李岚要参加集训去了,一月集训后参加省中学生运动会。离开学校的时候,李岚自信飞扬,他对三妹说:“我一定要在这次运动会上至少拿一块奖牌。送给你!”
三妹笑着说:“我会给你写信的,送去我的祝福。”
离别的日子不长,但思念很长。三妹的信却如泥牛入水,不见一丝波纹,她有些不安。
一个多月后李岚回到了学校,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三妹,三妹觉得很难过。三妹发现李岚躲着自己,又回到了后两排的体育生中间。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三妹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一天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校园的小径上,三妹终于忍不住拦住了李岚。
“李岚,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三妹皱着眉头,急切地问道。
李岚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和无奈,他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三妹,你不知道,集训的压力太大了,我每天拼命训练,却还是没能在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我食言了。回来后,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没脸见你了。”
三妹静静地听着,心中一阵刺痛。她看着李岚那猩红的眼睛,轻声说道:“李岚,别灰心,一次的失败不代表永远。我们一起努力,西边不亮东边亮。”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岚依旧一蹶不振。课堂上,他总是望着窗外发呆,老师讲的课仿佛是耳边的风,一吹而过。课后的作业,他也是潦潦草草,错误百出。
三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那焦虑的神情。“不行,我不能看着李岚就这样沉沦下去。”她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天,三妹早早地来到学校,在李岚的书桌里放了一张纸条:“李岚,放学后我们操场见。”
放学后,秋风不起,操场上空无一人。李岚如约而至,看到三妹穿着红色的夹克,站在跑道边的一棵快落完叶子的柳树下,正直直望向他。
“李岚,我们来跑一次吧。”三妹微笑着说。
李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跑道上奔跑起来,风在耳边呼啸。跑着跑着,三妹突然大声喊道:“李岚,别回头,向前冲!就像你在校运动会上那样,勇往直前!”
李岚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加快了速度。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跑完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坐在落满柳叶的石阶上。三妹看着满天的红通通的晚霞,缓缓地说:“李岚,我们都曾失败过,但失败也是生活的一种样子,很正常啊!我们只要重新出发,向目标奋斗就好了。”
李岚转过头,看了一眼三妹坚定的眼神,又转过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李岚原本的打算是运动会上拿上前三名,就可以多项选择:进,可以到省体工大队当专职运动员;退,可以在高考中加分。可是,运动会上的失利让他的愿望落空了。
更要命的是李岚本可以拿到第三名,但因为被判提前起跑,才与奖牌无缘。可是,李岚觉得自己严格按照教练集训时的要求起跑的,他感觉和第一二名同时冲出去的,为什么判自己抢跑?
他不服气找教练,教练也找裁判组申诉,但裁判组驳回申诉。听到这个结果,李岚这个乐观活泼的大男孩哭了。
省运动会的打击让李岚一蹶不振,他怀疑裁判们宣誓时所说的公平公正,他也怀疑努力不一定有好的结果。
他不想把自己经历的龌龊事告诉三妹,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他刻意疏远三妹,怕自己忍不住去向她吐糟,泄露自己的心事。
“走吧!我好好再想想。”李岚起身,语气软绵绵的,对这样的回应,三妹很失望。
李岚一再的退缩让三妹深感无力。她常常望着李岚躲闪的背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
夜晚,月光如水,洒在三妹窗前。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李岚相处的点点滴滴。曾经的甜蜜与如今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的心愈发疼痛。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三妹喃喃自语,她想起那些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决心再争取一次。
第二天,三妹早早地起床,她来到李岚到学校的必经路上,默默等待着他。当李岚出现的那一刻,三妹的心跳陡然加快。
“李岚,我们能不能再好好聊聊?”三妹放软自己的声音说道。
李岚硬下心肠地说:“不必了吧!。”
三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李岚,我知道最近你一直在退缩,可我真的不想就这样放弃。你说的那些未来都不作数了吗?”
李岚依旧沉默着,手指不安地捏着自行车的手闸。
三妹的声音开始哽咽:“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去理解你,努力去维护我们的感情,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呢?”
李岚终于抬起头,看着三妹,淡淡地笑着:“三妹,我觉得努力很可笑!我以前舒服的生活还是正确的。我不努力了,你也别逼我了。好吗?″
三妹瞪大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好!我不逼你了。咱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三妹掩泪向前走去。李岚却再次低下了头,心里想:我的姑娘,但愿你远方能配得上你的努力!”
从此以后,三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努力让自己走出这段感情的阴影。虽然偶尔回想起来,心中的痛苦和挣扎还在,但她知道,时间是一剂良药,终有疗好一切伤痛的一天。
好在三妹与李岚相恋没有几人知晓,分手也平平静静,似乎除了他们内心曾有过惊涛海浪,在别人看来,过去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
几番秋雨后,天气渐渐转寒。考试、放假、过年,这些事排着队到来。三妹打起精神,迎接挑战。
对高中的三妹来说,考试是她的头等大事。这学期有太多事牵扯了她的精力,她不知道这次考试结果会怎么样?她一边复习,一边忐忑。
李岚和三妹分手后,心里很不好受。有时他骂自己懦弱,不能坚定下去。但更多时是安心,放三妹飞吧!
三妹以后一定会考上好的大学,有美好的前途,而自己这样的成绩一定考不上大学,原来还可以顶替父亲去邮局就业,现在听说自己高中毕业时政策就取消了。不能与三妹并驾齐驱,就放三妹飞向远方,自己默默守护就好。
道理想通了,但心那都缺了一块。李岚总是因三妹的喜而喜,因三妹的忧而忧。张扬的性格中多了些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