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声。
九霖下意识就将手放在挂在腰间的剑柄上,不等长剑出鞘,有人从背后抱住他,接着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将剑重新按了回去。
“将军好狠的心啊,每次见面,都要对我刀剑相向?”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划过耳廓,娇嗔中带着挑逗。
九霖惊喜地回身,将来人抱进怀里,就地转了个圈儿:“长烟!”
季袅眉眼含笑,喜色完全不能遮掩。
他勾着九霖的脖颈轻笑:“将军安好?季袅甚是挂念。”
“我好不好,不如皇上亲自检查检查?”
美人在怀,九霖早将进门前想的事情抛诸脑后,一心只想将怀里人扑倒,拆吃入腹。
听季袅这样温情脉脉地说话,哪还能忍,抱着人就往床榻上走。
“好啊。”
季袅挑眉,笑得暧昧:“那朕可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一遍。”
“你好好查,一点儿也不要落下。”
九霖也低声笑着,拉着他的手往怀里带:“查不仔细,末将可不让。”
“必不让将军失望。”
“长烟,长烟,嗯……”
……
……
房间里一片春色,温度逐渐升高,就在两人难舍难分,一触即发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喊声:“大将军,大将军,听说京里送了新的武器来?我能不能先去挑……”
来人一边说,一边径直进了房中。
九霖一愣,蓦地一惊:“门没关,艹!”
他顾不得太多,一把推倒季袅,顺手扯过被子,将两人遮住,季袅更是被他严严实实地捂在被子里。
刚勉强遮住两人,外面嚷嚷的人也进来了:“将军,您……艹,大将军,你怎么可以背着皇上偷人!”
来的是左先锋齐肃。
一看房里衣衫凌乱,再看被子鼓鼓囊囊,齐肃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惊呼出声。
九霖:“……”
艹,这个棒槌!
他狠狠瞪了齐肃一眼,骂道:“滚!”
齐肃不仅不滚,甚至还想给九霖上个课:“大将军,虽说战事辛苦,您压力大,可皇上对您是真不错,您这样……”
“齐将军,是朕。”
季袅忍不住,笑着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和齐肃打招呼:“朕偷偷来的,齐将军莫要声张。”
“皇上?”
看清被子里钻出来的人是谁,齐肃一愣,忽然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呀呀,我忽然记起来有个事,哎呀呀,怎么忽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眼睛不会瞎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索着往外走,还一头撞在博古架上,夸张的哀嚎了一声:啊,好痛,完了我瞎了。”
“我得去找老吴。”
齐肃出了门,还不忘贴心的给两人把门带上。
门关上的瞬间,有重物重重砸在门上,接着是一声低骂,和季袅畅快的笑声。
齐肃擦了擦额上的汗,松了口气。
艹,下次将军房里开着门,他也不敢进了。
妈的,他现在辞职逃命,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房间里,季袅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哈哈,将军,我竟不知道,你军中居然如此有趣。”
“你还笑,我……”
就算是肤色深,也能看出九霖脸都红了。
青年将军忽然压住季袅,气道:“你还笑!”
“我不笑,难道将军让我哭?”被他压制住,季袅笑着看他,一双凤眸蕴着泪,倒是楚楚可怜。
只是两人被这样一闹,其实也没了继续的兴致。
季袅笑吟吟地看着九霖:“不如我陪将军去处理军务?”
“也好。”
九霖翻身起来,伸手将季袅拉起来,在他耳边低语道:“晚上饶不了你。”
季袅睨了九霖一眼,眼波流转间,柔情里带着锋芒:“将军想要怎么饶不了我?”
九霖冷笑:“榨干你!”
季袅:“……”
他轻笑一声,一边捡起衣服穿上,一边慢条斯理地笑道:“只要将军别哭就行。”
“我才不哭。”九霖哼了一声,很是傲娇。
季袅笑着,已经穿好里衣下床,将九霖的衣服一一送到他面前,笑道:“朕伺候将军更衣,嗯?”
“好啊。”九霖大剌剌答应,顺手往他腰上摸了一把,“没瘦,不错。”
季袅的眼底三分调笑七分春情:“那,将军还满意?”
“满意,自然满意。”
九霖抬手让季袅给他穿衣服,也笑,笑的春风得意:“我男人样样都好,天仙一样。这么好的男人我若还不满意,那可太不知足了。”
季袅笑了一声,神色愈发温柔:“将军满意就好。”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季袅与九霖并肩走在都护府,斜晖脉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九霖自然地扣住季袅的手,季袅愣了下:“将军?”
“怎么,不让拉手?”九霖挑眉瞪他,“气势汹汹”地问。
“怎会。”
季袅浅笑如水:“怕损了大将军的英名。”
断袖分桃,在文人士族中,或可传作美谈,可是在崇军尚武的军中,鲜有人看得上他这样的纤弱文士。
之前燕恒几人想要和他比试比试,除了好奇,其实也藏着这样的心思。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凭什么能够左右他们将军,让大将军为他俯首。
所以季袅同意与他们交手,并且没怎么给这些将军们留面子。
对于这些武将,最好的交流办法就是拿拳头说话,谁拳头硬听谁的,再正常不过了。
都打趴下了,下次他们自然就服气了。
可如今是在北疆都护府,这边都是常年与漠北三族对战的悍将雄兵,心气更高,看他与九霖并肩尚可能接受。
但若是看他们二人拉手,那还真不好说能不能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季袅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却不想九霖的名声有丝毫损伤。
九霖也知道他的想法,笑着握紧季袅的手:“在北疆都护府,我的权威不比你在朝中差,你放心就是,不会有人因此不服我。”
他接着狡黠地一笑,道:“最多也就是,他们看你不顺眼,悄摸儿把你装麻袋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