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柱松口气。
家具坊是一个二进的院子。
前院两层,上下加一起约莫一千平左右;
后院有六间房,和一个大仓库;
给兄妹两人安排好住宿问题后简单讲了一下他们的工作内容。
明日去街头巷尾发传单。
所谓传单就是一个一指宽三寸长的竹签子,上面写了李氏家具坊五个字。
所有拿着签子的人,在后日巳时初(早上九点)可以到家具坊门口免费领一个鸡蛋。
所有明日购买预定家具的人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亮亮听得津津有味,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来回打转。
兄妹两人是龙凤胎,年龄相当。
但很明显,小亮长得高些,看上去要比大月这个当姐姐的年龄大。
“过了明日后,你们就在店里负责接待客人,跟客人介绍我们的家居,端茶倒水这些。”
“你们每人工钱每月六百文,包吃住;”
“太多了!”
大月摇头,她跟弟弟还小,去做工,人家只给五文钱包一顿饭而已,怎么到这儿要给这么多,“瑶瑶姐,你们管我和弟弟吃住,我们免费给你们干活!”
“那不行……”
“东家姐姐,我姐姐说得对,您管我们吃住已经是帮我们大忙了,我们不能占您太多便宜,我有个别的提议,您想听听吗?”
从见面到现在,这小男孩是第一次开口。
脆脆的声音,很好听。
李玉瑶对他好感倍增。
上来叫的是东家姐姐,既表明了自己员工的身份,又带上姐姐,表明尊重。
这小孩子,是个人精。
“什么提议?”
“我们在店里卖家具,若卖出去,您给我们提成就好;那固定工钱就不要了,当做我和姐姐交的伙食和住宿费。”
小男孩互删这大眼睛,有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稳重和聪明伶俐劲儿。
李玉瑶眼前一亮。
这个亮亮当真不简单。
一个从小乞讨流浪,讨饭为生的环境下,竟能生出这般聪明劲儿,难得。
“行!店里有提成机制!等晚些让二掌柜给你们讲讲!”
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李玉瑶等人便驱车回家。
晚上脱了衣裳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李玉瑶脑子有些乱糟糟。
心口有些酸。
李云逸这个臭男人,明明恢复了记忆却不跟她说,是在防着她?
她这还是沾了孩子的光!
母凭子贵?
若是她不怀孕,他准备拖到什么时候才告诉她!
“怎么了,嘴撅的这么高?”
男人推门而入。
淡淡的皂角味迎面而来,他这是洗了澡。
哼,她也洗了!
一翻身将被子卷起来,不让他进!
“瑶瑶今日用了那桃花做的皂角?真香。”
男人在桌上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发出清脆声响,没一会直接从身后将女人环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
深深吸一口,男人喉结滚动,微暗的房间内男人眸底强忍着几分情欲。
“怎么不说话?谁惹我们家瑶瑶生气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女人的耳垂。
酥酥麻麻,李玉瑶呼吸有些喘。
脸蛋没一会就染上几分娇羞。
“谁让你来的?”
李玉瑶生闷气,气他不告诉自己恢复记忆这件事。
“对不起。”
“我没告诉你恢复记忆这件事,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男人的手不安分的伸进被窝,粗粝的指腹在女人腰间画圈圈,酥痒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李玉瑶扭了几下想要挣脱魔掌,每次她生气他就用这招诱惑她。
她这次不会让他得逞!
“我不想让你卷到家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男人再次开口。
声音闷闷的,情绪微微低落。
“那你为什么前两天又说!”
李玉瑶不解,既然瞒,那就瞒一辈子好了!
“因为你有知情权我不能太自私;告诉你那些,是想让你可以像别的新娘子那样,有八抬大轿,三媒六聘,我李云逸能给你的,一定要给。”
李玉瑶沉默没说话。
她不在意那些世俗的东西。
“思索良久,觉得自己瞒你是我的不对,所以我跟你道歉,要打要骂都随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男人央求。
“这是我之前让家里送来的聘礼,想着找机会给你,可又想着隐瞒身世,一直没机会。”
李云逸点燃烛火。
梳妆台上放了一个木匣子。
“知道你喜欢珠宝首饰,每次去镇上你都去铺子里转悠,都不舍得买。”
李云逸抓起一个玉镯套在李玉瑶手上。
“这些就当做我赔礼道歉。”
“彩礼部分,过几日家里人会带来,不要生气好不好?”
男人言辞诚恳。
“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我就原谅你了!”
李玉瑶捧着木匣子,双眼放光。
天呐,她发财了。
还有银票!
一万两!
还有这些她看不懂却样式精美的首饰,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从传过来到现在,她辛辛苦苦大半年,也就赚了几千两。
累死累死不说,还差点丢了姓名。
但李云逸一出手,就是价值万两的礼物。
这古代世家,还真是叫人眼馋!
“瑶瑶不生气,晚上我好好伺候你。”
话音落,男人覆灭烛火,俯身将女人压在身下。
李玉瑶双手不由自主的勾着男人的脖子,娇嗔道,“从今天起,有什么说什么不许瞒着我,听到了吗?”
“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不怕!”
“好!”
男人吻上女人的唇,夺命又炙热的占有欲让李玉瑶险些缺氧,唇尖的甘甜让男人沉迷,不能自拔。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爱上的李玉瑶。
或许从第一眼见到她递给自己包子的时候,亦或者是上山打虎,明知打不过,却还要从树上跳下来救他的时候。
在此之前,他不懂什么是爱情,更不懂书上那些情情爱爱,只叫人生死相许的诺言。
只觉得那是多情学子无病呻吟的写实,不是真实存在的故事。
所以他觉得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被皇上忌惮,无法施展为国为民的抱负。
昔日兄弟情分,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被亲爹压制,无法与清流一派站队。
被婚姻裹挟,要娶一个自己都没见过面的郡主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