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消息？”
言归正传，凌月绡的目光从在场众人身上扫过。
“我已经联络过无价阁了，无价阁收揽世间珍宝，但物以稀为贵，无价阁那边并不会存放大量的药材，若是要凑齐咱们所需的药材，也需要时间，毕竟江东十一州，大都受灾。另外，那边传信，高价购买此次疫病的药方。”
纤羽将无价阁那边的信函交给凌月绡，其实凌月绡也是在拿到无价阁的玉牌后才知道，无价阁在各地都有分布，大多也是集中在江东十一州，同为江湖势力，济州的媚姽楼中大多感染瘟疫，那么蜀州的无价阁不可能完全无事，只怕这药方，也是为自己求的。
“林木泽可联络到了？”
“嗯，但林大人那边暂时没办法过来济州，起初疫病并没有得到各州郡的重视，以至于到现在几乎不可控！林大人如今正在蜀州，一方面修建堤坝，一方面联络朝廷研究疫病的药方，还要等候睿王，可以说是忙的焦头烂额。”
凌月绡闻言点点头，江东十一州的督查，若说洪水乃是天灾，那么疫病的蔓延以至于如今无法控制，林木泽这个督查就要负主要责任了。
在京都时其实凌月绡也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江东十一州受灾最重的就该是蜀州了，蜀州地势低洼，特别是附近山坳里的村镇，大水一来，不论是房屋还是农田，都不复存在了。
至于伤亡，重要的州郡因为修建堤坝及时，倒是伤亡不重，苦的依旧是城外的农户，就如同救起的那名老汉，恐怕在朝廷的奏报中都不会有他们的身影！
凌月绡无奈叹息，幽幽呢喃。
“现在天气渐凉，济州的雨水已经停了，蜀州也不会太久吧，后续便是屋舍的重建，也算是睿王立功的机会，但是这疫病……南烟，缥缈楼那边，有什么消息？”
凌月绡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蜀州的洪灾，依照上一世的记忆，最多再半个月，也就该过去了，皇甫睿适时的带着银子粮食赶到，凌月绡还记得，上一世在百姓眼中，皇甫睿无异于救世主，但真正搭建临时屋舍，协调灾民就医，以及用自己的私产买粮的，却是皇甫琰。
但是在凌月绡的记忆中，上一世仿佛并没有发生瘟疫啊，又或者说，是在自己被赶去荒山之后吗？
上一世的荒山，人迹罕至，便是灾民都不愿来此，一方面是这里过于荒凉，毒蛇猛兽不少；另一方面是这里距离古墓很近，那座古墓朝廷多次派人却无一人生还，这座古墓在百姓眼中就被附上了异样的色彩。
还记得上一世，有人说这里有鬼魂索命，或是住着吃人的妖怪。其实，凌月绡回忆起那古墓中的所见，百姓传的，未必都是假的。
……
“主子，南烟想问您一个问题？”
南烟同样也在看着凌月绡，媚姽楼正殿的窗子设计的十分巧妙，凌月绡坐在正位之上，月光恰巧可以落在她的身上，月光之下，女子一袭暗紫色蛟绡，清淡的面庞略显愁色，精致的眉眼，深邃的眸子，可这个人……
“怎么？”
南烟没有回答凌月绡的问题，却是反问道。
“主子，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嗯？你想说什么？”
南烟的表情，一向是清淡的，她的话，也是淡淡的。又或者说，南烟其实很少说话，加入媚姽楼这么久，南烟除去此番进宫，大多都是在寻找药材，研制新药，偶尔去见他的，不过是无名和戴晚柠两人而已。
“主子，我的目的，是救无名，仅此而已。那么您呢？”
凌月绡突然明白南烟话中的含义了，是了，南烟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们先出去。”
凌月绡看向一旁不明所以的阿昊，纤羽，晚柠，待他们走后，才重新对南烟开口。
“南烟，我不曾探寻你们的过往，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信任你们，但如今看来，似乎，你不信任我。”
高绝的医术，毒术，以及并不平凡的武功，另外，还有南烟出尘的气质，凌月绡不否认，曾经疑惑过南烟的身份，但仅仅是疑惑罢了，她不曾追问，不曾探究，是因为他对南烟，足够信任，如今，凌月绡苦笑，非我族类，如何能够全然信吧……
“主子，此事无关信任与否，我说这话更不是因为您有无心跳一事。而是，您的目的是什么？媚姽楼创立的初衷又是什么？主子，我们是追随您的人，您心地善良，想要救助江东的百姓，那么我们就帮您救助他们，但您的初衷，真的是这样吗？”
……
“南烟，谢谢。”
闻此言，半晌，凌月绡久违的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无名不善言辞，看来南烟同样，聪明，却也固执，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才会说出意想不到的话。
“你想问的，是我来济州的目的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敌人是皇甫睿！他此番会挪用户部的银钱聚拢官员，起初我的目的就是对付皇甫睿，嗜血俑兵团也好，媚姽楼也好，其实我最终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自己和家人过的更好，另外，就是让皇甫睿！彻底跌落深渊！”
提及皇甫睿，南烟能够清楚的看到，在凌月绡的眼底，是深沉的恨意！
“主子，那么，为何要管这江东百姓的死活？我如今已经可以确认，此番瘟疫，乃是人为，并且，瘟疫始于济州，并非蜀地的难民带来的，不过是因为难民生活的地方人数太多，加之伤口得不到及时的处理，发作的人数才会这么多。”
果真是人为！那么会去做这件事，又有本事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主子，江东除去林木泽，能够做到此事的只有睿王，若是您想要对付睿王，这瘟疫，就是最好的机会，如今药材匮乏，您只需要合作绘王或是皇甫琰，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治好媚姽楼中的人，至于这场瘟疫，我可以让它发作的更加厉害！便是投毒者都无能为力，届时您只需要通过皇甫琰逐步控制住瘟疫……”
“南烟，百姓无辜，不去救人，无人会怪你，但不该害人！”
凌月绡打断了南烟的话。
上一世并没有出现瘟疫，那么这一世，谁会对百姓下手？上一世皇甫睿乃是自请前往蜀州赈灾，而这一世，因为皇帝震怒，这差事已经变成责罚了，所以皇甫睿不得不有更大的作为来得民心，也就是将功抵过！
一位救百姓于水火的救世主，还会有人在意他统领巡防营是否有不足之处？
“你来决定，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有所牺牲。”
南烟依旧是淡淡的，其实没错，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天下百姓，江东十一州，又与她，有何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