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终于上演了!
凌月绡眸子一动,精神力已经散了出去,鬼魅跟随者兰贵妃的步伐,凌月绡此时虽坐在乐司,但可以看见,和听见兰贵妃那边发生的所有事!
“公主!朝瑰公主留步!”
兰贵妃离开乐司,朝瑰已经走出去老远,宫女跑上前去强行拦住了朝瑰的步子。
“朝瑰,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本宫和皇上会处理的。”
兰贵妃上前,说道。
兰贵妃当然知道朝瑰公主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可不单单是因为徐茂是徐家的独子。
“徐茂乃是我母后的亲侄子,又没有官位在身,怎么就算是外臣闯入内宫了!”
“是吗?那请问公主,徐茂入宫做什么?总不会是来见你的吧。”
兰贵妃唇角上扬,挑起的凤眸向身旁的贴身婢女处一扫,那人顿时点头,悄悄离去。
“便是来见我的又怎样!他是我的表兄,来探望本公主合情合理,哪怕是走错了宫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皇甫宣就直接将人拿了?”
“将人拿了?”
兰贵妃表现得仿佛很吃惊的样子。
“看来徐茂真的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啊,公主,您还是回去吧,若是见到什么,不该看见的场面,对您的清誉也不好,对吧。”
兰贵妃面上依旧带笑,但话语,却是分毫不让。
“来啊,送公主回宫,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去见她!”
兰贵妃发话,身后的宫女立刻抓住朝瑰公主的手臂,强行将她架走!
“兰贵妃!你怎么敢!我是皇后嫡出的公主!你怎么敢!”
兰贵妃没有理会朝瑰的喊叫,理了理裙摆,“看好睿王那边,有什么动作马上来告诉我。”
兰贵妃吩咐了一句,随即直奔直奔王昭仪的宫院而去!
兆雅阁
方才婢女已经来报,王昭仪受惊,胎相不稳,孩子怕是会保不住,而此时王昭仪的殿内已经乱做一团!
王昭仪已经见红,宫婢太医挤满了屋子,榻上的王昭仪更是惨叫连连,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满屋子的血腥气!
兰贵妃用帕子掩住口鼻,她是生育过的,见此情形自然清楚,王昭仪这胎,定然是保不住的,心底难掩的喜色,可她却依旧面带愠怒,呵斥道!
“是谁在为王昭仪安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外男突然闯宫,昭仪受了惊吓,当时就腹痛不止,如今,只怕……”
老太医上前回禀。
“昭仪的胎经过上次宫宴,就已经有些不稳,是万万经不得惊吓的啊!”
又一名太医上前说道。
“宫里的侍卫都是死的吗!怎么会容许外男随便闯宫,惊吓到昭仪!”
“回禀贵妃娘娘,那人说与昭仪娘娘是旧识,还不等奴婢们禀报娘娘,就已经闯了进来!昭仪娘娘那时恰在院中闲逛……”
小宫女的话没有说完。
徐茂是什么身份啊?先皇后的亲侄子,礼部尚书唯一的儿子,祖母又是郡主娘娘!先皇后在世时,徐茂时常入宫,便是偶尔与哪个宫女私相授受做出什么有损宫规的荒唐事,皇后大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一度为他隐瞒,以至于如今徐茂入宫,无人敢阻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昭仪的胎不是已经稳定了吗!”
兰贵妃正在问话,皇帝已经到了!
“贵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到来,满屋子的宫人太医纷纷下跪行礼,皇帝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随即将目光落在兰贵妃身上。
皇帝对王昭仪这一胎的重视,宫内无人不知,而如今兰贵妃管理六宫事宜,王昭仪出事,自然是兰贵妃的失责!
“皇上息怒,臣妾也是刚刚赶来,都是臣妾不好,今日带着朝瑰乐婳去看绿漪明琴的比试,若是臣妾不去,或许徐茂就不会闯进来!”
兰贵妃跪倒在地,满是自责,泪水顺着扑闪扑闪的睫羽落下,好不可怜。
“你去看绿漪明琴的比试了?”
“罢了罢了,你先起来,王昭仪如今的情况如何?孩子能否保住!”
皇帝扯了兰贵妃一把,示意她起来说话,随即已经转身走出了寝殿,直奔正厅而去。
兰贵妃虽然是兰家的女儿,但早兰贵妃的父亲是参将出身,她的女儿,自然得不到什么太好的教养,以至于兰贵妃没有当选七大名器的主人,甚至连终考都没有参与便落选了。
刚入宫时,兰贵妃处处被压一头,锦适重文,因着七大名器刚刚重选,锦适对于女子的才情格外看重,兰贵妃这样的出身,就受到了各宫娘娘的排挤。
便是后来,现如今的兰大将军靠着军功得了平南大将军的封位,兰贵妃也做到了如今协理六宫的贵妃,这件事依旧是兰贵妃心里的一道坎,当然,或许是,让皇帝认为的“一道坎”。
兆雅阁正殿
“陛下!昭仪娘娘,小产了!”
不等皇帝和兰贵妃坐下,太医已经跑了出来,重重跪倒在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说,怎么回事!”
皇帝落座,没有过多的表情,他的语速很慢,可整个屋子的气压仿佛已经降到了冰点!
“陛下息怒,都是徐茂,他本想入宫找朝瑰的,却冒冒失失的闯进了王昭仪的宫殿,吓到了王昭仪。”
说话的是兰贵妃,她跪倒在地,眼中一片清澈,有的只是遗憾和愧疚。
“找朝瑰?他不是跟着你去乐司了吗?徐茂会走错宫院?还会吓到王昭仪?”
“呵呵,贵妃,你起来吧。来人,把近期服侍王昭仪的太医女官都叫过来,今日,好好理一理,究竟是谁要害朕的子嗣!”
兰贵妃被皇帝从地上拉起,看不见的地方,兰贵妃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这场戏!开始了!
片刻,近期为王昭仪诊脉的太医女史纷纷入内,包括南烟在内,大约十几人,跪了满地。
“说吧,王昭仪究竟为什么会小产,近期他的胎相如何?”
“回禀陛下,昭仪娘娘在前些日子的宴会上因贪杯而见红,虽说娘娘年轻身体强健,经过调理没有大碍,可却万万经不得吓,此番实乃意外!”
说话的是太医院院判,江章死后,王昭仪的胎由太医院院判亲自照看,但因宫里兰贵妃掌权的缘故,院判频频想要避嫌,所以这段时间,其实大多是南烟在为王昭仪诊脉,开出药方后,由院判看过没有问题,才会为王昭仪抓药,熬药。
院判说完后,其余太医,医女纷纷开口解释,他们说法大多一致,差别不过是有人觉得王昭仪体虚,经不得半分惊吓;或是王昭仪的体质已经被调理的差不多了,小产是因为惊吓过度!
“回禀皇帝陛下,臣女是宫外的医女,这段时间为娘娘安胎,娘娘体健,虽说经过上一次的意外,但若非绝对的情绪大起大落,不该如此。”
南烟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恬淡幽静,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紧张,但含义却是说的清楚。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前些日子微臣为昭仪娘娘把脉时,娘娘脉力很足,并不像亏虚之人!”
“微臣与张太医看法一致。”
听过南烟的话,那些太医医女似乎坚定了观点,仿佛事实就是王昭仪胎相稳定,此番小产仅仅是意外,而意外的始作俑者,是徐茂!
“朕只要结论,受惊,是唯一的理由,是或不是?”
“回禀陛下,是。”
说话的是院判。
此时身在乐司的凌月绡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不愧是两朝元老,原本凌月绡还怕若是这些人的说法对自己过于不利,就用鬼魅干扰一下,如今看来竟是完全没有必要。
这些人太懂得如何明哲保身了,若是徐茂的惊吓不过是契机,而原本王昭仪的身子就很虚弱的话,他们必然会受牵连,但若是王昭仪的胎相已然稳定,那么,导致滑胎唯一的理由,就是徐茂的惊吓!
这两者听起来似乎区别不大,但这可是在当朝皇帝面前!
一句话,一个微妙的表情!变化的,可能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