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牙尖嘴利的。”沈桑弯下身去,抬起手去掐沈碧的脸。
手劲使得大,沈碧的脸颊都被捏红了。
疼得哇哇哭了起来的沈碧,伸开双手,寻求娘亲的保护:“娘,碧儿痛。”
云娘心揪成一团,赶忙蹲下身去抱孩子。
沈桑还嫌云娘碍事,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把云娘推倒在地。
云娘无声地流着眼泪,早知道国公府的人,这么厉害,她怎么也不愿意来京城。
在庸州,日子虽是过得苦一点,但是家里就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不用跟旁的亲戚打交道,更不用被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欺负。
沈桑厌恶地皱起眉头,用威胁的口吻对沈碧说:“吵死了,再哭的话,小心我把你关到黑屋子里去!”
本就怕黑的沈碧,哭得更厉害了。
“娘,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家。”沈碧哭哭啼啼地喊。
这里的人,除了三姐姐和策哥哥,其他人都好凶。
桃儿收拾房间,刚拐进游廊,就听见了沈碧的哭声。
她加快脚步,往哭声的方向跑。
推开门就见到,沈桑捏着沈碧的脸,还见到二夫人倒在地上抹眼泪。
端坐在桌前的沈霜,悠闲惬意地磕着瓜子。
桃儿冲过来,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分,一巴掌拍在沈桑的手臂上。
平日里做惯了重活的桃儿,手劲大。
一掌下去,沈桑的吃痛的松开手,赶紧卷起袖子看看,手臂伤着了没。
“桃儿,你以下犯上,活腻了是不是!”沈桑咋咋呼呼的,冲着桃儿的背影叫嚷。
桃儿往沈碧发红的脸颊上,轻轻的吹着气,“九小姐,您放心,待会三小姐回来了,定要教训欺负你的人!“
说话间,桃儿不微微侧头,斜睨了沈桑一眼。
沈桑一口恶气在胸口堵得慌,她往前走了两步,薅住桃儿的头发,拼命的往后拖拽。
感觉头皮撕裂的桃儿,痛得五官扭曲,双手按在头顶,大声尖叫。
“目中无人的贱丫头,今日我就替你的主子,好好地教教你,什么叫礼数。”沈桑本就长得胖,拖拽桃儿来,轻松极了。
眼见着桃儿被拉出去数米,云娘和沈碧却束手无策。
她们娘俩的个头加起来,都没有沈桑的大。
磕了好半天瓜子的沈霜,嘴角微微上扬,她早就看沈黛的丫鬟不顺眼了。
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丫鬟。
沈黛在安国公府跟螃蟹似的,横着走,带出来的丫鬟跟她一样,毫无礼教。
看不惯归看不惯,只不过她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不能轻易动粗,这才没有出手教训。
今日二姐姐收拾起二房的丫头来,真是解恨啊。
沈霜坐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二姐,这丫头嘴巴硬的很,对主子出言不逊,可得让她好好长点记心。”
沈桑竖着耳朵听,“是,嘴硬就要掌嘴。”
她左手薅进桃儿的头发,逼迫桃儿的脸对着她,然后高高的举起厚而肥的手掌,对准了桃儿的嘴角,狠狠的抽下去。
力道太大,桃儿的嘴角立马开裂,血丝从伤口处渗出来。
云娘慌忙用手挡住沈碧的眼睛。
沈桑拍着手叫好,“二姐,你瞧这贱丫头的眼神,像是不服气呢。”
“不服气?本小姐今天就打到你服气!”沈桑抿紧唇,再一次轮圆手臂。
挥手出去时,却感觉到了巨大的阻力。
沈桑扭过头去看,是谁阻碍她教训下人。
刚转过脸,就脆生生地挨了一个嘴巴子,眼前直冒金星。
沈桑捂着脸颊,甩动发懵的脑袋。
“谁准你来我的院落撒野!”沈黛朝着沈桑的脸上,又连续抽了三次。
一连串的耳光,沈桑彻底懵了,甚至都不知道还手和反击。
沈霜再也没有心情磕瓜子,惊慌失措地冲到沈黛面前去,“沈黛,这可是你二姐,你怎能打她!”
沈黛不以为然,神情冷漠:“二姐就可以胡作非为,欺负我的人吗?”
“你的丫鬟没大没小,我二姐是好心替你管教下人,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好不好!”沈霜扶着沈桑起来,姐妹俩边往门口走。
“站住。”沈黛的声音,幽幽响起。
吓得浑身定住的沈桑,胆怯地咽着口水。
沈黛侧过头去,看着缩卷在云娘怀中,瑟瑟发抖的沈碧。
小姑娘左边的脸颊,红中带紫。
想必是沈桑干的好事,只是打她三个耳光,还远远不够。
沈霜把沈桑往门外拉,小声地说:“走啊,快走。”
“今日你动手打了我的妹妹和二娘,还有我府上的人,这事可不算完。沈桑你最好到前院去跪着,等着家法伺候。”
沈黛阴冷的面容,好似黑压压的云层般,逼得沈桑喘不过气来。
“家法伺候,也不是你说了算,二姐我们走。”沈霜拉着沈桑,从沁园逃离。
沈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去,仔仔细细地看沈碧的脸颊,“碧儿对不起,三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沈碧扑在沈黛的怀中,抽泣着说:“三姐姐,我要回家,我不喜欢这里。”
还未在安国公府真正住下,沈碧和云娘就被安国公府的人吓破了胆。
母女俩,哪还有心思,在这里久住。
沈黛抱起沈碧,满怀歉意地对云娘说:“二娘,对不起,是我安排不周。今日你和碧儿受的委屈,我会让沈桑十倍奉还。”
说到做到,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沈黛直接坐上主位。
板着一张脸,不动筷子。
大房和三房的人自知理亏,也都不敢吭声。
站出来说公道话的人,是聂氏。
“三姑娘,今日桑儿犯了错,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聂氏没有要护着沈桑的意思。
沈桑立马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说:“娘,我只是教训一下不守礼教的下人,怎么就犯错了。”
聂氏抬眼见了沈碧小脸上红紫的印记,立刻就知道沈桑在撒谎。
“家和才能万事兴,今日二房添了新人,本是高兴的事情,你非要去闹得大家不愉快,娘这次不会帮你。”
“爹,你说句话呀!”沈桑指着自己,嘴角裂开的口子说,“你瞧瞧,沈黛她把我打成这样,她也要受处罚才对!”
哪知道,今日沈从桦竟也向着沈黛说话:“你去二房惹事,是你有错在先,该打。”
“李舟,去把藤条取来!”沈从桦为了讨好沈黛,打算来个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