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不断穿梭于她的四肢百骸,‘咔咔’声响,只听得脉骨断裂之声传出,这无疑像是用斧头活活劈着她全身的骨头,一击又一击,一锤又一锤,将她每一声骨头凿的粉碎!
‘呜!’闷痛声自花洛音喉间溢出,她痛的面容煞白,冷汗如雨下,额头细小的青筋也因全身的用力而突显。
这种痛席卷着她的全身,她的脑子只剩下一个声音:好疼!好疼!
她又很怕,这才刚开始,她已经感觉自己抵抗不住,她命令自己去想母亲的事,外公的事,师父的事!
她一定要挺住,无论如何她要忍过去!双手紧握,指甲早已刺入掌心,牙齿狠咬住厚布,双眼坚毅的看着不断向她涌来的灵力!
桑葵真并不手软,一旦开始,便只有向前走,决不能停,否则于她就是死路一条!她已经用义兄留给她的法决减轻了她很多的痛苦,奈何花洛音只是一个弱者,也只有一介凡躯!
这种削骨之痛,即便减去半成的痛,亦是痛入骨髓!
突然,花洛音的四肢软了下去,使不上力,除了痛没有任何知觉,这是她的筋骨已经全部碎裂了。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听不见也发不出任声音,眼前一片黑暗后,她晕了过去。
桑葵真见状,抬手一击灵力打向她的胸间,花洛音顿时就醒了。
“还差两步,坚持住!”她要是睡了,脑子便不是清醒的,没有自主意识,灵识无法栖息。
这时,花洛音四肢的肌肤里面,那些碎裂的骨头正在不断游动,经脉也在重生,花洛音知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重塑筋骨,让她的身子变成灵者一样,能够驾驭灵识,也能够修炼。
可这种疼痛比削骨还要更甚,她使不出力,只能干疼着,牙龈都被咬出血,瞳孔一片猩红。
“呜!!”她只能以此来发泄!
“一定要撑住,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千万别放弃!”
桑葵真眼底亦是通红,她知道花洛音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疼痛,这种反其道而行的事情就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的徒儿已经做的很好了,可就是因为这样,更不能半途而废。
桑葵真口诀不断,灵力如海啸般涌进花洛音的身子,希望能更多的减轻她的痛苦!
这个过程很重要,桑葵真必须要在筋骨重整时把她的灵力过进她的身体,这样筋骨才会变为灵筋和灵骨!
筋骨冲破着她的肌里,花洛音一次次晕厥,桑葵真便一次次用灵力将她激醒。
洞内弥漫的灵力与花洛音的呜吼之声令洞外的一众异兽揪紧了心,若不是主子下令,它们一定冲了进去。
而红衣跟元青听的更加清楚,她们跟着难过,眼泪哗哗掉,她们却不知这是什么,只是越哭越伤心。
小半个时辰后,筋骨落定,但是并未稳固,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将会持续在体内磨合并最终与身体融为一体。
花洛音如今的身躯不是普通人,而是有了灵力!所以玉肌莲也可以用上,接下来这个过程的痛苦会减轻一半,但也有割肉那般残酷。
“洛音,你的筋骨已重整,如今是有灵根之人了!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为师就会把我的灵识传给你,但若要让它认你为主,就必须与它共同挺过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你必须忍住这番痛苦!只要没死,你就成功了!”
桑葵真不比花洛音轻松,精神力和体力都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可她是最不能放松的那个人,虽然身子开始虚弱整个人都在抖动,苍白的脸上亦是咬牙坚持,她必须要把最后这一步做完。
“洛音,一旦为师将我的灵识传给你,为师便再也帮不了你,所以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有事!你听到没?!”没了灵识,她就是一个废人了!
花洛音强撑起头,地上已经是满地湿漉,全是她的汗。
她艰难的抬起眼,费力的看向桑葵真,极尽全身的力气给桑葵真一个坚定的眼神。
桑葵真用力点着头,同样回她以坚定的信念。
不再等待,桑葵真毫无留念的将灵识送去花洛音的腹内。
灵识一入,桑葵真便如抽去了所有力气,吐出几口血之后彻底倒在了石蒲上。
随着桑葵真的倒下,原本禁锢在花洛音手脚的灵绳也消失不见,花洛音失去支力,只能重倒在地上。
“师、师父……”花洛音偏着头,只能转悠着眼珠极力看向桑葵真,似若游丝的呜喊着,可她的声音只如蚊蝇那般细小,嘴里还塞着厚布。
她动不了,只能看着师父倒在冰冷的石蒲上,不知是死是活!
泪水从眼眶涌出,她恨自己无能为力,只求师父平安,等着她!
随着灵识入体,筋骨像是得到引力,又活动起来,疼痛又一波来袭,虽有玉肌莲在,可没了桑葵真持续的灵力,也没有口诀,她撑了没一会便晕过去。
但体内的灵识并未停下,于筋骨之间不断搅弄着她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花洛音混沌之间听见有人喊她,可是眼皮太重,她挣脱了好久才抬起。
“洛音?洛音!”一声声呼唤钻入她的耳里,她昂起头,对上的一副苍老的面孔,她认得!她认得!这是她的师父,虽然她变得更老,可她认得!
她的师父正抱着她,一遍遍呼喊着她!
不对,师父出来了,师父出了那个石蒲?!
“师父……”
花洛音还是没什么力气,她自以为自己喊出了声,可实际上除了嘴巴上那块布动了动,看不出什么也听不到什么。
可桑葵真知道,她在喊自己,“师父在!师父在!”知道她要问什么,立马说,
“师父没了灵识,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那个石蒲的封印对我再也没有什么用,如今我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了。”
她早就知道那群人设立封印的目的,只是自己哪会愿舍弃这一身修为。
好在她没有为了自由丢了这身本事,给了她的徒儿,也算是替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