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门前,神武卫的死兵营倾巢而出,这些人一杀入战场,局势便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这两千多人个个是数万流民军中杀出来的好手,更都精通战场搏杀之术。
若是金军选择列阵而战,死兵营还真占不了太多便宜。
可前阵已经陷入了乱战,三千多大同步卒已经拖死了局面。
明金双方都已经是到了极限,这支两千多人的重甲步兵突然杀入。
真是如虎入羊群一般,杀的金军步甲兵肝胆俱裂。
“杀奴!”
赵黑子身上穿着山文铁甲,手中大斧挥舞的如风,不一会儿便有几个步甲兵倒在了他的身边。
余者的死兵营军卒,个个手中不是拿着钉头棒就是带着破甲锥头的长枪。
“去死吧,金狗!”
一个死兵营的队官怒吼着将手中钉锤狠狠砸了下去。
一声惨叫袭来,步甲兵的头顶的铁盔已经凹进去一大块。
那步甲兵是如遭雷击,摇摇晃晃的摆着身体。
大片的血液从头顶处慢慢流出,很快便淌满了整张脸,那模样是十分的骇人。
与此同时,几个步甲兵的刀光已经劈了过来。
那队官不躲不闪,硬凭着身上双层铁甲的护卫。
“狗鞑子!”
径直上前,一钉锤又给一人开了瓢。
几把战刀同时劈在了队官的身上,只听得金属碰撞之声传来。
那人却是毫发无伤,只有腹部和腰间多了几道白印子。
“万胜!”
赵黑子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举起了手中的大斧。
金军步甲兵在被砍倒了数百人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见明军战意高涨,剩下的近八百多人开始了溃逃。
将阵中的数千名更役丢在了身后,企图用这些人来拖延逃跑的时间。
不得不说,这招卖队友之法确实很管用。
数千名更役身上连甲胄都没有,对上大同步卒都很是吃力,更不要说这两千多的死兵了。
明军趁势包围了余下的上千名给更役,开始了一层层的围杀。
又被砍倒了数百人后,更役们丢掉了手中的兵器。
个个是跪倒在地,想要求得一条生路。
可明军早已经杀红了眼,赵黑子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哪管得你降与不降,见面就是一斧招呼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匹通体灰红、四蹄生风的高大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
马上端坐一人,身姿挺拔,威风凛凛,正是刘平身边的亲兵头子梁飞。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梁飞身未下马,飞起一脚,正中赵黑子紧握斧头的手腕。
赵黑子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虎口一震,手中的斧头脱手而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传刘大人令,再有擅自杀俘者,军法从事!”梁飞勒住缰绳,高声喊道。
赵黑子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
但军令如山,他也不敢违抗,只得悻悻地挥挥手,对身后的军卒们喝道:“既然这样,那便都停手吧!”
那些原本杀红了眼的军卒们听到命令,纷纷收刀入鞘,停止了对俘虏们的攻击。
随后,他们取出一根根长长的绳索,动作娴熟地将俘虏们一个接一个地捆绑起来。
这些更役们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不止,只能任由军卒们摆布。
这时,一直居于后阵的辅兵们也走了上来。
李信对着手下之人交代了几句,辅兵们快速的打扫起了战场……
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李信来到了中军大纛旗下。
看着神色如故的刘平,李信面带喜色的道:“禀刘大人,此战共俘虏了金军更役六百多人,另有建奴步甲二十余人……”
“哦,竟然还抓到了金军步甲?”
刘平的脸上有些惊喜,这真的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他哪里知道,因为死兵们用的武器多为钝器,这二十几个步甲兵也是被砸的昏迷了过去。
醒来之后,便稀里糊涂的成了明军的战俘。
“将这些俘虏都关押好,日后这可都是我等加官进爵的宝贝……”
刘平交代了几句,继续望向了远处的金军大阵。
此番之战,算是小打小闹了,皇太极连护军营的精骑都没动用。
刘平有理由相信,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而真正的考验,则还未真正的来到。
金军大阵之中,代善面色阴冷的看着逃回来的八百多步甲兵。
加上先前被击溃的马甲兵,正红旗此番折损了二百多人不说。
代善在这些贝勒大臣之前,算是真正的丢了面子。
“一帮软蛋,不知有何面目逃回来!”
挥舞起了马鞭,代善打的领头的甲喇额真浑身是血。
那人羞辱的低下了头,虽然身上疼痛万分,但却是吭都不敢吭一声。
“罢了!”
皇太极换上了一套衣甲,出言阻止了要把人打死的代善。
“谢大汗不杀之恩!”
挥了挥手,示意跪着的步甲兵都退下。
皇太极看着众贝勒说道:“今日之败,全在于本汗一人,诸位还请莫要丧气,当前之计,是要想出破敌之策,这刘平真乃本汗平生之大敌!”
“大汗,方才臣观明军阵型紧密,但其侧翼却是有一支人马颇为散乱,想要破敌,或许转机便在此处”
岳托率先站了出来,有理有据的分析起了明军的阵型,倒也真让他看出了些破绽。
“贝勒爷说的有理,臣也认为确是如此!”
一旁的范文程低下了头,出言支持岳托的观点。
“范学士也觉得是这样,那便猛攻明军侧翼,本汗就不信打不开这乌龟壳!”
皇太极的胖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算是商定了进攻之策。
这边尚且不提,却说明军中军阵里。
前来道喜的赵、满几人已经站到了一起,纷纷是出言夸赞首胜之功。
刘平则一一与其还礼,一直到了申甫之时。
在发现此人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后,刘平便知道事情怕是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