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王志强哪里还得坐得住,赶紧给李翠芬打电话,让她过来办出院手续。
等待的时间,他又给蔺萩打电话,想让她赶紧把钱送过来,他要带着钱一个个上门找那些亲戚朋友道歉。
结果当然是打不通的,因为蔺萩早就换了手机在外面潇洒呢。
王志强气得差点摔了手机,又不敢真摔。
他的钱都借出去了,摔了可没钱换手机。
咬牙切齿的骂了半晌,想起还有王文斌,他肯定知道王薇薇在哪,又给他打电话,打算让他叫王薇薇滚过来,跟他一起去亲戚朋友那儿道歉。
结果还是关机。
王志强再也忍不住,啪的把手机扔了出去,气的怒骂。
“该死的小兔崽子,老子把你们养这么大,送你们上大学,现在一个个翅膀硬了,敢这么对待老子,看老子回去腿不给你们打断!”
然而现实注定他只能无能狂怒,因为回到家里他就发现王文斌和王薇薇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反手一巴掌甩在李翠芬脸上。
“没用的东西!人呢?那俩小兔崽子人呢!”
李翠芬憋了一路没敢告诉他真相就是怕挨打,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哭丧着脸往墙角躲了躲。
“不,不知道,我回来他们就不见了......”
王志强一脚踹她肚子上,“不知道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李翠芬摔倒在地上,疼得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王志强赔礼道歉挽回最后一点颜面的计划落空,心里的气愤没处发泄,揪起李翠芬就是一顿暴打。
李翠芬被活活打晕了过去。
王志强懒得管她,找来几瓶酒哐哐喝了个烂醉。
第二天,两人是被电话狂轰滥炸吵醒的。
李翠芬爬起来要找手机,腿上传来的剧痛令她难以忍耐的嘶了一声。
王志强还没睡醒,不耐烦的扔了个空酒瓶过来。
李翠芬赶紧闭上嘴,拖着腿找到手机按了接听。
电话是她妈打过来的,一接通老太太就尖着声音骂了起来。
“李翠芬你个造孽的东西,瞧瞧你干的什么好事儿,我跟你爸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享几天清福,全都被你给搅和散了!”
“你不会管孩子让他们闯下这么大的祸,连累你姐妹兄弟跟着受罪,我没脸再去麻烦他们,后半辈子我跟你爸就靠你了,赶紧过来接人!”
挂断电话,李翠芬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他们家这七八十平的小房子还是租的,哪里有多余的房间给老两口住啊。
昨天才挨过王志强的打,她可不敢贸然开口。
磨磨蹭蹭想了好半天,李翠芬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她妈。
李志强被声音吵醒,烦躁的骂了句脏话。
李翠芬按了接听,是她妈催她过去接人。
挂断电话,她叹了口气,眼见拖着也不是办法,她回屋换了身衣裳,打车去把大包小裹的老两口接了过来。
王志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靠在沙发上喝酒。
老两口一进门闻到冲天的酒气,再看看狭小的屋子,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张口就开始抱怨。
“李翠芬啊李翠芬,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连个自己的房子也没有,孩子孩子也管不好,还连累我们老两口跟着遭罪!”
李翠芬心知自家没理,赔着笑让他们进屋。
老两口就这么住了下来。
两人年纪大了睡眠少,天天晚上大半夜不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早上一大早又起来了,叽里哇啦读报纸。
王志强本来就烦,又被他们打扰的睡不好觉,没几天就受不了了,在家里大发脾气。
李翠芬又是哄又是劝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王志强却不耐烦听,薅住她头发就是一顿揍。
老两口再埋怨李翠芬也见不得自家闺女被一个外人这么打,气得抄起手边东西就冲上去打他。
王志强以一敌三落了下风,狼狈地逃出了家门。
外头下着暴雨,他没处躲,想去朋友家,可翻遍了手机,愣是没找到一个没得罪过的。
他颓丧地蹲坐在屋檐下,仰头看着哗啦啦的暴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明明不久前他还是大家交口称赞的最义气的人,无论去哪里都有一堆人欢迎他。
都怪王薇薇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害他把朋友和亲戚都得罪完了。
想起前两天报警给王薇薇和王文斌打去电话时两人冷漠的语气,他又是一阵心塞。
在外头坐了半夜,实在受不住阴雨天的寒冷,王志强哆嗦着回了家。
他以为这就是最差的情况了,没想到两天后竟然收到了领导给他的辞退通知。
“你凭什么辞退我!?我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想让我走,赔偿少一分都不行!”
王志强紧紧攥着拳头,差点没忍住一拳挥上去。
经理满脸讥讽地看着他。
“凭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有人举报你经常偷偷拿厂里的东西,厂里没报警已经够意思了,你还好意思要赔偿?滚!”
王志强骤然变了脸色。
他偷拿厂里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几个一起工作的伙计都知道,从来没出过事情。
偏偏现在就出事了,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为什么。
王志强失业了。
他想再找一份工作,然而在这个小城市里,名声几乎意味着一切。
不管他找什么工作,要么当面被拒绝,要么答应他之后又反悔。
李翠芬也是如此。
失去工作又没存款的两人很快生活不下去了。
他们再一次找到王薇薇和王文彬,让他们把之前讨来的钱还给他们,不然就要告他们。
蔺萩坐在亲友席上,看着台上亲密拥吻的王文斌和金发碧眼的新娘,轻轻笑了。
“去告吧,忘了告诉你们,我和文斌移民了,他今天结婚,你们的儿媳妇很漂亮。”
王志强和李翠芬气得坐在警察局里拍着腿大声怒骂。
然而他们什么办法都没有,王薇薇和王文斌移民了,根本不可能应诉。
两人没了工作,又众叛亲离,还要养活两个老人,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被逼无奈去做了环卫工。
环卫工起早贪黑十分辛苦,工资却很低,两人加起来一个月只有不到三千块的工资,除去房租吃喝什么都不剩了。
老两口跟着他们,连平时吃的药都没钱买,气得整天在家里骂骂咧咧。
两人想过直接离开丰城,去其他地方找个别的工作,起码不用受老两口的拖累。
然而他们已经上了年纪,就算去别的地方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这么窝窝囊囊地过下去。
但即使这样,他们受的苦遭的罪也不及原身和王文斌。
蔺萩可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其间她悄悄回来了一次,在他们身上下了一个恶咒。
第二天起来,两人就开始浑身虚弱,伴随着强烈的咳嗽,连环卫工的工作都做不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给他们开一些感冒止咳的药物,却一点用也没有。
王志强和李翠芬没有任何收入,连吃饭都成问题。
老两口也受不了了,收拾行李投奔其他子女去了。
两人只能去乞讨,但是他们干的那些事儿都出名了,乞讨也讨不到多少钱。
凄凄惨惨地过了几年,一个寒冷的暴风雪夜,他们被冻死了。
得知他们死后,亲戚朋友没有一个去吊唁的。
连收尸都是几个环卫工人看不过去报了警,警察又辗转联系到王文斌,他出钱找人给埋的。
至于曹萍和辛明母子,蔺萩出国之前就收拾了他们。
她做了两管集合各种病毒的药剂,趁他们睡觉注入了他们体内。
这两种病毒没有传染性,他们没办法传染给别人,只能自己承受痛苦。
母子两个被折磨了好多年,最后是全身溃烂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