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悦柔完成最后的简单仪式,将众神送走,祭祀也渐渐步入尾声。只是巫尚未宣布祭祀结束,族人们也不敢擅自离开。而当他们看到首领陆远尘大步走上祭台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盼。
首领上台,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只是不知是何事,这让许多族人满心好奇。
“诸位族人,我们汉部落从一个不足百人的小部落发展到如今,已经有了二百多人。”
冬季之前吸收了部分游人,加上商队不间断地兑换人口,虽多是孩子和妇人,但人口确实超出了二百。不算孩童,光妇人就新增了五十多个。这些妇人的加入不仅增加了人口数量,还极大地缓解了汉部落男多女少的问题。
族人们听到陆远尘的话,心中满是激动与自豪。谁不想生活在一个人口众多的大部落呢?虽说现在的汉部落仍属于初级部落范畴,但发展速度极快,这让许多族人充满期待。
“我们能有如今的成绩,全是族人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尤其是那些为了部落牺牲的族人,我们更应铭记于心。一些新加入的族人可能不知,但老族人想必还记得那场关乎部落存亡的大战,那是血与泪的代价。有多少族人因那场战斗,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虽说我们胜利了,但代价沉重。”
陆远尘的话,让一些族人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那场血肉横飞、战马嘶鸣的战斗中。有的族人或许过于激动,双拳紧紧握起,眼眶通红。
“要想悲剧不再重演,我们唯有强大,强大到让敌人畏惧。”说着,陆远尘的目光从这边扫向那边,注视着每一个族人。
“现在我决定,对曾经为了部落,不顾个人安危,骑马奔驰几百里,将敌人引入西山陷阱的十名勇士,给予最高奖励。”
“辣条。”
“到。”
“上来领奖。”
奖励是陆远尘用青铜特制的匕首,带有刀鞘。刀身上不仅刻有他们的名字,另一面还刻有“西山之战特别奖励”字样。这种匕首不只是武器,更是一种荣耀。
其实起初陆远尘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后来让壮妮子逐一排查问询才知晓,当然,许多名字也是陆远尘起的。
只是经过那次战斗,牺牲了四人,十人只剩下六个。六人分别是“辣条、大头、猿猴、铁枪、大熊、九月”。这些人基本都成了巫腾战士,只有九月,因战斗中丢了一只胳膊,无法成为巫腾战士。
当六个人依次领到奖励,心情激动不已。尤其是九月,已成残废,原以为部落不会再提及以前的战斗,没想到首领会在这次祭祀上讲起,还发了奖励。在其他部落,残废之人能吃饱穿暖已是奢望,没想到部落没有忘记他。这怎能不让他激动?
“谢谢首领,谢谢……”
九月拿到青铜匕首,双手紧握,泣不成声。只能跪下去,哽咽着重复着“谢谢首领”,随后甚至连“首领”二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说“谢谢”。
陆远尘见状,赶忙上前扶起九月。
“九月别这样,你是部落的功臣,部落不会忘记你。”
陆远尘将九月安抚好后,开始准备念出已牺牲的四名战士名字。因这些人的名字连壮妮子都不清楚,所以陆远尘只能为其起名战一、战二、战三、战四。
“牺牲的四名战士是你们的战友,就由你们代领他们的奖励吧!领完后,放入祭坛,让他们的灵魂回归神的怀抱吧!”
虽说陆远尘知道这只是安慰人的话,但还是说了出来。并非他想刻意骗人,而是人需要信仰,他必须这么做。
“战一。”
“到。”
“战二。”
“到。”
应答的自然不可能是牺牲的战士,而是幸存的六位战士。他们代为领取奖励,自然也要代为答应。
喊完所有战士名字后,陆远尘将四把匕首放到一个木盘里,放在六个人面前,由九月单手端着,其他人在一旁扶着,缓缓走向祭坛,将放有匕首的木盘稳稳放在祭坛上。
十个人的奖励全部发完,陆远尘又让人拿出几十个圆形纯铜制作的牌子,上面刻着“西山之战纪念奖章”,发给所有参与那次战斗的战士,其中包括伙房做饭的荣战。
荣战看着手里的牌子,热泪盈眶,如获至宝。她作为女性战士,能获此殊荣,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为适应部落发展,除了大嘴的狩猎队,我打算再设立两个狩猎队。”陆远尘发完该发的奖励,宣布了增加狩猎队之事。
听到陆远尘说要增加两个狩猎队,族人们激动万分,期盼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陆远尘。狩猎队增加,意味着机会增多。哪个族人不想成为狩猎队战士呢?
陆远尘看着族人热切的眼神,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新增加的两个狩猎队,一个由壮妮子带领,另一个由耗子带领。因为我们来年打算大规模种植,不再需要采摘队。采摘队中符合狩猎队标准的,进入狩猎队,不符合标准的,进入种植队。”
听到陆远尘的话,下边族人开始窃窃私语,一阵喧闹。可谓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是认为自己符合狩猎队标准,有进入希望;忧愁的则是一些体质较弱、自认为无法进入狩猎队的人。
“其实进不了狩猎队的人也别沮丧,无论在哪,实际都在为部落做贡献,只是分工不同。只要为部落做贡献,部落就不会忘记你们。就比如我们部落的小眼、伤员,一个负责青铜提炼,一个负责制作各种工具,没有他们,哪来的趁手武器、趁手工具?”
陆远尘看到一些族人露出失望表情,不得不多说几句鼓励。部落要发展,必须有分工,若因分工不同就产生消极思想,这是陆远尘不愿看到的。
听到陆远尘的话,族人们终于安静下来,但仍有一些族人心里难免失望。
陆远尘知道,想让所有人都满意自己的安排基本不可能。但他还是想尽最大努力,让部落里的人都保持积极态度。
见族人们都安静了,陆远尘接着说:“你们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吃的饭、用的盐,如果没有其他族人在背后默默付出,你们吃什么、穿什么?吃穿都没了还臭美什么?”
“还笑,说的就是你,你都成圆的了,我们种植队种的粮食你没少吃吧?吃饱了就开始臭美了吧?”
“哈哈哈……”
陆远尘的话惹来一阵哄笑。
陆远尘说完话,正好看到大熊在那傻笑,于是打趣起来。
要说大熊也是个奇葩,本就长得五大三粗,还里三层外三层穿了好几层兽皮衣,让本就显胖的身体更臃肿了。
“首领,我这叫富,富什么来着?”
“富态,笨学生。‘嘻嘻……’”
小小在一旁看到大熊说话卡壳,上前补了一句,最后还不忘说句“笨学生”,说完自己都笑了。
“哈哈哈……”
小小的话又引来一阵哄笑。要说小小叫他学生,也没错,因为部落里族人的文化知识都是她教的。
“好啦,大家都别笑了。”
陆远尘见气氛差不多了,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喊道:“大嘴、壮妮子、耗子。”
“到。”
“到。”
“到。”
听到陆远尘的话,大嘴和壮妮子、耗子三人应声而出。
陆远尘又从旁边拿出三把青铜秀春刀交给三人,说道:“这是你们的佩刀,也代表你们队长的身份。大嘴、壮妮子,以前交给你们的刀,尽快交给库房。”
陆远尘给他们三人的佩刀一样,只是壮妮子多了一把匕首,和开始那六个人的匕首相同。之所以没让壮妮子和那六个人一起上来领取,是不想让她抢了那六个人的风头,但这并不代表陆远尘忘了她这个带头人。
壮妮子看到这把匕首,仿佛回到了快马疾驰、紧张诱敌的路上。她带领十名勇士,险之又险地避开敌人追杀,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而此时,十个勇士只剩下六个。
此时的壮妮子眼眶通红,长长呼出一口气,压下心中激动,说道:“首领,我可以让他们回到我的队伍吗?”
“可以,只要他们愿意。”
“好。”
听到陆远尘的话,壮妮子只说了一个“好”字,没再多言。
陆远尘之所以要重新给他们佩刀,一是走个形式,二是以前给壮妮子他们的刀,都是最初灌注制作的,质量和外观与现在做出来的刀相差甚远。作为狩猎队头领,陆远尘自然不能在武器上马虎。
“谢谢首领。”众人拿到佩刀,兴高采烈地走下去。
接着,陆远尘又将新打造的带刀鞘的苗刀,依次发给所有巫腾战士,并宣布为所有族人更换陶器,也就是将所有老旧没上釉的陶器全部淘汰。
“谢谢首领。”
听到陆远尘的话,所有族人欢呼起来。上釉的陶器,族人是知道的,只是开始只有少部分人在用,并未在部落推广。现在听说可以使用好看的上釉陶器了,自然欢欣鼓舞。尤其是新来的一些族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原先的部落哪有这样的待遇。
做完这一切,陆远尘走下祭坛。李悦柔开始正式宣布祭祀结束,大家这才散去,准备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