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军统站。
王世安刚刚结束与全站人员的会议,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身影紧跟着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胡道义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家伙。
王世安每次看到胡道义,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毕竟这家伙可是陈默群的手下,而他和陈默群之间的关系向来紧张。
所以对胡道义自然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使唤起来一点儿也不顺手。
就这样,胡道义一路紧追不舍,一直尾随着王世安走进了办公室。
王世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想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进办公室要先敲门吗?”
胡道义被王世安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
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谄媚的模样,满脸堆笑道:“站长息怒,站长息怒啊!我这不是特意来给您赔罪的嘛,请站长大人大量,原谅我的鲁莽之举呀。”
说着,他赶紧将手中拎着的东西递到王世安面前,继续讨好地说道:“站长,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一些土特产,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
王世安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爱贪小便宜的主儿,一瞧见这些东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脚步都迈不开了。
不过,他嘴上还是故作矜持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赶快收回去!”
胡道义哪能看不出王世安心口不一,连忙赔着笑脸说道:“站长,您就别客气了,快收下吧!”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推让了一番,最终王世安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迅速将那些东西给收了起来。
然而,收下礼物后的王世安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深知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胡道义,眼神冷漠得仿佛能结冰一般,然后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缓缓开口道:“胡队长,既然来了,那就直说吧,到底所为何事啊?”
胡道义一听,赶忙满脸堆笑,急切地说道:“站长,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是这样的,我的老母亲突然病重,情况危急,所以我想请假回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
王世安听完之后,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若有所思地盯着胡道义,过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回应道:“不对吧,胡队长,据我所知,你的母亲并不在上海居住呀?”
胡道义心里猛地一咯噔,暗叫不好,没想到王世安竟然对自己家里的情况如此清楚。
不过他也是个反应极快的人,瞬间便镇定下来,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迅速从兜里又掏出三根金灿灿的小黄鱼。
双手恭恭敬敬地递到王世安面前,嘴里还不停地央求着:“站长,真是麻烦您了,我刚刚没说实话,其实我已经把母亲接到上海来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向您汇报。您就行行好,帮我这个忙吧!”
王世安看到那三条小黄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后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胡道义的请求:“好吧,胡队长,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这次我就网开一面。”
“不过你要记住,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整个站里所有人都不允许随意外出。”
“但你母亲病重,确实情有可原。出去之后一定要小心谨慎,确保自身安全!”
顿了顿,王世安又补充道:“还有,如果站内有人询问起你的去向,你就说是我派你出去执行重要任务去了,明白了吗?”
胡道义连忙点头:“明白,明白,多谢站长,多谢站长!”
转身离开的胡道义,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狠笑容。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心中暗自思忖道:“王世安啊王世安,你这个无耻的王八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总有一天,老子会亲手宰了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便已来到下午时分。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这座繁华都市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祥和的表象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此时,特高课的中村正雄早已派遣精锐的宪兵队提前埋伏在了指定地点。
而另一边,狡猾的鬼子藤原则悠闲地坐在咖啡馆里。
他端起一杯香浓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像鹰隼一般锐利,死死地盯着进出咖啡馆的每一个人。
藤原不时地抬腕看看手表,随着指针的转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当分针指向 2 的位置时,时针恰好停在了数字 14 处。
就在这时,藤原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一个身影——一个身材中等、身穿黑色西服、头戴白色礼帽的男子正朝着咖啡馆走来。
此不是别人,正是上海军统站,行动队队长胡道义。
只见胡道义走进咖啡馆,径直走到藤原所坐的桌前,然后轻轻地拉开椅子,缓缓落座。
然而,他刚刚坐稳,身旁突然出现一名神秘男子。
这名男子动作迅速,犹如鬼魅一般,眨眼间便将一把手枪抵在了胡道义的胳膊上。
黑洞洞的枪口散发出阵阵寒意,似乎随时都可能喷射出致命的子弹。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胡道义却表现得异常镇定。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藤原课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前来与您会面的。”
藤原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回应道:“哦?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看来你绝对不是军统的普通特工。能认识我的人,想必也是军统上海站的高层吧。”
随后他又话锋一转:“这位先生,至于你的诚意,我还没有见到,我怎么知道有没有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