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瑶带着香菱来到位于永宁街的首饰铺子。与之前去的成衣铺子相比,这里更显热闹非凡,人流如织,各式各样的首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刚踏入门槛,一位身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女子便迎面而来,她面带笑容,眼中闪烁着精明与热情的光芒。显然,这位女子一眼便瞧出了苏云瑶华贵的衣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料定她定是出自富贵人家。不过看着面生,似乎从来没有来过她家的店,但女子还是热情地接待了苏云瑶。
“哟,这位姑娘面生得很,怕是第一次来咱们店吧?不知姑娘对哪种首饰感兴趣?我这便为姑娘推荐一二。”女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与热情。
苏云瑶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房契,轻轻放在桌上,道:“我并非来选购首饰,而是来接手这家铺子的。从今往后,店里的账簿都需要交由我过目。”
唐辛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之色。这家铺子一直由苏夫人亲自打理,且从未透露过转让之意,如今苏夫人又身陷囹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这……这铺子一直是苏夫人在打理,她并未提及此事。如今苏夫人又在牢中,这……这可如何是好?”唐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为难。
苏云瑶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气,道:“怎么,有困难?”
女子连忙将苏云瑶请进里间,二人单独交谈。这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女子遂点亮了烛火,这才道出了心中的疑虑:“这位小姐,我是这家店的掌柜,名叫唐辛。你也看到了,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购买能力尚可,所以,这铺子每月的收益都十分可观,苏夫人怎会突然将它盘给你?而且,你这房契上的名字是姚倾城,那你又是……”
苏云瑶淡淡地说道:“姚倾城是我母亲,我是苏府的嫡女苏云瑶。我母亲早在我出生时便已病故,按大梁律例,她的遗产自然应由我继承。我不明白,为何你会认为这铺子是苏夫人的?”
唐辛闻言,神色微变,道:“这……十几年前,苏夫人便找到我,说她的店缺一个掌柜,便让我来做。我一直以为这铺子是苏夫人的,原来这铺子是您母亲的。”
苏云瑶点了点头,道:“是的,如今房契在我手中,今后这里便由我做主。当然,唐掌柜你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对这里甚是熟悉,你依然可以在这里安心做你的掌柜。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如果这里的收益确实很好,我也会考虑给你们提高月例。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忠诚于我,不能背叛。否则,我绝不轻饶。”
唐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好,之前苏夫人给的月银确实太少,走了不少人,店里人手一直紧缺。这店生意本就红火,却只有我和另一个外乡人在支撑。如果您能兑现承诺,给我们增加收入,我便再雇一个人,您看如何?”
苏云瑶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以后我会安排我的侍女香菱来与你对接,你将账簿交给香菱即可。我会根据每月的收益为你们发放补贴,卖得多,你们的月例自然也会高。”
唐辛听后,激动得连连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终于看到了提高收入的希望,心中充满了欢喜与期待。她连连向苏云瑶道谢,并郑重承诺一定会将这间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负苏云瑶的信任与期望。
苏云瑶满意地点点头,与唐辛就店铺管理的具体细节一一商定之后,便带着香菱离开了首饰铺子,踏上了返回秦王府的路途。
一路上,苏云瑶在心中暗想:“这柳翠儿在我母亲这里捞了不少好处,如今,是时候让她把那些不义之财一一吐出来了。”
正当她沉思之际,忽地想起了秋莲,于是,苏云瑶转头看向香菱,问道:“香菱,你和秋莲相处的时间最长,最近你可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之处?”
香菱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片刻之后,她缓缓说道:“王妃,我记得自从您归宁那日之后,秋莲就有些不太对劲。她总是魂不守舍的,有时候我叫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还有一次,我见您的早膳迟迟未至,便去厨房催她。当我走进厨房时,发现她正呆楞地站在餐食前,我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我催促她快点将早膳给您端过去,她才急急忙忙地端起餐盘走了。另外,我还偶尔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但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
听完香菱的叙述,苏云瑶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虽然她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可能关乎秋莲的性命,她必须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回到秦王府,苏云瑶径直回到自己的寝殿,命人备好茶点,静候秋莲的归来。一个时辰后,秋莲终于推门而入。
苏云瑶见秋莲踏入门槛,便示意侍从退下,只留下她与秋莲二人。她轻轻抬手,示意秋莲坐下,但秋莲似乎有些拘谨,只是站在一旁。
“秋莲,我且问你,裴金凤要找的人,是否就是丞相府的江大人?”苏云瑶的声音温和。
秋莲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王妃,确实是丞相府的江大人,裴金凤如今留在了丞相府。”
苏云瑶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问道:“秋莲,你自问我待你如何?”秋莲不明所以,但眼神中似乎透着些许慌乱:“王妃待我极好,如同亲姐妹一般。”
“既如此,那你有何难言之隐,难道还不能对我说吗?”苏云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与鼓励。
秋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颤,踌躇了许久,终是不敢开口。苏云瑶见状,语气微微变得凌厉:“难道你觉得苏夫人会兑现她的承诺?”
秋莲闻言,身形一晃,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王妃,奴婢对不起您,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苏夫人带走了奴婢的母亲和弟弟,现在也不知他们被带往何处。奴婢如果不按苏夫人的意思做,她便会杀了奴婢的母亲和弟弟。”
苏云瑶的眉头紧锁,原本以为苏夫人会对秋莲不利,没想到,苏夫人竟为了能杀掉我,抓走无辜之人,遂问道:“她让你做什么?”
秋莲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严密之物:“她给了奴婢一包毒药,让奴婢放在您的饮食里,说是无色无味,您定不会察觉,保证万无一失。”
苏云瑶直视着秋莲,语气变得柔和许多:“你没有这么做,对吗?所以你内心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秋莲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是,如果奴婢不做,我的母亲和弟弟便有性命之忧。但是您又待我如亲姐妹,奴婢下不去手,不知如何是好。”
苏云瑶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秋莲身边,轻轻扶起她:“你觉得你杀了我,苏夫人就会放过你母亲和你弟弟吗?我一死,秦王定会追查,你一定逃不掉。而苏夫人为了自保,也会杀了你的母亲与弟弟,确保没有证据留下。就算如今苏夫人被关进大牢,也难保苏云绮不会这样做。”
秋莲闻言,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我……我也有想过,所以,我才更加不知所措。”
苏云瑶拍了拍秋莲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明日我便会设法将你母亲和你弟弟带来见你。只要你真心悔过,不再受他人摆布,我秦王府依然有你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