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老夫人吩咐近身嬷嬷相送。片刻,内室中门帘掀开,出来一人,正是七小王爷,上前扶老夫人坐下,躬身站一旁。老夫人叹息说:“即便无婚约,郡主性情刚烈,并不适合你。”
七小王爷低声说:“孙儿就喜欢她不愿意。”七老夫的端起茶碗说:“你自小驯鹰,总挑那难驯的,一旦驯服,就无兴趣。”
七小王爷说:“如今形势,在北垣之事上加些筹码,也未必不可。”七老夫人冷声说:“这丫头身后是宁氏版图,连圣上都不会轻易放手。”
七小王爷低声说:“若是圣上让孙儿娶个公主,孙儿愿为七王府达成,那么孙儿想要的,望祖母恩许。”
七老夫人不语,良久才说:“七王府为重,你记得便好。”
小郡主与念奴一起返回住所,七老夫人总是显得平易近人又对她喜爱有加,或许有几分,但她并不太相信。太后与圣上与她有血脉之亲,对她都难免掺杂权衡利益,何况他人。
她不清楚七王府有何盘算,但她早已决定,若是风雨欲来,她就尽力一搏,若是不能,那就交由命途。
快到院落,便见宜贵嫔在凉亭处坐着,小郡主忙上前请安。宜贵嫔轻声说:“郡主免礼,可有事?”小郡主明白宜贵嫔是指刚才,微笑说无事,宜贵嫔招手让她坐下,示意侍从离开,沉吟片刻,对小郡主说:“北疆宇文族人与北垣皇室有些交往,被人报到圣上面前,未知进一步如何。”
小郡主一惊,说:“可有实锤?”宜贵嫔轻声说:“北垣新君上位一年,正整治逆谋,据说
查到一些书信,证明宇文族人有嫌疑。虽未有证据指是六王府授意,可是难保圣上如何想。”
小郡主心下一沉,这与宁氏火药船之事何其相似,她边想边手心冒汗,宜贵嫔轻声说:“郡主莫急,六王爷传信于我,也是望郡主有所准备,圣上怕会召宁氏入宫,又或会在行宫问及郡主。”
小郡主知道师父意思,大抵是两件事必会相联,她抬头问宜贵嫔:“娘娘可知太后何时会返回兴城?”
宜贵嫔说:“本是住一月左右,已过半月,尚也未定。”小郡主心下一乱,她不能离开密城,再牵挂也无用。宜贵嫔宽慰她说:“请郡主相信六王府的能力,先回院中休息,切莫想太多。”
小郡主点头,起身行礼离去,那几步路,却有千斤重。两件事连在一起,便是北疆宇文一族参与北垣谋逆,利用宁氏船运火药到北垣。若是如此,两府如何自证?
她全身上下冰凉,无论是否有人做局,宁氏早已在局中。她恨不得马上回侯府,一时之间坐卧难安。
晚上去太后宫用用膻,便吃得极少,陪着太后又说了会话,众人告辞,在庭园紫微公主叫住她问:“棠儿脸色不甚好,可是不舒服?”
小郡主心中一急,轻声说:“公主借一步说话。”两人入到厢房,小郡主正式行礼说:“晚辈大胆,想问太后启程回宫的时间。”
紫微公主微微一笑,拉过她坐下说:“郡主在密城行宫,好生待着,若真有事,圣上会有旨意。”
小郡主何尝听不明白,侯王两府若是被查,圣上不会召她回兴城,她在密城,圣上等于多一个筹码。侯府必能想到这一层,却又担心她多想,才未发一言。可是她心中如何不牵挂,眼眶一红说:“棠儿娘亲早逝,还望姨娘体恤,爹爹病好不久,再生风波,实在担忧。”
小郡主提起洛微公主,紫微公主当即柔声说:“本宫明白棠儿心意,寻得机会,自会帮忙。目前无须过于忧心。”小郡主知道无法再求更多,行礼谢过,返回自己住所,提笔写下信,唤念奴交于行宫信使,尽快送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