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人消散前恶毒的眼神和诅咒都没能唤回她的神志。
她尽力克制住颤抖的手和控制不住想要上扬的嘴唇,所幸其他人也都被这幅场景震撼,没人看到她的异常。
或许有那么一两条小虫子不幸地发现了,没关系,她会处理好。
十四中的存在,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如何处理好后续更为重要。
临时选择的队友暂时还不能死,其他人倒也可以用作燃料来废物利用,但目前线索尚未明确,边界穿越的机制还没摸清,她不能这么浪费。
只能尽力保全所有人,这让她感到些许烦躁。
好在理由尚且充分,九号主动作为先锋举手发言,所有人统一口径,暂时混过了班主任那一关。
这并不能满足她日益膨胀的贪欲和自我压抑的焦躁。
她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而在三号身上,她看到了同样的渴望。
于是——
陷阱。
明晃晃的陷阱。
我后槽牙开始疼了。
现在流行对陌生人自我剖析的吗?
我只是单纯喜欢看乐子而已,没她那么变态。
而且,谁知道是不是又在骗人。
想靠一张纸条把我绑在船上,没那么容易。
忽略诱导性文字,我把注意力放到别处,那个看到他们出现后改变的眼神,很有意思。
有监控证实的地方不至于说谎,能被判定为外来人员,且认识我们中的一个或多个的,怎么想都不简单。
再加上他们到时,那个男人正在做的事,恐怕当时接到了什么任务,或者进入十四中必须完成某条规则的转化。
可惜刚恢复意识就在十四中内,没有机会验证是否存在身份转化。
如果能,那可操作空间就大得多。
有机会找理由去一趟监控室,需要了解一下在他们去之前发生过什么。
更大可能是花屏,什么都看不见。
但花屏出现的时间,也可以用来倒推是否与七号有关。
还有最近信息里频繁出现的九班,唯一与外来人员有牵扯的只有他们。
假设转化没有失败,他将会作为转校生进入二班,还是频频少人的九班?
当初的规则没有说明以后是否会有补位,只是我个人觉得没有必要。永无止境的挣扎固然有趣,时间一长就会麻木,失去恐惧和畏惧。
从这个角度来说,补位的存在完全没必要。
但如果是去九班,那又是因为什么?
在我们探索过去和某人个人线索的时候,忽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物,时机和动机都太过凑巧。
以及,保安提过的神怪。
去除艺术加工和以讹传讹,神怪通则一般为普通人不可见和极高的隐秘性,这两点,“边界”同样满足。
目前已确认的“边界”有已经关闭的电脑室屏幕和七号返回的天台入口两处,作为天生的出入口,校门外同样有可能。
按照办公室值班老师的说法,九班同学热爱学习到病态,车祸都不能阻止他们上学。以此作为基础设定,大批量请假休学显然是异常。
还有“老数”的无限期请假。
校门外是“边界”的可能大大增加。
但有“上学期间学生不得离校”的规则存在,没人敢试探真假。
我隐隐有预感,查清九班的缘由,就能知道异变开端。
就像之前所说,“边界”连接两端,同样也是观测这个十四中的重要手段,那么它的另一头,又会是哪里?
是欣赏这场闹剧的观众,还是另一个十四中?
又或者,是另一个“生态球”。
这些都要等七号再度返回游戏才能知道,当然,也得确保她说的都是真话。
那就是十一号他们要考虑的事情了。
我斟酌着在纸上写下回复,递回给十一号,她眼神闪动几下,用另种颜色的笔把痕迹覆盖。
接下来的调查重心,将短暂的放在九班身上。
又有好戏看了。
晚自习一切顺利,之前吐露大量情报的老师不在,不知道是休息还是去班上看自习,剩下的老师不算熟悉,我们没有轻举妄动。
班主任在课间返回,找我确认了中午的情况,末尾他点头,说道:“尽量不要跟九班的人接触,有什么问题直接找老师。”
“好的。”我应声点头,犹豫几下开口问道,“我听他们说九班的同学请假是因为外面的小混混,下午又有校外人员又跑进来……学校,学校真的不安全了吗?”
“学校会保证每一位学生的生命安全,不用担心。”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只要遵守学生守则,不会有任何事。”
“那……要是又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我不安地搓手,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焦虑,“这次刚好人多,才没什么大事。要是,要是只有一个人怎么办?我听他们说,还带了凶器,那种危险的东西……”
我的担心不无道理,班主任思考片刻,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尽量保证多人行动,不要落单,我会联系保安队,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这个拿好,遇到危险摁一号键,我会收到消息。”
他递给我一台老式手机。
款式很旧,边缘还有轻微掉漆。我鞠躬道谢,拿着手机回到办公室。
他是单独把我叫出去聊的,十一号独自留在办公室,没有听到我们对话。
趁老师被我引走,她又在座位上翻找。我回去时,她正翻看手里的笔记本,正对的那页,按座位分布,标有一大串人名。
是九班座位表。
上面有好几处用黑色签字笔圈出,下面写了好几行字,我站在她对面,看不太清写的什么。
“老数的笔记?”我低声问道,“抽屉有夹层?”
“对。”她肯定道,“有块活动板,把抽屉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就能摸到。”
“那……”
我用眼神示意周围,她立刻明白我意思,说道:“在最底层,我捡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没有人注意到。”
我没再多问,转到另一边坐下,这回看清上面的标注,是一些时间和顺序。
“这是九班请假顺序?”我在草稿本上画了几道线,“只有一张?”
十一号翻了翻本子,说道:“每一面都有,最后一页被撕了,自从有人请假后他们应该换过好几次座位。”
“那应该从高二就开始了,能找到第一个请假的是谁吗?”我问道。
“不行,这不是第一本。”她显然也想到问题的关键点,“而且不能确定他注意到的第一次究竟是不是第一次。
如果间隔太长的话,一般不会察觉到异常。
但那才是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