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正要命人对李元吉行刑,却不料传来一声:“慢着!”
李秀宁大喝一声,冲了进来,护在李元吉身上阻止行刑。
抬头对韩光道:“一百军杖下去,不死也废。还请夫君看在元吉年幼,酌情减轻刑罚。”
韩光冷冷的看着李秀宁,也不说话。
韩光手握重兵、威权日重。早已不是那个李秀宁能与之嘻嘻哈哈的李家女婿。
李秀宁被韩光看得心底发毛,站起身,不顾李元吉的求救,退到了一旁。
一旁的背嵬营亲卫再不迟疑,上前四人将李元吉按翻在地,两个雄壮的军汉挥起军杖狠狠的打在了李元吉屁股上。
只几杖就把李元吉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打得李元吉是惨叫连连。
几十杖后,李元吉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李秀宁再也按捺不住,趴在李元吉身上大哭:“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夫君要打,就打我吧!”
韩光面无表情:“将夫人拉开,继续行刑。”
“慢着!”
随着一声大喝,李世民带着李靖、翟长孙、侯君集与几十个衙役冲了进来。
韩光在心中冷冷一笑:李二,你这条蛟龙终于肯出洞了么。
李二进屋之后,也不废话。大声喝道:“来人,将醉酒闹事的李元吉、韩世谔、韩坤三人带回京兆衙门受审!”(前文提到过,李渊在唐王时就封李二为京兆尹。)
李靖、翟长孙、侯君集领着衙役一拥而上,就要将李元吉、韩世谔、韩坤三人带走。
韩光阴沉着脸大喝一声:“慢着!这三个醉酒闹事的人犯是我长安留守府抓获的,岂能让你京兆衙门带走。”
李世民冷冷的道:“韩世谔、韩坤没有官职军职在身,乃是一介庶民。庶民犯事,自然由我京兆衙门管辖,我李世民身为京兆尹,自然有权带走人犯!”
韩光皮笑肉不笑的道:“长安留守府同样负责城内治安,再说了李元吉可是有军职在身的右武卫大将军,更应该归我长安留守府管。”
李世民怒道:“元吉好歹也是皇子,我李家的人。怎么说也轮不到你韩光来管!”
韩光收起笑容,双目之中犹如万年寒冰:“李世民,你们兄弟可是发过毒誓的!
你李氏若是戕害我韩氏任何一人,则世世父子相攻,代代祸起萧墙!
如今李元吉殴打了我父亲和弟弟,你李家就不怕誓言成真吗?!”
李世民闻言,长叹一声。对李元吉道:“四郎,二哥尽力了,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李元吉红着眼睛大骂:“李世民,你好歹也是拥兵十万的秦王,就这么怕韩光这个逆贼吗?你这个懦夫宁愿眼睁睁看着亲弟弟被打死,也不敢和韩贼翻脸吗?!”
李世民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姐夫,动手吧。”
韩光冷笑一声:“继续行刑!”
军杖再一次落在了李元吉的屁股上,十几杖之后李元吉疼得昏死了过去。
李世民见韩光丝毫没有下令收手的意思,嘴角竟然微微上翘。
韩光见李世民这个逼样,猛然警觉这是李世民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李元吉!!
急忙喝令行刑的亲卫住手。
李世民见状,笑着对韩光道:“姐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光冷哼一声朝一间空着的包房走去:“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二跟着韩光进房,关上房门后道:“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告诉姐夫:举荐李密出任河东安抚使之事已经办妥,姐夫可以和罗士信领兵出城为张大将军报仇了!”
韩光冷冷的道:“秦王目无君父就罢了,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没有父皇圣旨,我可不敢私自调兵出城。”
李世民怒道:“你韩光也是名将,当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若是等父皇圣旨下来,李密和王伯当早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那还谈什么报仇!”
韩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二:“不知秦王为何对我与罗士信的大仇如此上心?”
李二面不改色的道:“因为我也敬佩张须陀将军的为人!”
韩光哈哈大笑:“这话从你李二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滑稽呢。”
李二深吸一口气道:“好吧,我承认。我一直看李密不顺眼,想借你之手除掉他。这次你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韩光笑眯眯的道:“可不敢让秦王欠我人情。我只需要一道秦王请我领兵诛杀李密的手书,以防秦王过河拆桥,事后反咬我一口,说我擅自调兵诛杀朝廷命官。”
李二思虑片刻,最终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这就给你写手书。”
李二说完,令人拿来文房四宝,当即给韩光写了一封请其调兵诛杀李密的手书,写完不仅签了名,还盖上了私印。
韩光拿了李二的手书后,立刻让手下带上韩世谔和韩坤,打道回府。
等韩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后,李世民走到正给李元吉上药的李秀宁身边。
冷冷的道:“不要给元吉上药了,就将这样的元吉抬到父皇和大哥眼前。”
李秀宁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李世民。结结巴巴的道:“二......二郎......你.......你这是要?!”
李世民眼神如万年寒冰:“元吉堂堂齐王、父皇嫡子,岂能让一个外戚说打就打!!”
李秀宁拉着李世民的袖子哀求:“二郎,别这样!你这样做会让李家和韩家的矛盾彻底爆发,长安城会乱!大唐会乱的!!!”
李世民盯着李秀宁的眼睛:“李秀宁,我来问你:你现在到底是李家的人?还是韩家的人?”
李秀宁闻言一滞,半晌不能作答。
李世民冷哼一声,甩开李秀宁的手。高声下令:“来人,将齐王抬进宫中!!”
翟长孙和侯君集抬来担架,谢叔方小心的将李元吉放了上去。
李世民冷冷的道:“走,去找父皇和太子,给齐王讨个说法。”
李秀宁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翟长孙和侯君集亲自抬着李元吉,跟着李世民向门外走去。
李世民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头也不回的道:“李秀宁,你若自认为是韩家人,就去给韩光报信;你若自认为还是我李家人,就随我一起进宫,面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