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就是因为相信这些才会让那个和尚当了国师,这次遇到楚恒如此大本事的人,叶梵也是宁可信其有的想法。
楚恒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他皱眉犹豫道,“我只是听师父说起过,毕竟是关乎一国之运的事,师父也不敢随意推测,恐怕泄露天机,被天道所不容。”
叶梵跟着蹙眉,“天道既然降下圣子,又何惧泄露天机。”
“天道自有安排,并非凡人所能窥探,若是窥探天机不予严惩,如此得道之人起妄念,怕不是要利用圣子做坏事。”
楚恒这么一说叶梵果然有了计较,他沉思片刻,“如此,圣子应当早晚会出现。”
“既然有必然会出现,只是早晚的问题。”
“可若出现朕如何能得知?”叶梵看向楚恒,“莫非圣子就在朕身边?”
“这个...不好说。”
楚恒拱手,尴尬开口,“皇宫守卫森严,若非草民有几分运气,能与亡魂沟通,要潜入皇宫根本不可能。
若是像那位假和尚入陛下的眼,其中周转草民也无银钱打点。”
提起这个叶梵都生气,他问楚恒,“道长之意朕明白,奇人异士并非没有,但想要入宫到朕面前并不容易。
即便有真本事,这一层层上来也不会多干净。”
“陛下言重了,其实能人异士散落民间也是好的,除恶鬼诛妖邪,也是利民之大事 。”
“道长所言不错,只是不知道长为何会突发奇想入宫来。”
楚恒不卑不亢回答,“草民也是偶来京城,瞧见皇宫方向有些不妥,这才想着查看一二,还请陛下降罪。”
楚恒这次是真跪了,古代皇权不是膝下有黄金的时候,何况叶梵还是叶瑾的亲爹,他就当自己跪老丈人了,不吃亏。
叶梵没有立刻答话,反而问楚恒,“都说朕乃真龙天子,竟还有邪祟在宫中作乱。”
“回禀陛下,人死都有灵魂,无执念者死后便会有阴差拖入地府。心中有怨有恨才会逗留人间,待执念散去自然消失。
草民找到的几只游魂都是在宫中偏僻处,想来陛下不曾涉及这些地方。
不过草民也觉得奇怪,皇宫重地,又有陛下龙气镇压,游魂应当避让,不敢逗留宫中。
而且草民询问游魂,他们都是在近三年死亡,或许是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叶梵拿起茶杯饮了一口,“三年前国师入宫,想来是这邪僧的缘故。”
“陛下圣明。”
叶梵放下茶盏沉声道,“道长先起身,你为朕揭穿邪僧,是功臣,往后见朕无需行大礼。”
“多谢陛下恩典。”
楚恒起身,又默默坐了回去。
他现在不仅想起了那些穿越文,女主见到皇帝太子王爷那些大胆的不行,全都是他妈的狗屁。
皇权阶级,不跪就是大不敬之罪,还一口一个你啊我的,纯属找死。
不过楚恒也想起了历史书上对叶梵这个帝王的介绍,勤政爱民的确是一个好皇帝,看膝下的孩子就知道,加上叶瑾和虚假弄出的叶钰一共就六个儿子,四位公主。
后妃也不多,除了浅邸时就有的女人,登基后只有过一次大选,并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叶梵心里还记挂着圣子,但楚恒明显找不到他也没再追问,便转移话题道,“听长福说道长见过了小七。”
“小七是?”
楚恒装傻,他一个从宫外来的怎么可能知道叶瑾的身份。
“就是今日道长回去看望的那个孩子。”
楚恒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前两日进宫除鬼损耗了体力,从房顶掉下去刚好落进院里,将两个孩子吓着了,还叨扰了两日,抢了他们的吃食。
草民想着总不好白吃,便求了公公送顿饭。”
“那依道长看小七如何?”
“挺乖的,就是瘦了些,身子骨也弱,早上走还好好地,回去就发热了,想来是昼夜温差大,一时没适应。”
楚恒的语气平常,并没有对叶瑾都上心,反而是一种偿还那两顿的架势。
叶梵的怀疑稍减了几分,他道,“小七是朕的孩子,排行第七。”
“是皇子?那草民还.....”
“无碍,都说不知者无罪,道长也是不知情。”
“谢陛下宽恕。”
叶梵摆手轻叹一声,“小七那孩子刚出生时朕也欢喜的很,他啊从小就像他母妃,粉雕玉琢的甚是乖巧。”
“那怎会住在那等偏远的院子。”
“也是悦嫔母家犯了事,加之邪僧给的批语,说小七命格不好,他母妃死后朕也没多过问。”
这话楚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只能盲目的夸,“陛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可如今邪僧露出真面目,无故叫他吃了这些年的苦,朕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楚恒心头一紧,这是真愧疚还是怕外人说昏庸。
楚恒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小心试探,“陛下不仅是七殿下的父皇,更是天下百姓的陛下,想来陛下当时心中也不好受。”
变相夸叶梵是个好皇帝,为了江山社稷舍弃自己的孩子。
楚恒这下有些懂苏瑾为什么总是说他像太监了,他是真有这个拍马屁这个潜质啊。
叶梵听了这话果然舒坦了不少,他的手指放在桌面上敲了敲,“如此,不如请道长陪朕去瞧瞧小七。”
楚恒应下,跟着叶梵一道摆架去了冷宫。
没有让人通传,楚恒跟着叶梵进了屋里,还是只有元宝和长福留下的两个小太监侍奉。
但也只是多了一床褥子和一些吃食,旁的不曾有什么改变。
从他们进来的屋子里三人便跪下了,但都没有喊出声就被长福制止了。
叶梵扫视一圈,眉头轻蹙,心中已然升起不悦。
他虽未下令让叶瑾出冷宫,但叶瑾始终是他的亲生孩子,是皇子。
竟然住的这般破旧,还有长福禀告的馊饭,简直就没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但帝王终究是帝王,他并未发作,脸上的表情也很快恢复,走向里屋,瞧向床榻上的孩子。
叶瑾这会儿退了热,脸色依旧苍白,小小一只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张小脸。
虽是被楚恒养了这些时候,但比起正常的孩童还是瘦的。
特别是高热过后的虚弱,呼吸都是轻轻的。
叶梵瞧着有些心疼,也不顾床榻干不干净侧身坐下,抬手覆在叶瑾额头测试温度。
有些凉,许是受惊,睫毛微微颤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模糊的音节。
叶梵凑近了去听,声音细软还带着几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