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蹙眉，“所以这种树是专门来镇妖的？”
苏瑾嗯了一声，拍拍树干，“这玩意儿在这儿至少有一千年了，和外面的阵法是差不多的时间，这严格来说也不是树种，是道法高深的道士。”
楚恒吸了口气，“所以这到底是道士还是树妖？”
苏瑾抿了下唇，认真解释了一遍，“有些妖在不能被斩杀的时候，道士就会进行封印，但这种封印需要一个镇住妖邪的媒介，也就是阵眼。
只要阵眼在，再厉害的妖都无法破开封印跑出去，妖无法靠近阵眼，也就不能破坏。
所以有些妖为了逃离封印就会蛊惑人类去破坏阵法，所以外面有一个迷阵，用来困住人类不靠近这里。
而镇妖树就是阵眼，是有功德的道士献祭血肉凝成的种子，而镇妖树会自己慢慢成长，比普通的树要高，树冠也大，自成一方天地，也叫齐天。”
听完解释的楚恒瞬间毛骨悚然，“所以它是道士，也是树妖？”
“差不多，因为他的身体死了，灵魂寄存树上，他已经不能算是人，而且比妖还不如。妖能修炼成人身入世，而它必须在这里，不能挪开一步，也不能作恶，不然会被天谴。”
楚恒觉得不舒服，“那它守在这里的意义呢？”
“自然是镇住这些妖不去祸乱人间。”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在他们耳畔。
楚恒抬头看着大树，结果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见到了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轻人，顶多三十岁的样貌。
苏瑾也跟着看去，红线一出直接把灵魂拽了下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说话就说话，装什么深沉。”
道长哎哟一声，立刻捂住后脑勺跳开，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瑾，“小友这是什么来历，我都死了咋还能疼。”
道长是真的不明白，他都醒来五百年了，第一次感觉到疼，就挺邪门的。
苏瑾翻了个白眼，直接问他，“你在这里镇什么玩意儿？”
“一只吞噬妖物的山鬼。”
道长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树下，开始缓缓道来过往之事。
“贫道自小入山门，十七岁跟随师傅下山除鬼降妖，也算是积累了不少功德。
那年我们来到此处，听闻山中有妖邪出没便与师兄弟们一起进山，原以为就是些小妖，却不知竟是一只山鬼。”
楚恒不太明白，“山鬼不是山神之类的吗？就算是吞吃妖怪也应该算是做好事吧？”
道长抬眸看了一眼楚恒，“我看这位小友非道门之人，又是阴煞之体，怎么还这般活蹦乱跳的。”
楚恒抿唇，这话有点戳他肺管子了。
苏瑾也很不爽，“少废话，继续说。”
道长咳了咳这才继续，“山鬼的确是守护一方百姓，依靠人类信仰修行。然皇朝覆灭后，转乱四起，致民不聊生几十年。
山鬼守护的这一方百姓被战乱所祸，山鬼怨怪自身未能守护信仰它的百姓，追寻力量，吞噬山中精怪助长修为。
也是急于求进，又被心魔所困，故而走入魔道，变得不可控。”
道长说到此处叹息一声，“此后百余年，山鬼作乱，再无人敢靠近分毫，渐渐地这方圆几十里也就成了荒山。”
楚恒不受控的看向苏瑾，皇朝覆灭吗？
如果苏瑾在的话，皇朝怎会覆灭？
楚恒皱眉询问，“皇朝为什么覆灭？”
道长再次看向楚恒，“小友对此很感兴趣？”
“道长可否解答一二？”
道长笑，“要说缘由贫道也不算清楚，毕竟隔了几百年，只是听过一些传言，却也不知真假。”
楚恒来到苏瑾身边，握住他的手，见苏瑾没有阻止才继续问下去，“什么传闻？”
“传闻皇朝皇室每隔一代就会出现一位战神，战神选定的皇子便是未来帝王。战神为帝王稳固边疆，征战四方，帝王守后方，一代代的改革实施政策利民惠民。
要知七百年的皇朝盛世，除去最开始的那几十年，之后的日子皇朝百姓安居乐业，当真是国泰民安。
只可惜啊，最后一代的君王不信战神，觉得他功高盖主，以数万的兵力将战神围困在北域。
战神陨落，皇朝的气数也便尽了，他昏庸乱杀，引得民不聊生，后被手足所杀，皇朝也就此覆灭。”
楚恒蹙眉，“既然是被手足所杀，那他怎么不自己登基称帝？”
道长摇头，“说是此人天生不足，弑帝之后便从皇城一跃而下，尸体还没了。”
楚恒越听越玄幻，“尸体还能消失了？”
“就是消失了，有人说战神未亡，带走了玄七的身体，也有说.....”
“等会儿！玄七？杀帝王的人叫玄七？”
道长抬眸对上楚恒的视线，“叶玄七，怎么了？”
楚恒和苏瑾齐齐沉默了，他俩都没办法把道长口中叶玄七跟地府的那个玄七对上号。
楚恒抿了下唇，“可皇朝的历史上根本没有叶玄七这个人。”
他是真的查过皇朝七百年的历史，真的就没这个人。
道长摆手，“这都多少年了，还能一个个都传下来不成。”
“可他不是杀了帝王？这么大的事多少给他带一笔。”
道长看向他，“这你就不懂了吧，战神可是百姓心目中真正的神，后世梁王成事也只敢自称为王，不敢称皇。
皇朝最后的历史就是他写的，听说梁王是战神的信徒，年幼时被战神救过的。他不愿后世之人诋毁战神半分，所以改写历史，称战神战死，以保战神的神话。
皇朝覆灭的真相也跟着被改了，自然就不需要叶玄七这个人。
当然贫道这也是听说，具体如何传言有很多个版本，贫道说的这个是最靠近真相的。”
楚恒有些头疼，“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是最真的？”
“贫道师门的开山老祖跟梁王打过天下，他这么说的。”
道长笑了笑，“这岔打的远了，咱们刚说到哪儿了？”
楚恒想了想，“成了荒山，无人靠近。”
“对！成了荒山。”道长继续道，“山鬼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它开始作乱，不受控制的杀人，吞噬人类的灵魂和山间精怪。
我们师兄弟上山来，原本是想将它斩杀的，可它太强了，师门五人死了三个，只剩下我与小师弟。”
道长轻叹，“我也是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保住了小师弟，让他回师门搬救兵。谁曾料到，小师弟这一走再没回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