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分寸,闯出大祸来。你呀,就乖乖待在这天宫,莫要再惦记下界之事。”
小七紧咬下唇,心中满是不服气,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寻个法子去寻姑姑。
她知晓此刻再求也是无益,满腔的委屈与愤懑却如汹涌潮水,再也按压不住。
猛地抬起头,直视王母,眼眶泛红,大声嚷道:“母后,你这也太不讲理了,说不能就不能,也不给儿臣一个理由!凭什么呀?”
说罢,也不等王母回应,气呼呼地一甩衣袖,莲步急促,径直从瑶池离开,那背影写满倔强,仿佛周身都燃着叛逆的火焰。
王母瞧着小七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身旁侍奉的仙侍吩咐道:“传话织女,不能让七公主见到她。”
仙侍垂首领命:“是。”
王母心里明镜似的,织女久居天河之畔,与凡人牛郎的那段情事在天庭虽讳莫如深,却难保小七不知晓一二,小七本就对人间满怀好奇,织女只会进一步误导她、助长她那份心思,绝不能让她们碰面,省得再生出什么事端。
待仙侍退下,王母缓缓坐回玉座,神色凝重,陷入沉思。
梦姬那清冷的面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暗自思忖:这梦姬在人间一待多年,到底所为何事?
“哼,不让我跟着姑姑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去找织女姐姐说话,你们之间的纠葛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七气呼呼地走在天宫内,小嘴嘟囔个不停,一路自顾自言语着,满心都是愤懑与不甘,连脚步都带了几分冲冲的躁意,将那云砖地面跺得微微震颤。
“你好像,不太高兴。”突兀间,一道清冷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语调平平,听不出几分关心意味,却也没什么嘲讽奚落,小七愣了一瞬,忙不迭转身看去。
只见椒图一袭玄色长袍笔挺而立,面庞冷峻,剑眉星目,如往常那般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深邃眼眸仿若幽潭,瞧不出丝毫波澜。
“椒图?你下值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小七又惊又奇,平日里椒图一下值便如同被钉在了朝阳宫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闭关修炼便是独自静处,甚少在这天宫廊道闲逛,
今日竟能在这碰上,着实出乎小七预料。她眨巴眨巴眼睛,满肚子的委屈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快走几步凑到椒图身前,仰着脑袋嗔怪道:“你不知道,母后也太霸道啦,啥都不让我做,我就想去找姑姑和织女姐姐,这也犯天条啦?真是气死人!”
椒图垂眸,静静看着小七这副气鼓鼓的模样,薄唇微张,顿了顿才道:“母后自有她的考量,你莫要一味顶撞,平白惹恼了她。”
话语依旧没什么温度,却莫名让小七心头那股躁火消了些许。小七轻哼一声,双手抱胸:“那她也得跟我讲清楚呀,就会拿父皇压我,我又不是吓大的!”
椒图微微摇头,目光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宫阙,缓声道:“天庭规矩森严,有些事,不知比知晓要好。”
小七听着这话,满心不服,刚要张嘴反驳,却见椒图抬手制止,那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小七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气鼓鼓地瞪着椒图。
继而听椒图又道:“我…我想去找姑姑,可她不在,所以想过来问问母后。”椒图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是那眼底深处似藏着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有些心里话想与梦姬言说,可这些日子寻她多次,每次去那熟悉的地方,却都不曾见她在天宫之中,心中难免失落,这才想着来王母这儿碰碰运气,看能否知晓梦姬的去向。
“所以你这副表情,是去找了母后还是没去?”小七目光重新落回椒图身上,面无表情地问着,
小七看着他那波澜不惊的脸,心里直犯嘀咕,都怀疑他是不是只有这一种表情,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难以在他脸上掀起丝毫情绪的波澜。
“还没。”椒图紧攥衣角,修长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在王母宫殿外的云阶上来回踱步,神色纠结,仿若陷入了一场艰难抉择。
他抬眸望向那雕梁画栋、仙气氤氲的宫门,想去问却又被一股无形之力扯住了脚步,满心的犹豫如潮水翻涌,几次抬脚欲进,却又怯懦退缩。
“那你不用去了,姑姑她老人家不在天界,她已经下界去了。”小七双手抱胸,瞥了眼畏缩不前的椒图,撇嘴嘟囔道。
“姑姑在人间,那我知道了。”椒图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起灼灼光芒,犹如漆黑夜空乍现的星辰,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当下便打算即刻下界去找她。
知晓了梦姬的行踪,仿若寻得了稀世珍宝,满心满眼只剩奔赴之意。
“你打算去找她?带我一个呗!”小七眼睛骤亮,上前一步扯住椒图衣袖,满脸期许,灵动双眸满是渴望冒险的光芒。
椒图缓缓摇头,目光虽柔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轻轻拨开小七的手,低声道:“七姐姐,我的玉佩只能我自己下界,不能带你。”
那玉佩仅能护持主人出入南天门,旁人无法同行,此番解释虽简短,却也是实情。
小七还欲再争,却见椒图决然转身,衣袂飘飘,大步迈向南天门,步履匆匆,似一刻都不愿耽搁。
“你…”小七跺了跺脚,满心无奈与气恼,只能眼睁睁看着椒图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走出南天门,隐没在那茫茫云雾之中。
那通往人间的去路仿若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生生隔开了她与姑姑相见的希望,小七紧咬下唇,眼眶泛红,心底暗暗发誓,定要想法子寻到姑姑,哪怕另辟蹊径,也绝不放弃。
人间,微风轻拂,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仿若细碎金鳞,澄澈湖水仿若一面天然明镜,静静照映着润玉那精致仿若神只雕琢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