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言从黑暗中被拉扯出来时，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
“这个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不安！”
她嘟囔着吐槽。
“言言，你醒了？老头，快去叫医生。”
“医生医生，病人说话了！病人说话了！”
谭言半梦半醒间，听到了熟悉的、不熟悉的声音。
似乎有人一直在来来回回，行走间，衣袂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与偶尔传来的机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曲。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幻境还是现实。
一曲结束，谭言的意识慢慢回笼。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满脸关切的王念和李艳。
“言言，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谭言点点头，露出虚弱的笑容。
“感觉有哪里疼吗？”
她摇摇头。
李艳露出庆幸的表情，接着又板起脸孔。
“你这傻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
她虽然在指责，但语气里满满都是担忧。
这件事，谭言当然也想过。
她当时是想寻求帮助，但王念已经年老，帮不上忙不说，可能还会受伤。
至于为什么没报警？那是因为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之前，她空口白凭之下，连酒店服务员都没劝动，又哪敢去报警？更重要的是，就算她用其他借口让警方出警，李总也可能会用同样方式逃脱制裁，然后再去祸害其他女生。
说到底，她还是没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也不太适应小说世界的节奏。
只希望，这不会影响她的评分吧。
停止胡思乱想后，她露出虚弱的笑容。
“导……师母……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哎，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虽然师母不赞同，但你做的很对，我们都很为你骄傲。”
李艳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谭言的手。
“是呀，我们都为你骄傲，”王念也在身边附和。
谭言脸色苍白，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
三日后。
“师母，你偷偷给我饭里加点辣椒吧。”
谭言央求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女人。
“言言，医生专门嘱咐过，伤口愈合中一定饮食清淡。师母也知道这很难熬，但是你再坚持坚持，等你出院了，我给你做一大桌子菜，全都给你放上辣椒。”
“好吧。”
谭言可怜巴巴地低头。
不过，她要是那么听话的人，就不会住院了。
好不容易把王念和李艳劝回去，她偷偷摸摸出了病房。
不行了，就算不能吃辣，也得吃点有味道的食物。
没想到，这小说世界这么小！
刚走到医院后的小花园，谭言迎面又碰上一对熟悉的身影。
命中注定女配要黑化啊！
“陆扬，谢谢你来看我。”
“你别误会，你是公司员工，我身为领导，有义务来看你。而且……”
陆扬顿了一下，还是如实说，“警察也找过我了，我才知道张秘书也有参与这件事。”
白娇娇听了这话，一脸焦急。
她急忙摆手，疯狂解释，“陆总，你别误会，这事与张秘书没有关系，真的！是我自己心急想做出成绩，只有这样，你……”
她欲言又止，眼中带着雾气，像一朵脆弱易折的小白花。
看着她打出这么一套组合拳，谭言想着自己若是男主，定会心有触动。
如她所想，美好的场景继续在眼前上演。
白娇娇身穿病服，整个人窝在轮椅里，没有等到他的安慰，有点无措地低下头。
陆扬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但又硬生生克制住自己。
说实话，谭言都不忍心破坏这一个场景了。
不过，身为恶毒女配，她怎么能不出来彰显一下存在。
“陆扬！”
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个人同时转过头。
陆扬有点意外在这里看到谭言，注意到她身上穿的同款病服，眼睛里又透出一丝疑惑和不安。
“言言，你怎么……”
“陆扬，我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闻言，陆扬嘴唇发白，但谭言却没想着放过他。
“我问过护士，除了我的导师和师母，没有其他人来看望过我。”
听完谭言的话，陆扬急忙辩解，“言言，我不知道你也住院了，你不知道，这两天公司发生了一点事……”
“我是为救白娇娇才受伤的！”谭言直接打断他的话。
陆扬有点错愕地看了一眼白娇娇。
白娇娇绞着手指，略有不安地解释，“我之前昏过去了，不知道情况。昨天警察找我了解情况时，我才知道真相。”
意识到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她可怜兮兮地揪着陆扬的衣角。
“别生气嘛，你知道的，我不好意思主动找你，也一直没机会说这件事。但我发誓，刚刚看见你时，我打算说这件事来着。”
陆扬看着那只纤纤玉手，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白娇娇是富家千金，做事只顾自己，为此没少惹他生气。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牵着他的衣角，娇娇求饶。
一看见她这个样子，陆扬总是能够心软，现下也不例外。
“娇娇，这不是你的错！”
陆扬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这话时表情有多宠溺。
谭言一脸嘲讽地看着两人，不客气地对着白娇娇说，“你好像搞错了！你应该感谢的人是我，你对不起的人也是我！”
白娇娇嗓音发抖，柔柔弱弱道歉，“谭言，对不起，我……”
“娇娇，你别担心，谭言肯定不会介意的。谭言，你说是不是？”
陆扬于心不忍，在白娇娇看不到的方向，眼神祈求地看着谭言，“言言。”
每次陆扬露出这样的表情，都表示他在示弱，而原主向来吃这一套。
意识到这一点后，谭言心绪不平，对陆扬的偏心恨到了极点。
“陆扬，你没资格替我原谅她！”
“谭言！”
“你就是再大声，也没有资格替我说没关系！”
谭言的话语毫不留情，但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不痛快。
她靠近两人，一脚踢飞想要上前阻拦的陆扬，然后双手撑在白娇娇的轮椅上。
“白小姐，你说啊！到底有多对不起我？”
适当的发癫有利于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