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柱能将范围内的所有人，变成祭品。
而柱子一旦生效，便不受凡间控制。
而是在所谓的“上界”。
唯有上界的人，主动放弃祭品，通天柱的献祭才能结束。
但……
平州总城内这么多人。
总城富饶，百姓生活富足，身体便好。
加上数量多。
谁舍得放弃这么多祭品。
所以，通天柱的献祭，不可能停下。
张生绕着平州总城转了一圈。
他观察了通天柱的构成、排列。
想要结束献祭，只要摧毁其中一根柱子便可。
圣天杵勉强可以做到。
张生大致估算。
圣天杵撞击通天柱，产生的威力，足以摧毁整座平州总城。
城内百姓无法疏散。
同样会死。
“这下麻烦了。”
张生脸色难看，苦苦思索对策。
白骨大刃：“黑化吧。总城的百姓，横竖都是死，总不能让所谓的上界捡到便宜吧？”
张生觉得有道理。
白骨大刃：“所以，摧毁一根柱子，杀死城里的人，上界也得不到好处，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值得去做。”
张生摇头叹息。
让他亲手埋葬这么多人，他于心不忍。
白骨大刃：“靠，你身边现在要是有头猪的话，一定会喊着为它发声。”
张生懒得再和【白骨大刃】说废话。
通天柱的献祭，说到底就是一场利益的交易。
想要结束这场交易，只能拿出更诱人的利益才可以。
一念至此，张生有了个法子，决定一试。
他的身体凌空飞起，直奔天空。
踩在一朵白云上，直勾勾看着蓝天。
苍穹之上，仿佛有一只眼睛，在与张生对视。
张生深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但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
“你们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人间的祭品。”
“放弃这座城里的人，我可以给你们找来更好的祭品。”
没有任何回应。
总城四周的通天柱，仍然在继续献祭。
看来利益还是不够。
或者说，张生画的大饼，不够真实。
“天底下可不仅仅只有人族，还有妖！”
“妖族的身体，更加契合这天地规则，对你们来说更有好处。”
“放过总城的人，我可以将整个妖族献祭给你们。”
“一锤子的买卖，还是细水长流，你们自己选。”
通天柱的献祭，陷入暂停的状态。
所谓的“上界”，应该也在权衡思考。
张生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老实说，他第一次与“上界”的人打交道，这感觉还真有些奇妙。
很快，张生的手中，多了一张纸。
凭空出现，没有任何预兆。
张生展开纸条，看清了上面的字。
“天道誓言符？”
张生眯起眼睛。
一旦利用这张符咒，立下天道誓言。
那么张生日后，就必须要将妖族，献祭给“上界”。
若是办不到，下场惨不忍睹。
张生陷入沉思。
不立下誓言的话，他这空口无凭的保证，完全是在画大饼。
可如果立下誓言的话……张生不可能干掉所有妖族。
别的不说，仅仅是甜柚，张生就不可能献祭。
“我可以发誓，但是，我怎么能确定，发誓以后，你们会解除通天柱的献祭呢？”
“万一我立誓了，你们仍然以总城百姓作为祭品。”
“我不光没救下百姓，还要把妖族献祭给你们，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下一刻，张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怒意。
这感觉，就像是某个刚正不阿的人，被质疑是个小人。
张生仍然无动于衷。
僵持许久。
上界终究是拗不过张生，只好先结束通天柱的献祭。
直到张生收走通天柱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才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些上界的人，还挺讲究。
“你们对我如此信任，令我十分感动。”
“我的人品，各位既然信得过，那这天道誓言符，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答应你们的一切，我会做到！”
说完，张生回到地面。
那股围绕着他的怒意，在无能狂怒了片刻后，消失不见。
张生叹息一声。
这次把人忽悠了，信誉积分清零。
以后再想忽悠，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希望不要再跟所谓的上界，有任何牵扯。”
……
平州总城内。
通天柱消失。
百姓们顿感轻快。
仿佛原本身上的一层枷锁，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活下来了？”
“张大人消灭了贼人，咱们活下来了！”
“我就知道，张大人一定能行！”
整座总城开启狂欢。
甜柚长舒一口气，靠在母亲芳兰的身上。
“娘，咱们终于赢了。”
“是啊，赢了。”芳兰长舒一口气，心里一阵后怕。
如果张生没能处理掉通天柱，她们这些人，根本没有活路。
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也太憋屈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
长公主也松了口气，坐在马车内，放下帘子，紧紧咬着嘴唇，强撑着一口气。
在没见到那个男人之前，这口气永远没法彻底松掉。
老大夫搀扶着梅燕。
“梅大人，看来您的担子也轻了，这几步走的轻快了。”
梅燕微微点头，“多亏了张生。他如果没解决通天柱，恐怕我这心，还是落不下。”
看着百姓们奔走庆祝的样子，梅燕心里莫名的愉悦。
就在这时，张生自远处而来。
这一次，他没有戴面具，也没有佩戴白骨大刃。
本想悄悄过来。
没想到，被一名实力超绝的良家妇女发现，高声惊呼。
“张大人来了！”
所有人看向房顶上的张生，热泪盈眶。
“拜谢张大人！”
百姓们纷纷跪地，虔诚道谢。
张生道：“大家快起来，保护平州总城，是我应尽的责任，你们无需道谢。”
百姓们汗颜。
天知道张生在南云县、总城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
尤其这些天以来，被污蔑杀死林帝、全九州通缉。
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轻舟已过万重山。
百姓们自发地为张生感到高兴。
“各位，回家吧，好好陪陪家人。”
“热热闹闹的吃顿饭也好。”
“安安静静睡个好觉也罢。”
在张生的疏导之下，百姓们逐渐散开，各自回家。
张生长舒一口气。
老实说，他也有些疲惫，继续回锦家宅院洗个澡，补个觉。
张生走向老板娘。
然而，长公主的婢女突然上前来拦住了他。
“张大人，长公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