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到柱子和兄弟已撤离的消息,无忌立马就走进到柴房,一一捅死了丁五和总管大人。天亮后,濠州城的城门刚打开,无忌就带着小兰从容地离开了濠州城。出城后,无忌就在城门附近的车马行雇了几辆马车顺着官道就往金陵方向赶。车队还没走出几里地在路边的一个茶摊接上柱子和众兄弟们后,就一直往金陵赶去。
经过了三天的颠簸,到了金陵后无忌只在城里好好休息一晚后,就带着众人登上停留在金陵的帆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帆船出海后就沿着海岸线驶向杭州湾边上的庆元路(今宁波市),庆元是元末反元第一人方国珍的老巢。无忌来庆元一回就是为了接触方国珍,既为了见识一番这枭雄的风采,也为了琉球基地的精盐找渠道。
进了庆元城安顿下来后,无忌就令柱子带几个亲卫出去打探方国珍的行踪,想办法和他们搭上线。方国珍本是台州黄岩人,不过庆元、温州和台州三地都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其中他在庆元的势力更大。他的三个私盐产地中,庆元的产量最多,而且庆元的地漏里条件优越,还是他私盐产业最大的集散地。因此方国珍庆元当地虽然无法与官员或是豪族的那种只手遮天的势力相比,但是他在民间的名气还是挺大的。柱子几人想在庆元打听他的消息,甚至想要和他搭上线并不太难。
方国珍是当地的名人,要打探他的消息很容易。不过他干的是被杀头风险很大的私盐生意,因此他的警惕性是非常高,要见到他本人还是要费点心思的。在柱子联系上方国珍手下小虾米后,无忌让他带着一小袋精盐做为诱饵去和方国珍的手下接头洽谈合作。等柱子和方国珍手下的小虾米谈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无忌突然下令柱子找借口拖延洽谈,吊着他们的胃口,等他们主动找上门。这种质量的精盐和柱子报出的价格对方国珍的团队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诱惑。
在元末这个时候,海盐的制作方法以用淋卤煎盐为主,方国珍的私盐也是以此法生产的。淋卤煎盐法是通过将海水淋洒在铺满草灰的沙滩上,等草灰充分吸收海水中的盐分后,再将其收集起来置于灰池上并压实,接着用海水不断淋浇被压实的草灰,待浓度较高的盐卤流入卤井坑内,最后将卤井坑内高浓度的盐卤倒入锅中用烈火熬煮,使盐晶析出的方法。淋卤煎盐法因其技术成熟稳定和适应性强等优点,在元代的沿海地区依旧在大规模使用此法制盐。
从唐宋开始沿海的部分地区也有使用晒盐法制盐,但其技术不够成熟,产量低,且杂质多,而且还极度依赖天气,要看天吃饭,因此以此法制盐产能极其不稳定。后来晒盐技术经过长时间的不断改进后,才慢慢推广开来。一直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平摊晒法试验成功后,晒盐法的优势才得以全面发挥,令到制盐的产量得到大幅提升,其成本也降到了底线,晒盐法才得以在沿海地区全面推广。
张无记的精盐就是用平摊晒盐法生产的粗盐再经过二次加工生产出来的,其超低的成本和超高的纯度等优势,绝对不是方国珍那个私盐贩子的落后的制盐方法可比的。在历史上,各代的朝廷一直对盐课以重税,把盐税当做其税收的最重要来源之一。也正因此,才会那么多的私盐贩子甘冒被抄家灭族的风险也要偷税漏税贩卖私盐。古代的盐之所以能被卖出天价,不但因为其生产成本高外,官府对其课的税更高,而且盐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每个人都离不开它,缺少盐的摄入,人体会出现全身乏力,血压变低,头晕头痛等病症,严重的甚至会引发心脏骤停而致死。也正因此,无论盐卖得再贵,古代的老百姓也不得不买它。
老马不是说过吗?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他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另一个米国大佬也说过,只要价钱合适,资本,会出卖绞死自己的绞绳。
据无忌的估计,方国珍的手下绝对忍不了三天,三天内他必定会主动找上门。无忌还不忘叮嘱柱子他们,这几天要警惕点,做好充足的防备,以防方国珍的手下暗地里使阴招。毕竟像方国珍这样的枭雄式人物,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为精盐的巨大利益铤而走险呢?而且无忌一群人还是在他方国珍的地盘上呢。
果然一如无忌所料,第三天早上,方国珍手下的小虾米就带着方国珍的弟弟方国瑛找上门来了。听到来人自称方国瑛,柱子赶紧通知无忌,有个自称方国的瑛来访。听名字无忌就知道来的人应该是方国珍的兄弟,他在没穿越前有在网络上看过方国珍的生平,隐约记得他是几兄弟一起贩卖私盐一起闹起义的。
方国瑛也算贵客,是他未来重要性的要的合作伙伴。既然是贵客到访,无忌马上让柱子到客栈对面的酒楼订了雅间接待他,而他自己则在柱子的房间里陪着方国瑛喝茶聊天。双方一见面互相寒暄和自我介绍过后,就聊得很愉快,经验合作的事几句话就聊完了。无忌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只不过是为了尽快和方国珍见上一面而已。无忌和方国瑛在酒楼的雅间小酌一番后,就和他约好了由他安排地方约上方国珍一起见一面,事情就算定下来了。至于契约就不签了,反正双方都是违法的,免得留下把柄。
当天下午方国瑛就派人来传话,告知无忌于明天下午申时后在明月楼会面,时间和地点方面就看无忌是否同意。无忌当场就让传话的人回复方国瑛,他必定准时赴约。
时间很快就到了申时中,既为表示大佬方国珍的尊重也为防意外,无忌提前半个时辰就开始在收拾自己。无忌打算只带柱子和另外最精锐的两个亲卫去赴宴,带太多人去的话,显得防备之心太重。况且明月楼离无忌他们入住的客栈并不远,真有什么意外的话,只要发射一个信号弹,其余亲卫都能在半刻钟内及时赶到现场。无忌非常自信,此时的私盐贩子方国珍绝对没能力留得下他。无忌和柱子两人都只在外衫底下披挂了马甲式的棉甲,靴子里左右各插上一把精钢匕首,除此之外再没带没得武器了。他们带去的两个亲卫则是装备比较齐全,除了不方便携带的弩箭,该带的一样不少。
时间差不多了,无忌四人直接步行过去明月楼。当无忌几人来到明月楼门前时,方国瑛早已带着几个汉子在门口恭候了。只见站在几人中间的汉子,身高体壮,面色黝黑,应是方国珍无疑。“无忌老弟,果然守信,这就是我二哥方国珍。二哥,这是无忌老弟。”方国瑛热情地介绍给无忌和方国珍相互介绍。
“方二哥太客气了,小弟怎敢劳烦方二哥在此等候,真是折煞小弟了。”无忌谦虚地说。此时的方国珍才三十岁不到,正当壮年,无忌和他平辈而论也算不得逾越。“无忌老弟是方某人的贵客,绝对值得方某倒履相迎。”方国珍深知这次无忌带给他的是源源不断的巨大财源,再怎么客气也应当。
寒暄过后,方国瑛引着众人进了明月楼最大的雅间。酒菜还未上齐,无忌和方国珍就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胡吹海侃着。合作方面的细节方面则是由柱子和方国珍的另一个弟弟方国珉在对接。鉴于最近柱子好像脑袋开窍了,无忌特意多给点机会锻炼锻炼他。
几杯酒下肚后双方的戒心都逐渐放下了,胡吃海喝后,双方都开始勾肩搭背了。初次见面,无忌就感觉方国珍是一个坚忍、果决而且很有城府的人,至于别的方面,以无忌现在的道行暂时看不出来;而方国珍感觉到无忌是个非常的博学、自信的少年,别的方面他看不透。方国珍觉得很奇怪,以他的阅历,竟然看不透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
无忌决定在庆元停留多几天,让亲卫去调查当地经济与民生信息。为了更多的解方国珍,无忌趁着停留在庆元的空档回请了方国珍兄弟,喝过几次酒后,无忌与方家兄弟熟络了不少,方国珍甚至开始邀请他到方府做客了。
等亲卫们完成了调查工作后,无忌就辞别了方家兄弟,登船返回阔别了将近三个月的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