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已过,被关在九幽的天后母女二人已被放出。
天宫大殿,威严耸立,宛如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兽,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若凌和白玦端坐在原本天帝的宝座之上,他们的身姿挺拔,犹如神只下凡,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那是属于真神的威严。在这有着真神坐镇的大殿里,哪怕是身为天帝的暮光,即便他同样是上神之尊,也只能恭敬地站在下方,不敢有丝毫僭越。
上璃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冷冷地扫过殿上那些或恭敬、或心怀鬼胎的仙君。她的目光犹如实质,让一些仙君不禁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上璃神尊,白玦神尊,不知凤染您们打算如何处置?”一位仙君壮着胆子发问,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凤染被绳索紧紧捆绑,被迫跪在大殿中央,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直直地盯着坐在上方的上璃和白玦,毫无畏惧之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一个个都我污蔑清池宫,你们以为我不清楚吗?”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大殿中回响,充满了对不公的控诉。
景阳眉头一皱,面露怒色,呵斥道:“凤染住口,这里是天宫大殿不是清池宫,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他的声音中带着天帝座下臣子的威严,试图压制凤染的反抗。
凤染却大声反驳:“这里是天宫又如何,区区一个天宫罢了。有本事我们去九霄殿找主神论理。主神和若凌神尊都没有定我有罪,你们凭什么捆绑我。”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击在场众人。
上璃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山间的清泉,却又带着刺骨的寒冷:“本尊倒不知区区金龙与彩凤之子也敢在真神面前放肆,怎么只当白玦存在,本尊便不存在吗?”她犀利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剑,看向大殿上的每一个人,让众人都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白玦面色阴沉如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宛如寒夜中的冰棱碰撞,尖锐而又充满了不屑:“哼,看来清池宫如今是愈发张狂了,竟是仗着上柔和上璃在背后撑腰,才敢如此放肆。”他微微眯起双眸,眼中似有寒芒闪烁,犹如酝酿着风暴的深海,“在天宫大殿内,那清池宫的掌殿凤染,竟公然不把我这个真神放在眼里,简直是胆大妄为。”
突然,一道身影如电般闪现,刹那间光芒大盛,璀璨夺目。光芒闪耀之间,古君的身形逐渐清晰,现身在威严庄重的大殿之上。诸位仙君见状,神色一凛,连忙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行礼,齐声高呼:“见过古君上神。”那声音如同滚滚雷鸣,在空旷的大殿中不断回荡,震耳欲聋。
古君微微点头,他身姿挺拔,面容坚毅如同刀削斧凿一般,双眸深邃似无尽星空,眼神中透着一股凛然的正义之气。他先是向着上璃和白玦行礼,身姿恭敬而庄重,随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拜见上璃神尊,白玦神尊,多年未见,白玦神尊风采依旧,只是这行事作风,却有些失了偏颇。”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仙君,接着说道:“我要辩驳一句,清池宫向来清清白白,凤染掌殿更是光明磊落,清池宫从来没有仰仗主神和上璃神尊狐假虎威过。相反,天宫倒是威风了六万年,如今又有白玦神尊您,这运气当真是不错。”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上璃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看向白玦,语气冰冷:“白玦,你可都听见了?莫要以为本尊不知你心中所想,你这般无端指责清池宫,到底是何居心?今日之事,你若不给个说法,莫怪本尊不客气。”她的身姿傲然而立,周身神力隐隐波动,显示出她此刻的愤怒。
她负手而立,身上的神力不自觉地微微波动,衣袂在这股波动下猎猎作响。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那阴霾像是浓重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显然凤染在大殿上的行为已经让她愤怒到了极点。每一个字从她口中吐出,都带着深深的不满和威严被冒犯后的恼怒。
白玦面色如霜,冷峻的脸庞仿佛能凝出冰来,他双眸中透着刺骨的寒意,眼神犹如实质化的利刃,扫视着大殿众人。随后,他张开嘴唇,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如洪钟大吕,又似冰冷的判决,在这空旷而庄重的大殿中无情地回荡:“将凤染关押起来,严刑审问,等候处置。”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让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上璃听到这道命令,眉头紧紧皱起,两道秀眉之间仿佛藏着深深的沟壑。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心中对白玦这种独断专行的做法极为不满。她猛地提高音量,大声喝止:“慢着!”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殿中炸开。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白玦,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深深的不满,“本尊还在这儿呢!你白玦莫不是以为这大殿之上,只有你能发号施令?别忘记了,就算本尊不是混沌主神,但也是祖神之女,是这下三界唯二的混沌真神,身份尊贵无比。你这般行事,是真当本尊不存在呢,还是根本没把本尊放在眼里?”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般,砸向白玦,也砸向在场众人,彰显着她的权威和不容侵犯。
古君在一旁见状,立刻有所行动。只见他双手迅速结印,法力在他的掌心涌动,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他猛地向前推出双手,强大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从他手中喷涌而出,化作一道道绚烂夺目的光芒,朝着那些正准备动手的天兵席卷而去。天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股力量击中,如同脆弱的树叶一般,又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狼狈的弧线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他们发出痛苦的呻吟,原本紧握的武器也散落一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杂乱的撞击声,在这混乱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暮光顿时怒目圆睁,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虾子一般。他的双眼像是燃烧着两团怒火,大声怒斥道:“古君,你太放肆了!这里是天宫大殿,真神在此,岂容你随意动手,你眼中还有没有天规,有没有真神的威严?”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愤怒,那怒吼声在大殿中如雷般炸响,震得一些修为稍低的仙君耳膜生疼。
一名站在天宫阵营的仙君见状,也赶忙站出来,满脸谄媚地朝着白玦的方向微微躬身,随后斜睨着古君,指责道:“古君,你虽身为上神,但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啊!在这大殿之上,真神的威严不容亵渎,你这般行径,与那些叛逆之徒有何区别?”他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看向古君的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的人,那眼神中的轻蔑之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古君听闻这些指责,只是冷冷地白了那个仙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那目光犹如实质的冰霜,瞬间让那仙君打了个寒颤。古君二话不说,猛地一挥衣袖,强大的神力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如汹涌的海浪般朝着那多嘴的仙君席卷而去。只听“砰”的一声,那仙君毫无抵抗之力,像一片破布般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又滑落在地,狼狈不堪。
古君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屑:“真是多嘴。哼,我古君身为上神,岂会不知天规?岂会不懂得尊重真神?但你们也莫要以为可以随意冤枉好人,主神有令,任何人不得审判凤染,这其中包括上璃神尊、白玦神尊。”他的声音庄重而严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古老的洪钟中传出,带着主神令那至高无上的威严。在他说话之际,身上也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他就是主神意志的执行者。
上璃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意。她轻抬眼眸,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神色威严地说道:“古君上神说得没错,主神之令不可违。你们莫要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私,就妄图破坏天规,颠倒黑白。凤染之事,需从长计议,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她的眼神在暮光和那几个天宫阵营的仙君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让他们不禁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就在气氛凝重之时,一道耀眼的光芒闪现,曦玥缓缓出现在大殿之上。众人皆惊,古君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揣测曦玥此番前来的目的。
只见白玦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起来,眼神里满是慈爱,那模样就像一个慈祥的祖父看到了心爱的晚辈。走到白玦身边轻声低语几句。白玦听完,曦玥轻轻拍了拍曦玥的肩膀,转头对着众人道:“曦玥带来了有关凤染之事的新线索。”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曦玥,她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发现那日诬陷凤染的场景乃是有人蓄意布置,以幻术伪造部分痕迹。”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刚刚还嚣张指责的仙君们面面相觑,面露惊恐之色,而古君和上璃则相视一笑,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暮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横生枝节。曦玥站在殿中,清冷的面容透着自信,等待着众神下一步的反应。
白玦在见自家孙女后,面对众神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主神这道命令针对性过强,不知是不是白玦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主神?”
古君假装咳嗽几声,上柔神尊没有别的意思,是白玦自己猜的,不关我们事。“白玦神尊刚刚回归,想必还需要休息,凤染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多谢了。”
古君离去,白玦坐在上面脸色铁青,上柔六万年把古君养了一副刚硬脾气,众目睽睽连个面子都不给我。
九霄殿,白玦亲自前来拜访上柔。上柔抿了一口茶,一言不发的模样比昔年的炙阳看起来还要严肃。
“六万年不见,你变了许多。”
上柔笑着说:“谁都变了,不止我一个。白玦,你亦是。”
白玦瞧着上柔现在的样子,以前她虽然沉稳可还有一丝少女的浪漫笑容,但现在更添了冷淡。岁月不饶人,六万年终究把上柔磨成了高高在上且俯视众生的模样。
“这六万年,你还好吗?”白玦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
上柔眼中泛起一丝回忆的光芒,缓缓说道:“当年姐姐把混沌主神的位置给我,我就知道我变得孤独了。可我没想到,我们七个最后只剩我和妹妹,神界关闭的那一天我哭了一天一夜。为什么你们都走了,为什么只剩我和若凌?后来,芜浣一直陪在我身边,为了三界我独自高坐云端,我知道你们都不在了,就算只有我和妹妹,就算妹妹逐渐远离我,我也要护好这三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那是对守护三界的执着。
白玦忍不住问上柔:“可曾怨恨我们?昔年,我、炙阳、天启、上古、月弥,上璃都和你形影不离,我们亲如兄弟姐妹。天启明明复生、白玦也没有死,上璃明明可以来看自己,可你一直都是孤独一人守着冰冷的九霄殿护卫着三界苍生。”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自责,声音微微颤抖。
上柔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那落寞宛如黑夜中独自闪烁的孤星,在深邃无垠的黑暗宇宙里散发着微弱而又孤独的光。
“我和上璃在下三界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六万年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微微颤抖着,“人人都在传颂混沌主神至高无上,
拥有着令众生仰望的地位和力量。可他们又怎会知晓,这所谓的尊崇背后,是如深渊般的孤独。”
他微微抬头看向远方,目光空洞,似在回忆,:“自我继任主神之位后,妹妹便与我渐行渐远,这种感觉就像以前原本紧密相连的丝线一点一点被扯断,明明之前我们那么要好,可如今…………”上饶语气消顿被这满是美好且痛苦的回忆折磨。
“除了芜浣她们,再也没有人敢亲近我半分。”她苦笑着,笑容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哀,“那些人在我面前,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要在心里反复斟酌。他们害怕稍有不慎,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会给自己招来灾祸。而我呢?就只能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独自忍受着孤独。”
“六万年了,我一直守着下三界,守着这片看似繁华实则冰冷的世界。每一天,我都是带着在神界的记忆度过的,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折磨我的利刃。六万年,漫长的时光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啊……”她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却又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沉重叹息,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孤独与无奈,在空气中缓缓飘荡,让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
当年白玦虽然侥幸活下来却是受了重伤,为了安心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不得不隐藏自己,把下三界的重任全部交给上柔。白玦知道自己很自私,心中对上柔充满了愧疚,这种愧疚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
“你为什么要把景昭带在身边,你明明知道她是………”仪合知道景昭这孩子的心思,她要是管理了苍穹之境那天宫只怕又要死灰复燃了。
白玦解释道:“正是因为景昭这孩子出身于你,我才放心把她带在身边。”“我听说你这六万年很宠爱芜浣,因为孤独,所以才有了景昭吧。”他看着上璃,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上柔微微皱眉,当年她并非全部为了芜浣,上璃又不来陪自己,自己待在九霄殿过于无聊,所以想有个孩子陪陪自己。可炙阳……所以只能借用这个方法造出景昭,没想到这个孩子变成这样。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似乎在为景昭的变化而自责。
“我是宠爱芜浣,因为她是姐姐的神兽又陪伴我六万年。并不代表她可以为祸三界,她要是敢动三界,我不会放过她。至于景昭,劝你赶紧把她赶出苍穹之镜。不然,你就要做我的女婿了。”上柔神色严肃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警告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闪电般犀利。
白玦被上柔一通眼神警告,却只是喝了一口茶,淡淡说了一句:“再说!”他看向上柔看似表情轻松,实则内心五味杂陈。自从六万年前神魔大战后,他知道上柔和上璃的身份后就一直躲避他们,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厌弃这般模样。
上柔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拍桌子,那响声如同惊雷在大殿中炸开,把白玦吓了一跳。“你还真想做我女婿,让我做你岳母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负我姐姐上古,我和妹妹一定撕了你。把景昭赶走,这是主神的命令。”上柔的气场强大无比,火力十足,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白玦吞噬。
白玦惊讶于这六万年上柔的变化,真不是一星半点,和她母神真的越来越像了,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行举止的脾气。他心中暗自感叹,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刻刀。
“看来我又惹主神生气了,我还在告辞,改日再来探望主神。”白玦无奈地说道,然后匆匆离开,他的身影在上柔愤怒的目光中渐渐消失,只留下上柔独自在九霄殿中,眼中的怒火还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