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重回殿前司那日,肖都指挥使抱住他痛哭流涕:“不言啊,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肖都指挥使一边哭一边往李不言身上抹眼泪。
一个近卫递上一块手帕:“殿帅,您擦擦鼻涕眼泪,您都把我们李指挥使抹了一身鼻涕眼泪。”
肖都指挥使拿过手帕,胡乱抹了一通,最后还吹了一泡鼻涕。
平时跟着李不言的近卫军,看到他重回殿前司,一股脑涌了进来,围着李不言东问问西问问。
很快,刚才还在痛哭流涕的肖都指挥使就被忽视了。
肖都指挥使看着自己被忽视,连忙咳了一几声,那帮小崽子们还是围着李不言转。
李不言笑了笑,吩咐近卫军们回去值守,莫要渎职怠工。
顶头上司发了话,这群小崽子们自然是回去坚守自己的岗位。
李不言走到肖都指挥使身侧:“殿帅,往后这样的日子,你得要多多习惯。”
肖都指挥使说道:“本殿帅早就习惯了。”
李不言不在殿前司,他才不习惯。
没有李不言在的殿前司,日子很难熬。
李不言在殿前司,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李不言给他们撑着。
肖都指挥使看着李不言,严肃道:“好好干,等过个一两年我就与陛下请辞,到时候殿前司就全权交给你了。”
李不言很意外:“您想隐退?”
肖都指挥使才四十出头,就算要隐退,也不至于这么早吧。
“我三十岁入殿前司,至今在殿前司也有十一二年了,这十几年间我也受过很多次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把命赔了。我落下了隐疾,武功体力已经比不上前两年了。”
“你还年轻,再熬两年资历,我便把我这个位置让给你。”
他已经没有那个金刚钻了,也揽不下都指挥使这个职位。
需要更有能力的人顶上这个位置,才能保证陛下和皇室的安危。
肖都指挥使已经不止一次向李不言透露他要隐退的心思,这些嘉佑帝也知道。
当初嘉佑帝将李不言从军中调任殿前司,其实也是存了让李不言接替肖都指挥使的意思。
“我很看好你,你将来一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肖都指挥使说道。
李不言拱手:“下官必不负殿帅所托。”
肖都指挥使很满意。
……
曹东夫回到了东都。
南汉率兵攻打沧州,曹东夫和李全击退南汉大军,南汉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沧州,嘉佑帝便把曹东夫召回东都。
曹东夫直接进了宫。
北方边地起了战事,雍州与和州两座城池战况告急,原驻守西北的杨师道大将军已经赶去雍州支援,但与和州相邻的青州驻兵少,守备微薄,急需朝廷派军支援。
故而嘉佑帝将曹东夫召回东都。
曹东夫跪着接旨,“微臣明日即刻奔赴青州。”
嘉佑帝说道,“倒也不必如此着急,曹7卿后日再起程吧。”
“遵旨。”离开了皇宫,曹东夫径直去了陶家。
萧姝晴的公主府已经修缮好,但因着四皇子萧云红宏这事让嘉佑帝伤心不已,萧姝晴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搬进公主府。
就算宫里人来问她,打算何时搬迁至公主府,萧姝晴也只摇头说她在陶家住惯了,等过些时候再搬去公主府。
宫里人自然晓得萧姝晴暂时不用搬去公主府的真正原因,又回了嘉佑帝,说***等陛下指定好日子再搬迁公主府。
嘉佑帝痛失四皇子,真正的五皇子早已不在人世,朝事压身,更是没有心情理会这等小事。
“叔父叔母,我今日来你们家吃饭。”曹东夫不完全将陶家当成自己的家,出入自由。
陶璋圭求之不得:“你想来随时来,我和你叔母可盼着你来了。”
曹东夫一边摆碗布筷,“我在您这住两日,后日我就去青州了。”
肖萧姝晴问道:“你去青州作甚,你刚回京,又要离开东都?”
“北燕大举压境,已经攻克了雍和两州,和州与青州接壤,陛下让我去青州驻守,抵御北燕大军。”
陶璋圭和萧姝晴都顿住了。
“北燕又攻打我们大齐了?”
曹东夫道:“雍州、和州可是北方边境的第一防线,北燕夺下雍州与和州,那接下来便要攻打青州或是城阳关。”
“北方战事告急,杨师道将军已经率军已经前往城阳关下的胡阳县抵御北燕大军。”
萧姝晴有些忧心:“自从永州失陷后,时隔五年雍州与和州也失陷了,驻守西北的杨师道将军都被陛下调去城阳关,想来战事一定很急。”
曹东夫匆忙赶回东都,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边扒饭一边说:“北方战事具体的情况我知道的不多,想来一定是很严峻,不然陛下也不会匆忙将我召回东都。”
饭后,萧姝晴打发人去了英国公府把拂云请回来。
“东夫哥哥,你几时回来的,怎的你又要离开东都了。”
传话的人说的不太清楚,说曹东拂回京了,过两日又要离开东都。
萧姝晴把曹东夫将要去青州的事告知拂云。
“南边的战事刚平息,北边又起了战事。”
“东夫哥哥,你此行去青州,一定要照顾好自身,我和爹娘等你凯旋。”
萧姝晴留下拂云,让她和曹东夫说说话,她自己则和陶璋圭去准备曹东夫去青州的行囊。
拂云和曹东夫说起了她爹和她娘的事,九阳山祭祀的事,也说起了李不言被革职又官复原职,就连萧圻是假的事也说了。
曹东夫听得一愣一愣的,想到他不在东都的这小半年,东都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稀奇的事。
陶叔父和陶叔母曲折离奇的身世和人生经历已经叫人惊叹,九阳山之事更叫人惊掉了下巴。
曹东夫换了话题,问起了拂云和温尚书他们这半年过得如何,好不好。
拂云托着下巴,一脸幸福的笑容,“我和李不言过得挺好的,我们夫妻恩爱,情比金坚。陶宝长高了,比去年高了差不多两寸,温伯伯和温伯母身体康健,就是……”
停顿了一下,拂云继续说道:“就是婉姐姐不太好。”
曹东夫捏住茶杯的手一顿,望向拂云:“温姑娘怎么了。”
拂云深深叹了口气:“婉姐姐和陆轩和离了。”
“和离了?”曹东夫询问,“怎么回事。”
“陆宣和他表妹私通,珠胎暗结,陆宣和他娘陆老夫人逼着婉姐姐同意纳他表妹做妾。陆宣还想将他和妾室孩子记在婉姐姐名下,让婉姐姐帮他和小妾养孩子,婉姐姐不同意,就和陆宣起了争执,陆宣盛怒之下动手打了婉姐姐,还将婉姐姐从阁楼上推了下来。”
拂云继续说着后面的事,并没有注意到曹东夫的手已经握成拳,青筋隐隐凸起。
直到拂云说完温婉晚的事,曹东夫握成拳头的手还没有松开。
良久,曹东福问了一句:“温姑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婉姐姐的伤已经痊愈了,现在在别院修养。”拂云说。
李不言下了职,没有回英国公府,而是直接去了陶家接拂云。
在陶家吃了晚饭,夫妻两人才回英国公布。
路上,拂云与李不言说起了曹东夫即将要去青州的事。
李不言对此并不意外,他听嘉佑帝提到过北方战事,在看到曹东夫时,就明白了是嘉佑帝将曹东夫召回东都。
“拂云,北燕大举进攻我大齐,怕是离公主和亲之事不远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隐隐藏着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