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成宇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乔衍之,他低声开了口:“衍之,你觉得慕清清如何?”
乔衍之怎么也没想到大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先是有些疑惑,然后又深深在心里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然后才评论道:“慕小姐见识广,有才气,是个很优秀的人,只是……”
乔成宇挑眉,已经是很好的评价了,可是,他这句只是又是什么意思?
乔成宇看向他,嘴角上扬:“怎么了?还有点补充?”
乔衍之淡漠地看了一眼弹钢琴的慕清清,从上到下慢慢打量,之后才低声开了口:“她很贪婪,欲望很强,什么都想拿第一,你看,她不仅仅是木青制药的员工,还是知名女赛车手,喜欢机车,还想经营一家机车俱乐部……”
“贪婪,自私……我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好的。”
乔衍之的话让乔成宇愣了愣,他疑惑地看过去,“衍之,你很了解慕清清女士吗?她能够多种职业,难道不应该是觉得她是很有活力的人,怎么就成了你眼中的贪婪之人?”
乔衍之敛眸:“至少每次和我偶遇的时候,从来不承认。”
乔成宇听了这话,捂着嘴偷笑,“哈哈,衍之,难得看到能够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人,这个慕清清有点意思。”
乔衍之点评了一句:“就是一个比较贪心的人罢了。”
慕晚听着两个人讨论慕清清,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很满足。
是啊,可不就是贪婪么?
她慕清清有什么好的?这种女人根本无法吸引男人!
乔衍之突然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慕晚,他低声道:“慕晚,我这么评论你的姐姐,怎么没见着你有反应?”
慕晚尴尬地摆摆手,随便应付了一句:“你们两个人讨论呢,我插什么话啊?”
很明显的甩锅成功。
乔衍之也没再说话,而是抬眸看向在喷舞台上弹钢琴的慕清清。
她弹奏的是小夜曲。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只是背影看过去,也觉得她魅力无限。
乔衍之扯了扯嘴角:“有意思。”
慕晚不明白乔衍之说这话的意思,她往舞台上看去,“等等,那个男人是谁?”
在慕晚发出惊讶的表情之后,就见着一个身着晚礼服的男人朝着舞台上走过去。
他大步靠近慕清清,随后,坐在了慕清清的旁边。
乔衍之抿唇,反而问了句:“慕晚,难道你连江少都不认识了?”
慕晚捂着嘴夸张地感叹,“他就是江一帆?!我的天,第一次看到本人啊!长得真帅气!他这是要做什么?”
乔成宇回了一句,“啧,十指连弹?江一帆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出风头。”
果然,江一帆坐在慕清清的身边,伸出手放在琴键上。
美妙悦耳的音乐缓缓流淌。
整个开业典礼的氛围更加融洽。
慕晚嫉妒极了,“该死的,慕清清她怎么会和江一帆有关系了?”
乔衍之冷笑:“至少比你人脉广。”
慕晚:“……”
气死了。
她慕清清凭什么!!
那可是江少!
甚至能够匹敌乔衍之的男人。
慕晚气不过。
舞台上的十指连弹还在继续。
慕清清也很意外,怎么江一帆也来了。
她看着江一帆精湛的琴技,眉色一挑:“想不到江少琴技这么好?”
初春,仙云镇的小雨还在天空淅淅沥沥下着。
地铁站站台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孩吸引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的目光。
他穿着一件破烂的蓝色t恤,外面是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下身是一条破烂的牛仔裤。
少年长得倒是俊俏,黑亮的自然卷发型挑染了一寸红色,微微垂着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痞气,浑身上下都泛着桀骜的气息。
不时有小女孩朝着他看,却被他眼底冰冷的光芒吓得往后躲了躲。
直到,那个女孩快步跑来。
“封尧哥,让你……等久了,不好意思啊……”女孩的声音像极了百灵鸟般动听,几乎是能够把你的魂儿勾走。
就这么一句道歉,让封尧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
他抬起手,摸了摸程秀雅的脑袋,动作非常温柔,完全和刚才痞子模样不同。
“秀雅,你真的要离开?”程秀雅指了指脚边的行李箱,“这里,我待不下去了。封尧哥,我离开了,就不会回来的……”
一想到那晚上痛苦的经历,程秀雅浑身冰冷,甚至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变得冰凉起来。
“那你能保证你去了外面就不会被人欺负吗?”封尧眼神上挑,苍凉的神色里带着一丝锐利,好像回到了那夜一般。
撕心裂肺的夜晚,山林间里的哭喊……
可是,他还是去迟了一步。
程秀雅紧紧的抿着唇,狠狠咬着唇瓣,似是要把唇瓣咬坏,她的声音清脆又坚定:“不会,我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那双秋水般的双眸里带着的是冷酷与冰霜。
“我和你一起离开,秀雅。”少年封尧说的那么认真,就连眼神里也有着炽热的火苗在燃烧。
程秀雅一听,惊诧道:“你疯了,封尧哥!如果你和我私奔,你怎么给你家里人交代?”
封尧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私奔了,我只是和你一样想离开这里。”
程秀雅:“……”
她刚才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原来封尧哥心里根本没有那种意思?
没等着程秀雅想到解释尴尬的措词,封尧只是冷冰冰的说道:“你别想那么多,是我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
“怎么会啊?”程秀雅冷笑,“封尧哥,仙云大学可是华国最好的中学啊,你就快毕业了,就能去你最想去的大学了,你不可以因为我的事情放弃学业。”
封尧定睛看向陈秀雅,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细细的碎发,“秀雅,你还是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念书的。”
“我知道啊,你和你爸爸吵架了,然后他就把你送过来了,我们班上有十个男生都是这样的原因,封尧哥。”程秀雅天真的回答道。
封尧没说话,他眼眸深深的看着身后的仙云大学。
在夜风中,那两旁的树木在一晃一晃的,像是空洞的影子在追逐着这一切。
被送来的那天,也是和今天一样,有着很大的风,让人觉得阴冷又恐怖。
封尧永远都忘不了父亲傅年华的那句话,“既然你不肯认错,那就在这里自生自灭,没有混到全年级第一,老子就不来接你。”
从此,他过上了上课睡觉,晚上当夜游神的生活。
仙云大学,这是一所全封闭的中学,但是到了夜晚,这里就是地狱的修罗场,有着无数的人来挑战他,他每晚都是在打架。
之所以会这样,也是父亲的安排。
“原来你也知道这里根本不是学校,而是一座炼狱哦?”封尧轻松的说着,晃了晃手臂的伤口,似乎也那么让人觉得疼了。
程秀雅眼里含着泪水,点了点头,“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不希望你帮我报仇。”
“为什么?”封尧不耐烦,抓着程秀雅的衣裳追问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在你出事的地方看到童一航了,是不是他?没想到那小子表面上唯唯诺诺的,竟然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封尧眼底带着火光,恨不得把那个男人像只蚂蚁一样捏碎。
程秀雅抿着唇,不敢开口。
晶莹的泪花从眼底静悄悄的流下来,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更是叫人觉得难受。
看着这一幕,封尧心里一梗,“是那个人么?”
那个人……
那个他们在仙云大学不敢直呼其名的人。
“不!”程秀雅大叫,“封尧哥,不是他,不是他!”
明明是在说着否定的话,可是程秀雅的身体却抖得异常的厉害,她像是一只被风撕碎的布娃娃一样,楚楚可怜到让人心疼。
“我知道了。”封尧缓缓的开口,“原来真的是他,权、天、泽。”
权天泽,仙云大学的校霸。
学校副董的儿子,又是某个集团的继承人,仙云大学原本就是以武教学的,而权天泽什么特长也没有,欺负人就是他的专长。
在学校里平时欺负下男生,整蛊胡闹一下也就算了,他还能忍下去,但是这一次是程秀雅。
她是女孩!!
这已经是封尧的底线了。
看着眼底带着凶光的封尧,程秀雅张开双手紧紧的抓住封尧,“封尧哥,你别去找他,别去找他,会被他打死的!”
权天泽那是谁啊?
谁都不敢动他,如果封尧上去找他的话,肯定会被他弄死的。
封尧一把推开程秀雅,冰冷叱喝:“秀雅,你在火车站等我一天,我替你办件事情,一起和你离开!”
就连表情里也是抹不去的冰霜。
说完,他快速冲进了雨里,头也不回。
看着封尧匆匆离开,程秀雅疯了一般朝着他大喊,“不要去啊,封尧哥,你快回来……回来……”
可是哪里还能看到封尧呢?他早就跑的好远了,消失了在街角了。
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封尧,终于,程秀雅嘴角上扬,揶揄出了一个邪佞的笑容,“呵,我就说他会上当嘛,权天泽还不信,看吧,铁憨憨就是铁憨憨,我随便撒个谎就被骗了。”
“封尧啊封尧,以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封尧了吧?哈哈哈……”
冰冷的笑声低沉的像是恶魔,谁也没想到这个花季少女的女孩会有这般邪恶的念头和想法。
推了推行李箱,程秀雅最后看了一眼细雨朦胧的仙云县,像是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一般,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终于。”
滴滴!
一辆豪华的轿车从火车站旁边开了进来,只见着一个穿着西装的老者从轿车里走出来,他看到程秀雅的时候,稍稍弯腰,毕恭毕敬道:“二小姐,欢迎回来!”
说完,旁边的侍者又走过去提起了她的行李箱。
程秀雅看向管家,“以后,我是不是就应该换个新名字了?”
管家应声:“是的,以后您就叫权秀雅。”
说完,管家递出去了一盒东西到她的手里,“这是族辉。”
程秀雅眯了眯眼睛,接过了盒子,轻轻打开,映入眼里的是一枚戒指。
那戒指是钻石制成的,闪闪发光又不失内敛,清雅又不失高贵,阳光洒下来,发出淡淡的光,和淡淡的清香,有着像是通了灵般的仙气。
摆弄了一番,程秀雅昂首走进了豪车里,声音从以前的柔弱如蚊声,变得尖利又冷戾:“从今以后,我叫权秀雅。封尧,希望你此去不会后悔哦……呵呵呵……”
……
这边。
封尧满脑子都是程秀雅梨花带雨的样子,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在雨中瑟瑟的发着抖,好像是一只没人要的小猫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请求你带她回家。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让她受到伤害。
伤害她的人必须要受到惩罚!
哪怕那个人是权天泽,是在仙云大学有着很强势力的校霸,哪怕他是校董的儿子,封尧也要弄死他狗日的。
就在封尧要路过小巷的时候,恰巧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咒骂声。
“给我跪下!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怎么了,让你替我顶罪怎么了?给你五十万啊,你一点也不亏的!”
“居然敢去打小报告!还让人跑了!”
“童一航,你知不知道我和封尧在争夺本年度的拳王金牌!你让他们跑了!还学人家私奔?封尧真是的孬种!”
叫做童一航的被打在地上护着脑袋,他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权老大,不是我啊,不是我告密的,你怎么就揪着我不放呢?”
权天泽怎么会信这个软柿子的话呢?
他哼哼唧唧的又骂了一句,“快说,他们去哪儿了?”
童一航知道权天泽不问出个究竟是不可罢休的,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封尧和程秀雅跑去哪儿了,兴许去火车站了。
仙云大学只有一趟出去的火车,那是凌晨发车的,现在都八点半了,他们肯定早就去了火车站,准备跑路了。
谁都知道惹上了权天泽,吃不了兜着走。
封尧是个二愣子,但是程秀雅不傻啊,她被羞辱了,肯定是不可能待下去的。
“童一航,我他妈叫你……”
权天泽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封尧冷冽的声音,“权天泽,放了他!你这个王八羔子,闯了祸,还想找人替罪!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应声,权天泽看到了站在树后面的封尧。
那个少年浑身湿透,身上还沾染着雨水的湿气。
那一双眼睛在雨帘中显得更加的阴戾,他浑身散发的戾气,甚至能够将人的气势给慢慢的吸走似的。
权天泽沉了一口气,好强,好强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