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后,沈琮打开素描本直奔主题:“我们画了一张古镇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古镇里好玩的好吃的,还有一些特色的文化产业。”
负责人莫名其妙地看了沈琮一眼,接过素描本,眼神中露出了惊讶。
古镇是有地图的,跟外面牌子上竖着的一模一样,是路牌的缩小版,还是当地部门帮忙做的,画得复杂难懂之余,标注的东西也非常繁杂。
“沈老师,你是想……”负责人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节目组那边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可以把这幅地图的版权卖给你,你们可以找人印出来随便使用。这个你感兴趣吗?”沈岁礼笑着问。
负责人觉得他不像网上说的那么冷冰冰,甚至有点和蔼?他自然而然神色一亮:“何止感兴趣,我看了之后就有这个意思。”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您说。”
“我们进来古镇没带多少东西,这是黑白版本的,如果你有颜料或者水彩之类的,我可以当场给你上个色。”沈琮心里明白,这张地图的绘图人是苏禾,而他代入进去,会有更大的效益。
负责人差点喘不过气来:“我可以叫人现在出去买,您觉得哪种比较方便?”
“都可以。”
于是负责人马上喊了前台的小姑娘骑电瓶车出去外面的超市买。
“首先我要说明一下,绘制地图的是我的朋友,我来上色也算是共同创作了。你开个价吧。”沈琮不想花时间东拉西扯,每一句都在重点上。
“这……这,我完全不懂啊。”负责人慌了。
让他来出价?
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参与创作的东西得到一个什么价位,让他出太多的钱买个版权他也不愿意。因为地图这种东西,真要游客花钱买的话,他们也不愿意,多数还是以赠送的形式出现,依靠这个赚不到钱。说得太低吧,恐怕会得罪人。
沈琮当然明白他的反应:“这样吧,你愿意和我合作,也算是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如果不是节目组给我们的钱太少,不够生活这么多天,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
节目组:……
怎么把锅甩到我们这边来了?!
负责人拼命点头。
沈琮说:“生意人爱讲意头,666怎样?”
这个价格远远低于负责人所想的范围,他几乎立马就答应了。
刚好那个小姑娘也回来了,她偷瞄了沈琮一眼,然后对负责人说:“听说丙烯颜料是最好的,但得去到学校那边才有,我怕沈老师赶时间,就买了水彩颜料,这个可以吗?”
沈琮打开她递过来的袋子,除了一盒简单的水彩颜料,还有几支毛笔,一个特别简陋的调色盘。
他点点头,问他们拿了个一次性杯装了点水,直接原地开画。
监视器前的林导,回头没有看到谢彬,于是问在场的其他人:“沈岁礼连画画都会?”
所有人表示不知道,没见过他公开展示这个技能。
李导眼睛发光:“我有预感我们节目会爆!”
素描本上展示的页面不大,要用水彩上色必须非常小心,但沈琮的手很稳,每一处颜色都恰到好处。整体采用一个淡色系,搭配得十分和谐舒适。
负责人想着可能随时会有其他安排,一直都没有离开,就在旁边和跟拍站在一起看着,顿时觉得他好像被沈岁礼圈粉了。
要不是之前节目组过来沟通的时候郑重说明了不允许任何人拍照,他真的恨不得举着手机一起拍。
涂完颜色之后,沈琮问负责人要了一支签字笔,在右下角签下了自己和苏禾的名字,并且是苏禾的名字在上面,他的名字在下面。字体刚劲有力。
他抬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指了指桌上的颜料:“我有点赶时间,这个就麻烦你收拾一下了。”
“当然,当然。”不止这个地图的原件,沈岁礼的素描本,还有他用过的颜料,负责人都准备在游客服务中心把它们供起来,提供给游客和粉丝拍照,他才不想沈岁礼把东西拿走呢。
负责人问沈琮要微信,说要把钱转过去给他。
“我手机被节目组收了。你这里有现金吗?”沈琮说。
“有的!”负责人去了前台拿现金。
跟拍的耳麦里收到了林导的指示:“他出来卖地图这件事苏禾还不知道吧,你一会到家了跟进去重点拍摄苏禾的反应。”
沈琮回到家,苏禾已经把晚上要烤的肉都腌好,包上保鲜膜放在冰箱里。
他自觉进厨房洗菜。
苏禾发现跟拍进来了,瞄了摄像机一眼:“你做什么去了?”
沈琮知道苏禾会紧张,也不想跟拍进来,但这是工作,没有办法:“我擅自做了个决定。”
“嗯。”苏禾的反应很平淡。
“知道你不喜欢撕本子,我把本子也留下了,回去再还你一本。”
接着两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洗菜的洗菜,摆盘的摆盘。
节目组:??????
这是怎么回事?跟拍拍漏什么了吗?还是他们的时间被吃掉了?怎么他们好像突然之间跳过了某些步骤,非常默契地把话聊到底了?这种加密对话谁能听懂啊?
两人的表情还是相当的平和,就连跟拍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性了。他们的反应怎么跟他以前拍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呢?
然后林导又联系到苏禾的对讲机上:“苏禾,你知道沈岁礼干嘛去了?”
“应该是把地图卖掉了吧。”苏禾用手上还拿着东西,用小拇指按着对讲机说。
“补录几个镜头,从阿礼回来开始,他告诉你卖掉地图了,然后你表现得非常不可思议,大喊,真的卖掉了?!问他卖了多少钱?”林导的声音持续从对讲机传出。
苏禾有点愣神,看向沈琮,眼神似乎在问他怎么办?
沈琮放下正在洗的菜,也用小拇指按着对讲机,淡淡地说:“不补。”
林导抓狂了。
没有接到其他指示,跟拍也走了出去。
厨房里只剩下两个人,苏禾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继续准备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