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看了看桌面上正在粘合的小石块:【不是说不过农历吗？】
琮：【解释权归本人所有。】
苏禾一阵无语：【你的礼物我还没准备好。】
琮：【我又不是找你要礼物的。】
禾:【等阳历祝福和礼物一并给你。】
一年过两次生日，总感觉怪怪的。
琮:【阳历好像要开生日会。】
沈琮没说，还很可能直接在剧组直播了，人都回不来。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个行程，所以才会找苏禾要祝福。
苏禾没理解错的话，所谓的生日会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算是粉丝见面会的一种。
禾:【生日快乐，别太累。】
琮:【好咧，我工作去了。】
禾:【嗯。】
趁着还有时间，苏禾带着石头去了一趟十念工坊。
这是一间位于巷子深处的玉石加工小店，店面很小，是那种开了好几十年的破旧的老店，但里头的宝贝可不少。店主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爷爷，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花仲堂。
苏禾认识他好多年了，因为他脾气有点古怪，也不爱跟人聊自己的事，所以苏禾对他还是一无所知。想来她之所以认识花仲堂，还是沈琮带她来的。
“花师傅。”苏禾把带来的水果放在门口的木桌上。
坐在工作位上打磨着什么的花仲堂回头看了眼，继续打磨。他的头发已经很白了，好像是没有特别去打理，总是乱糟糟的，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
苏禾走过去安静地看着他，直到他把一件和田玉吊坠打磨完成。
“多久没来了？”花仲堂放下东西，扯过毛巾擦了擦手。
苏禾有点不好意思：“好几个月了。”
“年轻人就是忙，各种的忙。”花仲堂起身去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整得苏禾有点不敢开口了。
花仲堂喝完水之后，主动问：“这次又要借什么？”
苏禾抿唇一笑：“切割，打磨。”
花仲堂眼睛一亮：“找到好料子？”
“呃……没，就一些石头。”要不是苏禾家里不能置办切割机，会发出噪音吵到邻居，她早就自己买一台了。
“看看。”
苏禾把背包解下来，掏出一块紫色的砚石递过去。
花仲堂拿到门外光线充足的地方看了一会：“砚石？”
“嗯。”
“哪来的？”
“捡的。”
苏禾又把另外一些拿出来。
花仲堂都看了看，拿起最大的一块：“这块给我，你切吧。”
“好的，谢谢花师傅。”其实他开口问，苏禾也打算问他要不要，只是她这些石头的价值，跟十念工坊里任意一块石头都比不上。
那切割高价玉器的机器来切割扔在路边都没人捡的石头，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苏禾偶尔会带些水果点心来看看花仲堂，但因为她不太喜欢和人交往，所以几乎每次过来都要借用他的工具。不需要借用的时候，放下东西就走。
花仲堂走过来看她：“弄这么小干什么用？”
“迷你版的文房四宝？”
“有什么用？”
“……”这苏禾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做过好些迷你仿真手工，用过树脂用过黏土，还真不知道别人买来干什么用。
以前她在大学有空的时候就在宿舍用黏土做过一些，才被陈心悦发现了。
苏禾都无所谓，难得别人对她的爱好感兴趣，就和陈心悦聊开了。她们就是这样慢慢地熟悉起来的。说起来两人也不是因为同住一个宿舍而熟悉的。
陈心悦有一家卖婚庆用品的网店，不完全是自己开的，也是和厂家合作一件代发的那种。她在微博上更新苏禾的作品，有人发现了要买，她就挂到自己的网店上，让客户下订单，没现货的话就找苏禾做。
但毕竟这些东西买回去基本作用是摆件，不是什么消耗品也不是奢侈品，作品看的人多，评论点赞问手能不能下单的也多，实际买成品的不算太多。
“不问你了，切吧。”花仲堂走过去木桌子那边看苏禾买来的水果。
苏禾回头笑了笑，继续动手。
切割机的声音不绝于耳，小店里的两人都没再说话。
苏禾切完石头，把工作台清理干净，站起来转过身才发现，花仲堂手里拿着个什么好像在等她。
苏禾走了过去：“怎么了，花师傅？”
花仲堂把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是一块鸡蛋大的石头：“赌一把，猜猜里面是什么？”
苏禾摇摇头：“我不会。”
“又不用你买走。一个客人放我这的，说花了十万，我看不值。”花仲堂啧了两声。
苏禾拿起来掂了掂，忽然想起，如果是沈琮的话，估计真能猜出来。
她见过他们沈家的孩子小时候上鉴宝课，沈琮邀请过她去，只是她没兴趣不想去，沈琮也就没硬拉上她。
“有点轻。”苏禾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放回原位。
花仲堂拿起：“想不想知道？”
苏禾看了下店里那个老式挂钟，时间还充裕，于是说：“好。”
这块石头不大，客户拜托他切的，也就没必要开窗了，花仲堂直接从一侧开切，下手相当的狠，显然早就判定它不是一块好料子。
没多久他就切出一部分，皮不厚，里面的玉挺大的，颜色不是翠绿的，带点墨色，像山水画一样。
苏禾凑过去看。看着是挺好看，但玉石讲究的不是这种好看。
花仲堂拿灯照了照，呵呵冷笑两声，反手递给苏禾。
苏禾虽不懂分辨成色之类的，但这么明显的她还是能看出来：“水沫料？”
花仲堂有些惊讶：“做个摆件还行，别的不要想了。”
花仲堂联系了石头的主人自己过来看。
苏禾跟他聊了几句，就看到有人火急火燎地跑进店里：“花师傅，你说什么电话里讲不清楚？”
“花师傅，那我先走了。”苏禾主动道别，不想打扰人家做生意。
花仲堂点点头。
苏禾走出十念工坊，回头看了眼。
手工艺品的价值，从方方面面来说，都是难以估量的。可以是一文不值，也可以是触不可及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