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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第一医院。

“为什么会有天灾选择袭击这里?”

楚笑笑降落时,面露疑惑。

结合情报和一路所见,这些天灾发动袭击时,大多带有私人目的。

袭击银行和首饰店,可以得到钱。

入室杀人可以理解为天灾与被杀者有仇。

袭击医院能得到什么?

一些医疗用具,还是说医院里有人是这名天灾的仇人?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程实利用“息风之羽”切开正对着他的医院外墙,带着煤球进入。

……

医院三楼,产科。

一名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手术室前,身边漂浮着微小的铁屑跟尘埃。

男人没有遮掩容貌,长得浓眉大眼。

以他为中心,整个三楼的墙壁和地面长出错综复杂,形似岩枪的柱子,将不相干的人拦在外面。

男人面前还有两座高达三米,形似铁处女的钢铁刑具。

铁处女内延伸的铁链,将两名第六行动组的搜查官捆住。

钢铁内壁上布满的长短不一的铁钉,抵在两名搜查官的身体部位,最长的两根贴在两人眼球处,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刺穿。

明明装有天灾武装的手提箱就在脚边,两名搜查官却无法拾起,但他们没有放弃,尝试在不低头的情况下用脚去触碰手提箱。

错综复杂的岩柱外,围着几十名病人和医院工作人员。

有病人偷偷掏出手机,拍摄着这一幕,准备将这疑似超能力犯罪的景象,分享给亲友。

“不要再动了,我只想确保我妻子的安全,不想杀人。”

男人表情焦躁,挥动手臂。

远处拍照的人,手机瞬间被分解,变成一团塑料与铁屑混合的粒子,吓得拍照者尖叫中后退。

男人名叫陆浩宁,是一名天启骑士,代号“解构者”。

天灾因子为“分解重组”,可以令自身百米范围内任意物质,分解微小的粒子,按照他的意志重新排列。

他可以一个念头令地面消失,变成一面墙,还能让墙体中的钢筋,变成困住敌人的囚笼。

他的妻子万宝珍同样是一名天灾,只不过是只有危险级的天启信徒。

本来这次接到天启的命令,陆浩宁不打算这么快动手,但他妻子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迫使他不得不前往医院。

他的妻子万宝珍怀有十个月身孕,随着预产期临近,迟迟不能生产,最近更时常伴有腹痛。

天灾与天灾结合,诞生子嗣,这在天启内部没有先例。

陆浩宁不确定妻子能否顺利生产,他认识的天灾里,也没有懂医术的。

此刻,他身后的病房里,有他的妻子和几名被胁迫的医生。

在结果出来之前,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轰!

就在这时,三楼走廊的天花板传出巨响,一头黑虎踏碎纵横的岩柱,落在地面,后面跟着两道身影。

沿途的病人和医生纷纷后退,没有显得太恐惧,今天发生太多超出他们认知的事,他们已被震惊到麻木。

看清两人模样的第六行动组搜查官则露出惊喜之色。

“是程实跟楚笑笑。”

“我说了,别动。”

陆浩宁眼睛红了,操控铁处女内的铁链绷紧,钢针紧挨着两名搜查官的肌肤,在上面压出细小的凹陷。

不等程实和楚笑笑行动,漂浮在陆浩宁身边的铁屑已经围上去,在程实和楚笑笑面前形成两座新的铁处女,困住他们。

陆浩宁清楚,距离妻子出来还不知道要多久,拖下去赶过来的搜查官只会越来越多,可他别无他法。

他不想杀人,只能想办法挡住这群搜查官。

楚笑笑眼角余光瞥向面前密密麻麻的钢铁长钉,头顶水晶冠冕燃烧的火苗变大,正准备提升天灾武装功率,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

“先别出手。”

程实说话时,楚笑笑身边的铁处女不断坍塌,印在地面,形成二维图像。

这一幕让陆浩宁瞳孔收缩。

程实身边的铁处女同样坍塌,没有去帮助另外两名第六行动组的搜查官,他反而开启天灾武装,从里面取出一张黄色符纸,贴在额头。

“四象玉符输出功率20%!土象·定!”

符纸消失,出现在陆浩宁额头,将他变成一座静止的雕像。

陆浩宁虽然停止行动,但漂浮在他周围的尘埃铁屑,还是风暴一样涌向程实,化作岩枪与铁枪,将整条走廊刺的千疮百孔。

所有长枪在抵达程实附近两米时,都被印在地面,形成水墨痕迹。

程实轻松越过眼神绝望的陆浩宁,推开手术室大门,走了进去。

手术室内温度很低,墙壁和天花板上布满寒霜。

几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医生,围着病床上,一名小腹高高隆起,神情痛苦的女人。

女人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在半空形成雪花。

几名医生裸露的肌肤上已经长出冻疮,可没人抱怨。

他们清楚眼前的女人并非纯粹的人类,可为病患治疗,是他们的职责。

有人注射药剂,有人在清理女人下体渗出的血液,没有注意到程实。

唯有病床上的女人,扭头看向程实,手指颤抖着摸向小腹,眼角渗出两滴泪水,还未划过面庞,就已变成两颗冰晶。

程实默默走过去,取出“灼热地狱”套在身上。

天灾武装输出功率10%!

有火焰升起,驱散房间内的寒气。

突如其来的变化终于引起医生们的注意,扭头惊讶的看向他。

“特殊人员办案。”

程实从口袋里掏出搜查官证,指着病床上的女人。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名医生指着仪器上显示出的女人腹腔景象,一名未完全成型的胎儿在其中躁动。

“这位女士情况很特殊,她的孕期已有十个月,体内的胎儿器官发育状况是四个月胎儿的水平,可大小却是正常胎儿体型!我的建议是终止妊娠,但这位女士坚持要我们想别的办法。”

还有医生走向程实:“现在的难题是婴儿体型太大,且胎动频繁,才会让母亲腹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这多少有点超出我的业务范畴了,不过可以一试。”

程实开启手提箱,取出形似长鞭,名为“沉睡之境”的天灾武装,在一群医生难以理解的目光中抽向女人小腹。

天灾武装输出功率1%!

仪器上原本躁动的胎儿瞬间安静下来,表情舒缓不少的女人张开嘴巴,喷吐着寒气。

程实手中的四象玉符,颜色变成蓝色。

“天灾武装输出功率10%!水象·盈!”

淡蓝色的光芒笼罩在女人身上,让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

水象,是四象玉符的最后一种能力。

拥有提升视线范围内目标气血,缓解疲劳,治疗伤势的功效。

但俗话说盈满则亏,如果在高输出功率下,也能让人因承受不住增长的气血,爆体而亡。

“为什么?”

女人已经能开口说话,看向程实,轻声询问。

程实没有回答,只是从画卷之匣内取出三个蓝色天灾抑制环,放在女人面前。

“摆在你面前的有两种选择!第一,和你丈夫一起被收容,我想办法让你的孩子活下去,第二……”

“不用,我选第一种。”

女人将天灾抑制环佩戴在脖颈,抬手抚摸肚子,垂下的睫毛闪烁着某种光辉,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在说,她不会有此外的任何选择。

程实点头,走出病房,被土象定住的陆浩宁刚好解开定身状态,愤怒的向他冲来。

“你们这群可恨的刽子手,我跟你拼了。”

程实释放“息风之羽”,强大的风压把陆浩宁冲进病房。

刚爬起来,看到妻子好好的躺在病床上,陆浩宁愣住了。

程实背对着他。

“我还有别的天灾要处理,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试图逃跑。”

“不是你……我……”

陆浩宁摸着头起身,不知怎么回答。

他都已经打算放手一搏了,结果程实就这么放过他了?

“别误会,这是对你有能力杀死我的同伴,却没动手的褒奖。”

程实挥手,将包裹两名第六行动组成员的铁处女压缩成二维图画。

“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守住这里,不准做多余的事,懂吗?”

“懂。”

听到程实不容置疑的话语,两名搜查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走了,笑笑。”

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程实带着煤球走出医院。

楚笑笑追了上去,站在医院大门外疑惑的询问。

“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死他们,而是选择收容?”

楚笑笑觉得程实放过那两名天灾,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该不会程实打算留下这对天灾的子嗣研究,才放过他们吧?

毕竟不止天启,异常灾害管理局内,也没有天灾之间结婚并产子的先例。

“你觉得评判一名天灾该被收容还是击杀的标准是什么?是根据天灾的危险等级,还是按照他们所处的环境?”

“按照异常灾害管理法,当天灾危险等级为毁灭级及以上,或出现在公共场所,会对公共安全产生威胁时,除判断对方失去抵抗力,否则应放弃收容,立即击杀。”

楚笑笑对答如流。

像刚刚的天灾,按照规定就应第一时间击杀。

“嗯,你说的没错。”

程实点头,“但这是异常灾害管理局规定的搜查官行事准则,不是我的。”

“你的行事准则是什么?”

“给予有罪者审判,无罪者救赎,不管对方是人类还是天灾,我都一视同仁。”

程实迎着阳光,赶向下一处战场。

“你不想以身份,而是打算用善恶来区分人类和天灾?”

楚笑笑微微皱眉。

“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吧,而且不以异常灾害管理法为基准,又该如何判断罪恶?”

“我自有定夺。”

程实声音很轻,蕴含的斩钉截铁意味,却让楚笑笑呼吸为之一窒。

足足数秒,楚笑笑才追赶向程实,小声嘀咕。

“你这不就是全凭喜好做事的个人主义吗?”

程实的举动不符合异常灾害管理局对搜查官的规定。

虽然不合规,楚笑笑却不想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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