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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尘封的伤 >   第14章 月子

乍一看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耳熟?“月子”,年前赵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经典台词。

“我想写本书,书的名字就叫月子”,“那我也写本,书的名字就叫伺候月子”宋丹丹和赵本山一唱一和的搞笑段子,简直是对生活诗意的经典勾勒。

我也正经历月子,只是不是把月子过成了诗,反倒让生活成了杂乱无章的噪音。

让我最忍受不了的第一个是在屋里的便盆大便。

我们农村的房子厕所都是垒在院子里的,对于我们这闭塞的农村,刚生完孩子的那几天是绝对不能出屋的。

更何况我生孩子的季节还是寒冬腊月。

老话说女人生完孩子骨头都会错位的,婆婆和妈妈都是过来人。

他们的观念里,女人在月子里落下的毛病一辈子都不会好,自然我的月子他们自然不会让我有一点闪失。

妈妈每天负责我的三餐,讲究荤素搭配。

生怕委屈了自己的外甥,每次都会说“多吃点吧!涨奶!”

可是,我怎么会每天面对着几乎顿顿都有的鸡蛋,就是吃不下去呢?

婆婆说他们那时候坐月子能吃到鸡蛋的都是富裕人家,有的婆家甚至都会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媳妇吃鸡蛋,怕吃穷了家。

现在倒好,鸡蛋都不觉得是好东西了,看见都会反胃。

婆婆说的是他们那个年代,现在每家生活条件都好了,鸡蛋早就不是什么奢侈品了,谁还会吝啬那几个鸡蛋呢?

而我在月子里吃的最多的也是鸡蛋了。

以至于最后解大手都解不出来。

还记得是妈妈和婆婆两人上手抠才抠出来的。

哎,做妈妈容易吗?不光要忍受十级的阵痛,还把自己少女的矜持和形象摧毁的体无完肤。

当时我是多么想出去痛痛快快的蹲一次大便。

说出来都成了笑话了,婆婆的思想就是这么固执。

他执意不让我出屋,甚至还说我们村的和我一同生孩子的好几个都病了,孩子大人都遭罪。

婆婆的话就是我们家的圣旨,只要她不允许没人敢说不。

我也就死了出去的心,搞得我一到上厕所的时间就有心理压力。

最奇葩的是婆婆为了保持屋子不会有怪味,经常会喷一些古龙的香水。

弄得屋里总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儿,每天在屋子里大便气味好的了吗?

日子一点一滴的走着,下边伤口缝的药线也拆了,总算可以下床随便溜达了。

看着自己变形的脸,和半个月不洗的头发。

这哪里是产妇,分明是路边捡破烂的疯子。

看了镜子里的模样,搞得自己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看着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的这么一个小东西,让我更加郁闷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熬出头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奶水突然很少了。

我妈说估计是月子里沾奶了,老辈子人们都迷信这一套。

说肯定是哪个人在我家拿了东西没还,把奶水带走了,也就是沾奶的意思。

我第一次听说,奶多不多是有没有和这还能扯上关系。

妈妈的脾气好做饭好吃,在婆家主要负责做饭。

婆婆大嗓门,经常一说话就把孩子吓醒,哇哇的哭不停。

而婆婆就会立马抱起来使劲儿的拍打着。

滑稽的是妈妈的心细,婆婆每次抱起儿拍打的时候妈妈生怕她把孩子拍坏了,会主动接过孩子自己抱。

每晚孩子要吃奶换尿布,搞得这一晚都睡不好。

婆婆和妈妈轮换抱着孩子睡,这样孩子睡得踏实,我也能多睡会儿。

谁知道孩子可不能总抱着,要不出了月子不抱就哭,更不好带了。

哎,人啊都是只顾眼前,有妈妈和婆婆在的时候就总想依靠着。

总想让人宠着惯着,可是谁能陪伴自己一辈子呢,路总要自己走的。

一个月总算快熬出头了,看着镜子里的我,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能给小鸟筑窝了。

“妈,我好难受啊!”我忍不住和妈妈抱怨。

“你再忍忍吧,你婆婆脾气这么不好,你再不顺着她,哪天她不折腾你吗?”

妈妈为人老实,说的话都是让我忍着。

奶水不知怎么的又不多了,看着在怀里一直哭不停的宝宝,我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妈妈安慰我说:“月子里可不能哭,这样会把眼睛哭瞎的!”

“妈,孩子怎么一直哭啊!”

“可能吃不饱啊!”妈说她年轻的时候奶水特别多,一个吃一个就自己溢出来。

奶水多的常会把衣服浸湿。

婆婆也说同样的话,说自己的奶水多么好,孩子吃不完。

这些话就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每当看到自己干瘪的乳房,再看着孩子一个劲儿的嘬着,心都要撕裂了。

妈妈用了一个偏方,在有开水的锅里打几个荷包蛋,然后再放一些红糖进去。

妈妈说让我一口气连水带鸡蛋都吃了。

我听话照做了,可是奶水依然不多。

婆婆依然不让我随便出屋,大小便都是在便盆里解决。

眼看就在屋里待了二十多天了,除了吃就是喂奶,换尿布,奶水不够,宝宝哭。

最害怕的就是夜幕刚降临的那一刻,漫长的夜何时才能熬到头啊。

宝宝使劲的拉扯着干瘪的乳房,嘬几口吃不到什么就撕心裂肺的哭。

我除了叹气就是默默的掉眼泪。

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婆婆只是唉声叹气。

说我就是娇气,是馋奶,吃的好点了奶睡就多,吃的不够好,奶说就少。

谁知道呢!我也一直对自己失望,怎么自己就这么娇气呢,以至于连个孩子都喂不饱。

婆婆说肉太贵了买不起就不吃,所以我月子里吃的最多的是鸡蛋和饺子。

婆婆说鸡蛋是好东西,扛饿,她

坐月子的时候她妈就让她一口气吃四五个。

有一次我按着婆婆的饭量,咬着牙吃了五个,都把自己吃吐了,可是看着自己的乳房依然干瘪的像个霜打的茄子。

没奶,吃不饱,就像一个魔咒一般,每天都在我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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