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明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回忆着自己的调查过程中,有没有出现什么纰漏,甚至他还将自己的调查记录拿出来逐一的进行了核查。
“夏局,我这两天也在想是不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但一直没有什么发现?”
夏立诚当初力排众议,启用那三位还没有正式入编的年轻人,一来是想给他们一次锻炼的机会,二来也是考虑到这几个人的现实情况。
在卫生局工作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是临时工,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三人没有什么背景,更是和局里的人没有利益牵扯。
这样的三个人,工作能力暂且不说,但态度绝不会有问题,因为夏立诚很清楚,他三人想要成为正式的在编人员,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享受到应有的待遇。
见对方愁眉苦脸的表情,夏立诚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先坐下来,随后开口说道:
“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得更加具体一点,这样也能帮助你分析分析问题出在哪里?”
杜嘉明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记录,随后便将情况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包括他们对县里几家医院的排查情况,也都说了出来。
整个过程,夏立诚听得很细致,也没有打断对方,直到杜嘉明结束了讲述,他这才眉头紧锁的问道:
“你刚才说几家医院已经停止了那些医疗器械的使用,那你有没有对清单上的器械逐一的进行比对?”
杜嘉明点了点头,道:
“我们根据产品上的标签,进行了比对,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听着杜嘉明的回答,夏立诚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打着,紧锁的眉头说明他此刻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片刻之后,夏立诚突然开口问道:
“标签可以换,但医疗器械换不了,你当时去核查的时候,那些贴着标签的器械是新的,还是旧的,或者说已经有些年份?”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杜嘉明还是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场面,这个细节当时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没一会,杜嘉明似乎想到了什么,道:
“夏局,我想起来了,我们核查的那部门医疗器械,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有些年份,虽然他们做了处理,但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当时我还觉得可能是库房长时间没有人打扫的缘故。”
听到对方的话,夏立诚一拍桌子,道:
“这就对了,狸猫换太子,他们这是用医院里已经报废的器械来充当那批从王翠芳手里采购的设备,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查出来,从而节省一大笔开销。”
这些医院打的什么鬼主意,夏立诚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这些医疗器械被查出来,那局里的处理意见定然是暂停使用这批器械。
这样一来,医院想要继续运行,那就必须要重新采购,而且还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件事,这将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杜嘉明也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道:
“夏局,要不我带人重新去核查这些器械,我就相信是狐狸一定会露出尾巴。”
摆了摆手,夏立诚却没有赞同对方的这个决定,而是面色严肃的说道:
“你一旦这么做,很容易打草惊蛇,到时候很有可能还是一场空。”
“那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还在使用那些医疗器械吧?这真要出了事,那就追悔莫及了。”
杜嘉明虽然不知道这批医疗器械的问题到底有多大,但他看到对方的态度之后,也意识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而此时,夏立诚的心里显然已经有了主意,想要在不惊动这些医院的前提之下,还是要从王翠芳的口中寻求解决途径。
沉默了片刻之后,夏立诚直接招了招手,随后低声说道:
“你现在立即去找陈局长,让他带你一起去见王翠芳,其他事情,我会给陈局打电话详细的告诉他。”
不是夏立诚故意瞒着对方不说,而是这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而陈勇相对经验更加丰富一些,哪怕自己隐晦的说几句,相信陈勇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听到对方的安排,杜嘉明并未多问,而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即起身走出了对方的办公室。
目送着对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夏立诚这才给陈勇打去了电话,将情况和对方说了一遍,并叮嘱陈勇,带着杜嘉明去见王翠芳的时候,一定要了解从她手中卖出去的医疗器械,除了标签,有没有其他显着的标记。
陈勇虽然没有细问,但也猜出了一星半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忙完了这件事,夏立诚便开始着手准备这次南州之行的情况报告,这是唐松茂交给他的任务,而且调查组找到自己的时候,他也需要将这份材料交上去。
夏立诚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必然会受到牵连,可他对此却毫无顾虑,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调查组尽可能详细的了解真实情况。
连着两天时间,夏立诚都在忙着准备书面材料的事情,尽管他很想亲自去调查各医院医疗器械的事情,但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
况且杜嘉明做事,夏立诚还是比较的放心,而这两天调查组那边出乎意料的并未和夏立诚联系。
这一点不单单是让夏立诚有些意外,就连县里其他人对此也很不解,接连两天,调查组的人没有找县里任何一个人了解情况。
这不禁让人心里产生了一种怀疑,此次调查组来到云都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距离调查组来到云都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这期间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调查组已经做了很多的工作。
这天,夏立诚将准备好的材料装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准备前去交给唐松茂,只是还没等他出门,办公室门口便走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尽管在市里并没有什么背景,但当初夏立诚毕竟做过宋文山的秘书,所以也认识一些市里的领导,只是没有什么深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