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了,心情不好可能会影响身体健康,如果身体不健康,就可能会生病。
小石头才舍不得让奶奶生病,吃那些苦苦的药。
所以这顿早饭,他故意做了很多夸张的表情,把洛云宜逗的开怀大笑。
等到一顿饭吃完,洛云宜早就忘记了早上的一点点不愉快。
阿山在外面带着孩子们在活动手脚,舒幸轮叫住送完孩子要回去的舒以贤。
兄弟俩一起去舒二牛家,把当初签订的契约取消,把田地拿回来。
突然得知此事,舒以贤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就点点头应下。
当初会把田地租给舒二牛家耕种,其实也多多少少是看在舒以贤的面子上。
舒二牛家人口多,家里也是早早地就给孩子们分了家。
但他家和舒家的分家又不太一样。
舒二牛的爹娘生的孩子多,家里的田地少,日子过得紧巴巴。
孩子们要娶妻生子,绵延子嗣,可是家里的房子就那么大,住不下只会越来越多的人口。
所以除了老大,其余每个孩子成亲后,就会被分出去单过。
分家也只能分到几个碗盆,剩下的东西,包括住的地方,都需要小夫妻自己去创造。
舒以贤和舒二牛是小时候的玩伴,长大后,尤其是各自都成亲,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其实来往早就不如以前密切。
小时候的舒二牛是个很讲兄弟义气的人,舒以贤被父亲带着下地干活,有时候还得背着背篓去山上捡柴火。
最开始的时候动作生疏,捡满一背篓柴火,舒以贤需要花很多时间。
并且他觉得满了的背篓,其实也根本没放下很多柴火。
还不好背。
舒二牛偶然在路上看到他背着柴火歪歪倒倒地走着,就上去帮他把柴火重新整理好,还教他怎么背背篓比较省力,不会勒的肩膀痛。
在书本学问上,舒以贤比舒二牛强,可是在这些生活方面,舒二牛的生活经验可比他多了许多。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朋友。
“今年家里事多,我也没及时发现这些问题,是我疏忽了。”
舒以贤主动开口,其实心里也有些失落。
昔日的好兄弟,在利益面前,终究是失了本心。
“人心难测,这事不能怪二哥,娘也没说什么,把地收回来就是。”
舒二牛的大姐和媳妇过来小院门口闹事,这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把事情的责任归结到舒二牛身上。
没办法不这么想。
这种天气,就算是下地干活,也不会整日待在地里。
外面又冷,没事做的时候,大家都是猫在家里,要说这两人出门舒二牛完全不知道,那肯定不可能。
早上闹事那会儿可是吃饭的时间。
所以啊,这事肯定跟舒二牛脱不了关系。
把两个妇人推到台前,自己不在场就能完美隐身吗?
若是在别家,可能会成功,可是在舒家,这种不只是妇人之间的口舌之争的事情,他们不与女子计较,就是找麻烦,也只会找女子家中的男丁。
“娘没事吧?”舒以贤这会儿都顾不上惋惜他儿时的兄弟情谊,早上送孩子进门,舒以贤也进去和洛云宜打过招呼。
当时洛云宜看着一切如常。
若不是舒幸轮叫住他,可能他都不知道早上有人来家门口闹过事。
舒二牛住的地方,要去小院,一定会经过他家门口那条路,他都没有听到动静,两人肯定不是一路吵嚷过来的。
那就是特意去洛云宜面前吵的她看的。
想到这里,舒以贤的心情就十分地不好,母亲为人温和宽容,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要琢磨着想算计她,从她这里捞好处呢?
他可以觉得洛云宜心软好说话,但是作为儿子,舒以贤不允许别人这么欺负洛云宜。
就算是朋友,也不能算计到他母亲身上。
越想越气,走到舒二牛家见到舒二牛的时候,舒以贤看着他那张带着笑容的脸。
要不是舒幸轮拉着他,舒以贤真想上去给给他一拳。
“兄弟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吃饭了吗?没吃我叫婆娘给你煮点过来。”
舒以贤看着舒二牛那张长相宽厚的脸,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小时候仗义,长大了也不一定还是那么义气。
要收回田地,就算舒二牛的媳妇再怎么自作主张,也不会把这事瞒下来不说,因为根本瞒不住。
告诉舒二牛,对方找上舒以贤,还能说说情,让事情可能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现在,舒二牛是在跟他装傻吗?
“不用,早上你媳妇和你大姐去我;娘家门口闹,我们家那几亩地给你们带来了麻烦,也不好看着你们急促争吵,现在家里人手也够,干脆把田地都收回来自己种。”
舒幸轮及时上前:“这些钱是你们耕种和买种子的钱,只多不少,你可以点一点。”
今天不论如何,这事必须有个了结。
洛云宜心软,舒以贤和舒幸轮兄弟俩面对这个胆敢算计他们母亲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非要把这事情解决掉。
收回田地是洛云宜的吩咐,也只是第一步。
不背地里让舒二牛吃点亏,这件事就不算完。
舒家三兄弟,明面上一个个都是清风霁月的模样,可是只有他们彼此才清楚,那些隐藏在笑容背后的手段。
就是要让被收拾的人知道是谁动了手,但是却找不出证据来。
猛冲上去叫嚣,让人看了笑话,还容易惹人口舌。
哪里有背地里动手来的实在。
恩怨解决了,气也出了,他们觉得这样的方式就很不错,至于招惹他们的人会怎么想,他们根本一点都不关心。
兄弟俩站在门口,根本不给舒二牛反驳的机会。
他们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说话。
声音已经引起了周围其它人家的注意,舒二牛到底心虚,也不敢真的跟舒家正面交恶,只能把当初签好的契书拿出来,舒幸轮给的钱,他也没推脱。
其实要是洛云宜心狠一点,甚至连钱都用给。
那份契书上,洛云宜作为田地的代管者,几乎对她没有限制。
只不过洛云宜不屑贪那一点点蝇头小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