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卢酩清原本打算赖床,不想母亲一早就敲门进来,让她按照之前的习惯作息。
卢酩清本就不高的情绪更加郁闷“今天不上班,我以往都是睡到八点的。”
“难怪这次回来感觉你多了很多毛病。”严婉仪顺势说“我们女儿不应该这样的,你的自律性太差了,要是嫁了人……。”
“那我就不嫁人。”卢酩清说着掀起被子蒙住头。
严婉仪无奈退出了房间,此刻恰好外边传来了门铃声,她赶忙走了出去,隔着栅栏看去,是自己的手帕交薛太太。
“卢先生呢?”薛太太记得以往清高的卢道藩总喜欢早晨在院子里打拳的。
“一早就去拜会他的那些朋友们了。”严婉仪解释一句。一别几个月,一路上虽然辛苦,可是却刺激了卢道藩的创作灵感,前天一回来就开始呼朋唤友的让人家品评他的收获。
“我这一阵没顾上,今日才听说妹妹回来了,这不赶紧过来看看。”薛太太一落座就半是解释半是询问“这一阵都还好吧?前一阵没吓到吧?”
“确实让人提心吊胆的。”严婉仪笑着为薛太太沏上一杯热茶“好在我家先生的那位至交在西安还有些名气,人家也周到,我们没事的。”
“这就好,这就好。”薛太太说着轻拍严婉仪的手“我在广播里听说飞机还往西安扔炸弹了?”
“确实炸了渭南、富平、三原,西安倒是没有挨炸弹。不过当时西安城内也疯传,说中央军要炸西安,闹腾了几天。”严婉仪并不愿过多提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老姐姐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感觉越活越年轻?”
“啊呀,真的吗?”薛太太顺着严婉仪的话,岔开话题“我也觉得。”说着站起身“也许和这身衣服有关啊。”
严婉仪自然早就发现了对方穿着的变化,之前的薛太太虽然同样讲究,可是穿着方面都是很低调的。今天这一身衣服颜色确实没什么变化,不过款式却摩登了很多“这身确实很搭配。”
薛太太笑着说“我也觉得。花了我小三千呢。”
“这么贵?”严婉仪吓了一跳。薛太太虽然家里吃穿不愁,用度也有,可以前是坚决不会如此大手大脚的。凑到薛太太跟前看了看“确实是好料子。”
“那可不。”薛太太得意的说“这是德国进口羊绒大衣。”
严婉仪发现几个月不见,薛太太变得有些庸俗了。对方今天来看自己,似乎只不过是想向自己炫耀她如今的生活,这让严婉仪心里略微不满。自家先生也是名仕好不好,稿费很贵的,每千字六块钱,要知道文豪那么大的名气也不过是每千字八块钱。
“妹妹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赚的钱吗?”薛太太炫耀了一会,看严婉仪兴趣缺缺,终于说到了今天的正题。
“是和那位王太太一起吧?”严婉仪无奈,只好捧捧场。薛太太一直跟着那位上海的王太太在做国债炒卖她是知道的。
“她?”薛太太不屑一顾的说“我已经罢手了,没意思。我如今在炒房号。”
“炒房号?”严婉仪不懂,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发散思维“跟炒国债一样?”
“不一样的。”薛太太得意的说“国债那才多大点钱,这可是十几亿的大买卖。”
严婉仪也不过是听个热闹,她不喜投机,所以只是笑笑“那就恭喜姐姐的买卖越做越大。”
“咱俩投缘,有好处,做姐姐的当然不会落下妹妹。”薛太太好心的说“妹妹要不要入一股?”
“入一股?”严婉仪顿时提高警惕,她就说薛太太今天很奇怪,同时又有些生气,毕竟自己和薛太太也是这么多年的金兰之谊,怎么骗来骗去,骗到自己这里了“不用了,我家哪有钱啊,这一趟前前后后好几个月,所有的积蓄都被花在了路上。要不然卢先生也不用一大早就跑出去和报社联系了。”她不由庆幸刚刚没有说明卢道藩的去向,此刻正好拿来搪塞对方。
“这样啊。”薛太太不由大失所望。蛇有蛇道,鼠有鼠洞。自从上一次票号倒账风波后,霍正君就不再露面,只有娄太太和方太太在外边照应。只是有了上次的教训,人家已经不带她们玩了,哪怕众位太太们刻意逢迎,人家也只是挑了白太太等少数几个人。像薛太太等人,只能吃白太太等人漏下来的。薛太太见此,只好一面继续维持和娄太太等人的联系,一面另想他法。还别说,真的被她找到了一个新的办法,合股买房号。如今有了预期增长,二十四景的房号一直在高位,她的本钱有限,若想继续投资房号,只能几个人合起来买一个号。如此薛太太开始搜肠刮肚的寻找在首都的朋友。
不过如今首都里里外外对于买房号赚钱都知道,大家谁也不是傻子,有钱自己赚就好了,何必和外人分润,因此薛太太的联合之路走的十分缓慢。她今天之所以盛装前来,就是得到了严婉仪回来的消息准备鼓动对方入股的。严婉仪的先生是名仕,稿费很贵的,一定有钱;同时严婉仪的性子很好拿捏,日后赚了钱,可以欺之以方。如今得知严婉仪的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顿时没了谈下去的兴趣。
正说着门铃又响起,薛太太起身“行了,知道妹妹平安就好。你刚回来事情多,我就不打扰了。”
严婉仪也没有强留对方,客套几句后随同薛太太一同出了屋,远远地看到栅栏外的人,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慌乱。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打开门,为双方介绍“这是我家故人之子夏守中。”
“薛太太好。”夏守中问候一句。
“小伙子不错。”薛太太敷衍的夸赞一句,然后告辞了。
严婉仪示意夏守中进来,待关上门才说“这位薛太太是个看人下菜的,你不必和她计较。”
夏守中低声说“伯父呢?”
“酩清在休息。”严婉仪余光看了眼夏守中,果然对方心不在焉,矜持的不理会站着没动的夏守中,径直向屋里走去,只是步伐有些慌乱。一切都怪那次夜里传的神乎其神的空袭,当时卢道藩在朋友家还没回来,吓得她慌不择路,跟着夏守中去地窖躲避,不想这个混蛋半路停下,结结实实的把自己抱在了怀里。到现在她还记得自己立刻给了对方一巴掌,然后挣脱夏守中的束缚跑出地窖时慌乱的狼狈。好在对方心有所忌,没有跟过来。可是自此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无法将对方视而不见。原本以为回到首都就过去了,不想卢道藩竟然要把卢酩清许配给夏守中。这让一直躲避的严婉仪没来由的有些心里不舒服,也因此当卢酩清拒婚时,她才半推半就的没有阻拦。
夏守中不急不慢的跟在严婉仪身后,一边欣赏着对方那杨柳细腰,一边考虑该如何抱得美人归。他从小生长在西北,从没有见过书上说的水做的女人。原本以为不过是文人墨客的夸张之语,可见到了严婉仪才知道,自己错了。那晚的鲁莽举动事让他既兴奋又后悔,可是理智让他明白自己不能一错再错。他只能一再压制自己的欲望,只能远远偷偷注视对方。直到祖父和卢道藩为他定亲,才让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眼看他就要走火入魔,终于见到和严婉仪神似,却比严婉仪更美,更年轻的卢酩清,夏守中终于找到了一个严婉仪的替代品。
只是当他看到开着财政部小车的郑伯鸣时他恢复了理智。感觉娶到卢酩清希望渺茫的他再次将目光对准了严婉仪。不想在庞家获得了意外之喜后,让他感觉自己还可以争取一下。甚至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卢酩清,亦或者严婉仪,而是全都要。陕西一向民风彪悍,夏守中虽然出身清白,可是常年厮混在警察系统,早就让他褪去了青涩,有了同龄人少有狠辣果决。
“齐秘书一直提醒我,明确目标。这段时间我在陆大也反思了一下。”甄怀仁说着拿出笔记本“今天把你们请过来就是要讨论一下以后的发展方向。我先说我的想法,然后大家看看哪里需要变动。”
凌晨陪同郑旨乾一起面见何应钦之后,甄怀仁就直接回到了宪兵学校。在陈鲲办公室休息了几个小时后,他终于恢复了一些状态。此刻会议室内只有甄怀仁、陈鲲、齐焌、林素国,外边是任雄带人负责守卫,弄得气氛很紧张。
甄怀仁经过这一段时间已经发现自己能力有限,况且他的目的也并不是多么高尚。因此拟定的方案下放的权力很多:由冯力文负责团务;军务方面交给林素国;警务方面则由陈鲲负责;齐焌负责三方面的协调。
因为今天主要涉及的是军警方面,陈鲲这一阵又一直总领各方面,这才撇下了冯力文,由他们四个人开小会。其实还有另一条线甄怀仁准备交给向克藩,奈何这孙子跑到中东乐不思蜀,哪怕媳妇丢了也不在乎。甄怀仁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己暂时负责,待寻找到合适的人后接手。当然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替代方案,只是还在犹豫。
“第一,税警总队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依靠轻重装备执行战略任务。因此以后所有训练科目以野战部队标准进行,我的建议是按照德国国防军师级作训方案进行。当然因为我们很多地方达不到人家的要求,在技术兵种方面可以相应的弱化但不是简化。我在强调一遍,所有步兵科目必须一丝不苟的严格训练,尤其是挖掘步兵战壕,布置多重防御工事等体力项目方面;各班必须至少配备两名神枪手组成神枪手小组;全总队所有人必须学会骑脚踏车,不能让装备等人。另外总队所属侦察营要开展以班为单位的野外生存训练,条件可以的话,都学几句日本话。”甄怀仁说的很坚决“第二,电雷学校除了加强河道训练外,开始着手组建潜水大队,德国的装备最快要三月底才能到,还是那句话,不能让装备等人。提前准备,做适应性训练。不要怕死人,当兵的就是卖命的,你现在心疼他们了,到了战场上敌人不会心疼他们。”
林素国点头同意。他昨天下午接了军政部的任官状,算是名正言顺的掌握了电雷学校。按理说林素国应该算是脱离税警总队,可郑旨乾在没有取得甄怀仁信任前,依旧需要他两边都担负起来。算上隶属于电雷学校的几架水上飞机,如今甄怀仁的小团体终于凑齐了海陆空。也因此他越发的在甄怀仁面前谨小慎微。千万不能得罪了这孙子,他可是敢杀到家里灭人满门的。
“第三,宪兵学校教导大队的发展方向偏重的是城市战。”甄怀仁虽然邀请了布凯斯特聘请德国野战宪兵做顾问,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改主意了。与其培养一群花拳绣腿,不如利用这半年摸索出一套成熟可靠的战术,待日后保卫首都时没准用得到。不过到时候教导大队则要老老实实去后方保卫自己女人和家人“所以要尽快以一二八淞沪抗战时期为蓝本,研究出一整套的城市作战战法。”
陈鲲无所谓,抽口雪茄“我没意见。”
“第四,宪兵一团我打算随大流,按照一般宪兵部队训练大纲进行,不多做也不少做。”宪兵第一团这名头太扎眼,甄怀义一着不慎,被丁树中坑了一次,这次就不敢玩的太过。团长的人选他也找了找,并没有合适的。赵正鑫那边传来消息,婉拒了他的邀请。如今丁树中那边催的越来越紧,他打算把李宝堂的部下赵云飞调过去。
“团长你打算让谁干?”陈鲲直接问。
“还没有人选,主要是里边成分复杂,外人不合适,自己人,又不够资历。”甄怀仁原本打算私下和陈鲲商量,如今对方问了,他只好实话实说。
“资历?”陈鲲不屑一顾“论资历你就不该在这发号施令。”
甄怀仁无助,林素国无语,齐焌无奈。
“孙千吧。”陈鲲说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名字。
“他半年前才是中尉。”甄怀仁要疯,虽然他知道孙千一直捧陈鲲臭脚,可是就连土匪都不可能这么没规矩的。
“还有一个人选。”齐焌开口“孟科长。他是贵州人,中央大学中文系毕业,之后被谷司令招揽,进入宪兵教练所,一直到宪兵学校,可以说是宪兵老人,最大的缺点是不合群。”
甄怀仁更加无语,孟秋之那厮,还不如孙千。孙千好歹还有些狠辣,孟秋之如今就是一条等着自己发号施令的野狗。再说了,作为一团主官,孟秋之的性格太软了。
“履历太差。”果然陈鲲和甄怀仁的看法一样,可是又不一样“他多大了?”
“29。”齐焌想了想。
“这个人你能掌握住吗?”陈鲲转头问甄怀仁,显然他也是矮子里边拔将军。
“我谁都掌握不住。”甄怀仁赌气的说了一句。
“我给他弄个的警高毕业证。”陈鲲根本不在意,直接对说。
甄怀仁和林素国听的目瞪口呆,虽说警高已经消失,但是警高还有两千多校友,甚至甄怀仁就是警高的。这明目张胆的弄假证,是不是太过荒谬。甄怀仁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对于生活了三年的警高还是有感情的“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谷司令……”
“就因为不合适,所以谷司令一定会答应的。”陈鲲没好气的说“你的脑子能不能想点正事,别整天围着女人转。我们目前要的是编制,不是别的。你觉得他不合适,就派一个合适的人盯着他。”
“那团校那边就需要调整了。”齐焌提醒一句,作为正规部队的主官,孟秋之再兼任团职确实有些不妥,所以原定给他的团校训练处处长的位置就必须拿掉。
甄怀仁这次说都不说,直接做了个手势请陈鲲发言。
“林汉文兼着吧。”陈鲲懒得费脑子“炮校听着唬人,邹教育长不过做做样子,难不成还真的能松手?至于孙千,教导大队让他负责吧。”
甄怀仁咂么咂么嘴,他能说什么,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必须说点什么“那个,孙千要是负责教导大队,特警二队就需要换人了。”他不想驳了陈鲲的面子,所以只能对纪霸纪伯长说一声抱歉。
“我说的是建议。”甄怀仁那委屈的模样陈鲲也看见了“你是当家做主的,又不是小媳妇,不合适你就否了。整的跟我始乱终弃一样做什么?”
甄怀仁呼哧呼哧的直喘气;林素国双眼看房顶;齐焌睁着一双大眼一会看看甄怀仁一会看看陈鲲,似乎想要发现什么隐藏的线索“我同宿舍有个同学叫纪霸,入学前是河北军事政治学校第一期的,再往前是警高第十三期的……”
“行了。”陈鲲直接打断甄怀仁的话“他比孙千合适。”不等甄怀仁松口气,陈鲲接着说“我这宪校政训处的位置给孙千吧。”
这下不光甄怀仁错愕,林素国和齐焌也不明所以。陈鲲到底收了孙千什么,竟然让对方下了这么大力气,宁可逼迫甄怀仁也要把孙千扶上位。
“你在上学,第三处你交给谁?我可不是你,不贪心的,副处长吧。”陈鲲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
甄怀仁这次倒没有拒绝,想都不想直接说“行。”这原本就是他一会要提的,只是陈鲲他乱了他的步调而已“孙千的位置暂时还是不动,他冒的太快了,不稳当的。让教务处的王秉臣来当处长,孙千调出宪兵学校,我和唐纵说好了,由他担任警务处特警课课长同时兼任第三处警务课课长,他的位置让陈梅泉来。赵幼林调任第三处行政课担任课长,同时我准备向邓司长举荐他为警政司行政科科长。范处长可以担任宪兵一团的参谋长,毕竟司令也需要知道宪兵一团的具体情况。”
陈鲲考虑了一下“第三处稽查课谁负责?”
“郑松,警高第一期的大师兄,邮政课是林庠警高第九期的、电信课是步启新警高第六期的。”甄怀仁一下子把第三处六个课的负责人都说了出来。三个宪兵学校三个警高一半对一半。
“就这么办吧。”陈鲲同意了甄怀仁规划。
齐焌这才开口“要不,我也多领一份薪水?”
“行。”甄怀仁立刻答应,反正步调已经打乱了,他直接说“老齐正式从税警总队出来,你到第三处担任行政课副课长,然后去税务署税警科兼任科长。”凌晨的会面,何应钦同意了郑旨乾担任未来新的税警总团总团长,可是对于一块机构三块牌子的税警科科长位置给否了。用的理由当然冠冕堂皇“牵扯到多部门协调”。好在郑旨乾心里价位同样不高,这次买卖才依旧成了。
甄怀仁也感觉自己当时给的太高了,如今顺水推舟,决定将这个位置交给齐焌。自己哪怕再名正言顺,到底不如直接插手放心,毕竟未来的税警总团当家人是外人。
林素国感觉甄怀仁是真的疯,陈鲲是真的狂,齐焌是真的癫,自己是真的傻。他算是开眼了,自从出仕以来,就没有看见过这样当大老板的,也没有看过这样当师爷和主文的。自己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上了这条贼船。
“夏守中,二十四岁,陕西省会警察局第七分局侦缉分队队长,委任四级。父亲夏泗州,夏家独子,早逝。母亲裴嬛卿,四川重庆人。祖父夏士培,陕西名流,早年为督军府参议,之后多次改换门庭,第二次直奉战争后隐居。”一位衣着普通的青年不紧不慢的读着手里的东西“为人心狠手辣,手里至少有四条人命,不过一向清廉奉公。”说完合上手里的笔记本。
“完了?”郑仲鸣见此有些失望的问“手里都有人命了还能清廉奉公?”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冤枉了。”青年回答的很干脆“我的消息很准确,如果这个夏守中真的有什么不法之事,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脱。”
郑仲鸣撇撇嘴“陕西蛮荒之地,谁说的准。”
青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目的是挣钱,不是辩论。
“这年龄没错吧?”一直不吭声的郑伯鸣突然指着手里的纸问“他的母亲生于前清光绪二十七年,辛丑年到现在才三十六年,他二十四?”
“十二岁?”郑仲鸣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不可能吧。”
“这位先生好眼力。”青年笑着说“这份资料是我通过关系从西安户籍科仓库查到的原始档案。”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递给二人“这是最新的,上边裴嬛卿的年龄已经改成了三十九岁。”
“有猫腻。”郑仲鸣眼前一亮。
“也就是说,这个夏守中不是裴嬛卿亲生的。”郑伯鸣皱着眉头想了想“就算如此也没有什么。”这种事在一些家族并不少见,毕竟裴嬛卿的男人死得早,况且这事夏家人肯定知道的,说不得夏守中也是明白的。
“这位夏老先生老当益壮,听说他的一位十六岁的姨太太,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要生产了。”青年补充一句。
郑家两兄弟此刻才明白刚刚对方特意强调一句那个夏泗州是家中独子究竟什么意思。一旦夏家老头子有了亲儿子,还会不会在乎这个抱养来的孙子呢?
“鲁侦探开价吧。”郑伯鸣直接说,对方既然一步步的引诱他们,一定是有把握弄到更加爆炸的消息。
“好说。”鲁侦探笑着说“五百块。”
“钱不是问题。”郑伯鸣跟着盛升颐这么久,知道有些钱不能省“可我要真材实料。”说着直接拿出支票簿写了一张支票递给对方。
郑仲鸣没想到大哥这么有钱,又诧异于对方的当机立断,不由心里有些怪怪的。他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零用钱。哪怕工作以后,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哪来的?
“我得到消息,这位夏探长喜欢上一个借住在他家的小娘子。倘若……”鲁侦探接过支票终于交了底。
郑伯鸣一听,脸色变了变。
“真的吗?”郑仲鸣收敛心神,大喜道“我就说嘛,哪有什么青天大老爷,这就是个色痞,只要弄到他败坏那个女人清白的证据,就……”他自感失言,对鲁侦探说“你能不能把那个女人的底细查出来?”
“自然。”鲁侦探笑着说“我可是警高毕业的,天下间所有的警察局都有师兄。”
原本郑家两兄弟对于鲁侦探之前说的这些话根本没往心里去,此刻再听,终于明白了意思。对啊,警官高等学校毕业生可是遍布全国警政部门“甄怀仁你认识不?”
“二十期的?”鲁侦探一愣。
“对啊。”郑仲鸣也不理会郑伯鸣的眼色,直接说“那是我表弟,怎么说也都是自家人,你可得尽心尽力啊。”
鲁侦探笑了笑“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