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迟?”一早来中央党部参加tYL第三次临时会议的甄怀仁就被早等在外边的齐焌告知,原定于今天举行的会议推迟“为什么?”
“我得到消息,委员长刚刚回京了。”齐焌隐晦的说了一句。
甄怀仁点点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中央党部大院“看来我和这里没缘分啊。”说着对前排的柴老二说“开车,去宪兵司令部。”今天因为开会,所以他特意请了一天假,现在就算赶回去上午的课也耽误了不少,再说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柴老二启动汽车,立刻将车子开上公路。
“刚刚得到的消息,东北军孙铭九等人已经弃职潜逃。”齐焌待车子离开了中央党部的范围后才低声汇报“去向不明。”
甄怀仁点点头,成败不由人,谁都没有想到张副司令手下那些掌权的人全都是吃里扒外的。
“这条消息也是刚刚收到的。”齐焌没有说明,却递给了甄怀仁一张译电文。
甄怀仁狐疑的接过来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立刻仔细看起来。良久之后,他把电文递给了齐焌“把那个王八蛋找出来。”
齐焌少有的没有多说应了一声。不是他怕甄怀仁,而是这事是甄怀仁的家事,还是家丑,他真的不方便多嘴。甄怀仁上预科的妹妹甄怀安和人私奔了,男方是她们学校的一位年轻有为的老师。
甄怀仁捂着额头,想到三年前最后一次见到妹妹时,对方的音容笑貌,他感觉到了失望,也才察觉自己对父母妹妹关心的太少了。他以为只要派人保护了他们的安全,就万事大吉了,却忽略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他突然等不及下个星期回去了,恨不得此刻就立刻赶回天津。可是理智又告诉他,这样做不可以,不行。
车子来到宪兵司令部大院,甄怀仁冷着脸走下车,齐焌则返回车里,他今天同样很忙,甄怀仁从孔令侃,黄永安那里打探来的消息都需要他去落实。
走上楼,远远地就看到了安占江、她的专职保镖正和几个军医处的女科员在聊天。众人看到许久不见的甄怀仁出现在走廊尽头,纷纷起身敬礼后告辞。
安占江笑着为甄怀仁打开门,待他进去后,跟了进来,随手反锁住门“不是开会吗?这么快就结束了?”说着扑进了甄怀仁怀里“没良心的,看来你在陆大也没饿着。”
甄怀仁抱起安占江“再撑也得喂饱我的安秘书。”话说他算上昨天,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况且出了甄怀安的事实在没心情,不免心里有些发虚,正考虑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时,电话响了。
安占江没好气的给了甄怀仁一拳。
“我是无辜的。”甄怀仁委屈的走到办公桌旁坐下,腾出一只手拿起话筒“警务处,甄怀仁。”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雌虎已经急不可待的将甄怀仁解除了武装,享用起了自己的早餐“哪?侍从……侍从室?”大脑一片空白的甄怀仁反应迟钝的重复一遍“哦,啊,噢,喔,嗯……好,一个小时后到侍从室报到。”立刻挂了电话。
“嫂子,放心吧。”冯力文笑着看着对面的冷美人“我哥已经交代清楚了,孩子中午就接回来直接转学。”
庞淑芳冷笑一下“那就多谢小叔了。”
冯力文平静的说“这处院子是我另一位嫂子住的,你们一起也热闹。至于那个废物……”
“你说谁是废物?”庞淑芳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怒视冯力文。
“嫂子,您现在是我哥的女人。”冯力文提醒一句继续说“那个废物您就不用管了,有人照顾他。”
庞淑芳再次冷着脸不吭声了,没错,她已经不再是昨天的她。不再是佟耒的妻子,冯力文的准情妇,而是成了一个无名氏的情妇。
“立文……”唐素娥从外边进来,立刻看到了庞淑芳。
“嫂子,我来介绍。”冯力文恭敬的说“这位是我的另一位嫂子,我哥让我请过来,您二位也算有个伴。”
唐素娥虽然对冯力文的称呼还没有习惯,却并没有之前那么抵触。对着庞淑芳点点头“妹妹怎么称呼?”
“我姓庞,看妹妹的样子,似乎还没我大吧?”庞淑芳心里有气,自然语气不善。
“小嫂子。”冯力文冷着脸插话“这里是我大嫂家。”说着走过去扶着唐素娥坐下“请记住,您只是借住,就算想耍威风,请去自己家耍去。”
庞淑芳被怼的哑口无言,转身憋屈的上楼了。
“何必呢?”唐素娥叹口气。
“您不用管。”冯力文坚定的说“这里您说了算,就算我哥知道了也没事。”说着给唐素娥倒了杯茶“她们没有为难您吧?”
“想哪去了。”唐素娥没好气的说“都是有身份的,自然不会让大家难堪。”说着抬手晃了晃“我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冯力文刚才也注意到了唐素娥手腕有东西,此刻才看见她的袖子里边竟然戴了四个玉镯一个金镯“倒是大方,您也不会差的。”
唐素娥没吭声,她当然不会差,至少不会比那位李太太差。虽然就她送的是明晃晃的金手镯,可是懂货的她早就看出,就李太太送的是便宜货。这种东西,一个月前她也许稀罕的不得了,如今只觉得太碍眼,土里土气。究其原因很简单,跟着甄怀仁这段时间,她也算见了些世面,已非吴下阿蒙。
“我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唐素娥一边说一边开始把手腕上的东西往下摘。
“最好的那位被别人请了,我已经从上海请了另一位妇科高手。”冯力文小心的回了一句。
“我果然是命苦的。”唐素娥自嘲一句。
“mu……嫂子,你放心吧,国内不行,我从国外找,冯家那群杂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总能治好的。”冯力文立刻宽慰唐素娥。
唐素娥点点头“你也成家立业了,媳妇很懂事的……”
冯力文无奈“您放心,保证明年这时候,我想办法让您抱上……孩子。”
“你是有主意的,我不担心。”唐素娥说着起身“我去看看那位妹妹,你歇歇就走吧。”
冯力文回了一声,有些无奈。他发现唐素娥开始疏远他了,想来是因为上次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他当时也是真的情不自禁,毕竟被长房压制那么久,一朝翻盘,他当然要大肆庆祝。
甄怀仁走出侍从室,坐进车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直接说“司令部。”然后靠在后排靠背闭目养神。
迟迟不见动静,以至于最近有人盛传委座要撤销的军委会调统局第三处处长人选终于在今天出炉了。没错,就是甄怀仁。与此同时军政部正式批准了甄怀仁辞去军委会电雷学校教育长职务,改为任命甄怀仁推荐的林素国为电雷学校教育长。这还不算,之前被甄怀仁挤掉的留学生唐纵被军令部很坏规矩的直接调入宪兵司令部担任警务处处长。
说实话,甄怀仁还真不稀罕当这个主管邮电检查的处长,如今可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自己的根本之地警务处丢了,他必须把安占江调走。
“我不去第三处。”安占江躺在甄怀仁怀里“宪兵是咱起家的地方,不能这么随便让出去。”
甄怀仁不耐烦的说“老子还没死呢,你滚回去给老子生孩子,不但是你,向影心和陈华也都撤。”
安占江不明白的看着甄怀仁。
“老子的钱,你们要不使劲糟践,就让大老婆都收走了。别后悔啊。”甄怀仁不说实话。
安占江撇撇嘴“我们来上班还可以打发时间,在家里,难道天天打麻将?”
甄怀仁语塞,安占江并非无的放矢,离离如今都快成小赌鬼了“我和姓唐的有仇,至少得让我放心。要不你们都去宪兵学校?”
“你不会以为宪兵学校是你开的吧?”安占江嘲讽一句,亲亲甄怀仁“乖。”
“我不乖。”甄怀仁执拗的说“放心,警务处也不是他姓唐的想拿就能拿的。你们都去第三处上班,我有办法。”
调统局第三处主要负责1、关于违背政府国策之件;2、关于挑拨离间政府国策之件;3、关于敌方间谍谍报之件;4、关于敌探、汉奸活动之件;5、关于泄露军事政治秘密之件及有关秘密之测绘相片等;6、关于危害人民利益、破坏法纪、扰乱治安之件;7、未经政府或其代言机关公开公布之件;8、一切违禁品(白银烟土等)均在检查之列。前七项甄怀仁真的无的放矢,唯有第八项让甄怀仁有了抓手。违禁品范围很笼统,这就需要第三处拥有自己的执法队。丁默邨就是利用这支执法队在上个月上蹿下跳的。如今原执法队已经遣散,人员要么被开革要么被抓了起来。甄怀仁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一支完全由自己组建的情报队伍了。
邰蓑衣可以依托中央警官学校来充实第二处、铁道队警总局、还有即将组建的交通警察总队。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依葫芦画瓢,利用中央宪兵学校来充实第三处、税警总队和警政司。而且他还发现了第三处的好处,毕竟名义上不管是宪兵司令部还是税警总队都是从属于军委会这个大框架,自己只要运作得当,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监管这两处,不用再不尴不尬的让盛升颐挂着羊头卖狗肉了。
眼看着到了中午,甄怀仁还有约会,安占江还要和向影心等人吃饭,这才不情不愿的简单收拾一下后,往外走。却不想外边已经有人等着了“甄处长你好,我是唐纵。”
“唐处长你好。”甄怀仁歉意的说“你看看,我正在收拾东西,不想还是耽误了唐处长的时间。”
安占江向唐纵敬礼后,让开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心里却恼火的很,姓唐的就这么迫不及待?
“甄处长误会了。”唐纵笑着说“我今天是特意来拜会您的,可以谈谈吗?”意思很明白,他今天并不是来接班催甄怀仁走人的。
甄怀仁笑着说“当然。”请唐纵进门“抱歉,我的东西比较多,以后就需要唐处长来归置了。”
唐纵笑着走进门,一看,有些无语。这哪里是乱,简直是……遍地的卫生纸,还有你办公桌上那一滩水,一碗鸡蛋黄是什么意思?
甄怀仁请唐纵坐下,不动声色把沙发缝里的一块小布头放进了裤兜里“唐处长请讲。”说着递给唐纵一根烟。
唐纵扫了眼甄怀仁拿烟的手,脸有些抽,接过来“谢谢。”却咳嗽两声,直接说“我今天来是向甄处长请教警务处业务的。”
“说实话,我在这个位置实在是鲜有建树,愧对了委座的期许,哪里还敢说什么经验。”甄怀仁点上烟,等着唐纵的下文。他原本以为光头佬任命自己为警务处处长,那就没有人敢逼着自己去职,却不想一回来,徐蕃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又是给这个,又是许那个。临了,自己的警务处处长变成了代职了。代职就代职吧,如今又一下子免了,还把上次被自己拦住的唐纵弄了过来。这位可是真正的黄埔六期学生,还是力行社的老资格。原本甄怀仁以为邰蓑衣不过如此,广播里对其吹嘘太过,如今才知道什么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中。邰蓑衣一出手就直取自己的脑袋,挖掉了他目前最大的凭仗。
“甄处长对我有些误会。”已经放下烟的唐纵笑着说“小弟和警政司司长邓悌同志相熟,小弟接下这个位置力余兄就十分赞同。”
“原来是自家兄弟,多包涵,多包涵。”甄怀仁听后,面上立刻有了不同,只是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和邓悌不过是互相利用,加上自己即将获得的护身符,对方才不得不为尔。当然有了这一层关系,甄怀仁对唐纵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刻意“如此唐处长也算自己人了,有什么就更应该直接说,能做到的,兄弟绝不会袖手旁观。”
唐纵如果是个简单人物也不会被邰蓑衣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宪兵塞了“并不是在下需要甄处长帮忙,而是甄处长需要在下来协助。”
甄怀仁不明白唐纵什么意思,狐疑的看着对方“协助我?”
“是的。”唐纵轻咳一声,开始说“不知道甄处长怎么看调统局第三处?”
“唐处长这是考校在下了。”甄怀仁神情古怪,对方这意思怎么颇有一些隆中对的味道“第三处自然是洗涤民众思想,检举非法图文电信,稽查违禁物品的机构。”
“再请问甄处长,第一处和第二处负责什么?”唐纵并没有对甄怀仁的回答给予评价。
“第一处是党务,第二处自然是军务。”甄怀仁回答的中规中矩。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按照调统局设立之初规划,其下三个处,第一处负责Kmt内部清除敌对分子;第二处负责针对各军阀进行情报活动;第三处负责在全国范围内的通讯稽查。只是实践中,三个处全都不务正业,私自拓展业务范围。第一处总爱抢二处的军功,二处不甘示弱同样在针对cp方面颇有建树,三处则时不时配合一处给二处穿小鞋。加上彼此争权夺利,如今形成了第一处和第二处业务大部分重叠,第三处从属于第一处的局面。
“难道处长不觉得党务、军务之外应该再加上警务吗?”唐纵直接问。
甄怀仁一愣,他接到任命的时候,已经有些模糊的概念,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甚至就算细想,也只是按照上边定的规矩,在不推翻机构业务范围的前提下进行抗争。如今唐纵提出来,让他醍醐灌顶,对啊,自己是做什么的?邮电检查?这应该是警察的业务范围啊“唐处长应该知道我是个痛快人。”
“第一处原本在警务方面优势明显,却因为上月西安大事,和中央警官学校两步失算,处于收缩趋势。第二处明明占优,却囿于邰处长的门户之见,虽然有了一些这方面的趋势,却没有清晰的规划。这就是甄处长的机会,李代桃僵。要知道如今宪兵警务处、税警科、警政司唯有处长您才能够维系。这就为第三处改头换面提供了最佳良机。”唐纵不动声色的恭维一句甄怀仁,同时隐晦的向甄怀仁示好。
“唐处长,我是个痛快人。”甄怀仁再次强调一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和邰处长实在不是一路人。”唐纵看甄怀仁果然如同邓悌说的,是个侉子,一点都不含蓄,只好随机应变“我和邰处长只是没有撕破脸,这次我并不想来警务处,甚至上次我也不想来。可是邰处长却认为我合适。”
唐纵当初之所以好端端的跑去德国做驻外武官就是因为彼时被邰蓑衣挤兑的几无容身之地,甚至就连前往德国的差事都差点被邰蓑衣搅黄。所以他一回来就想摆脱邰蓑衣,摆脱第二处,甚至不再做特务。奈何邰蓑衣看中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跑不了。他要么就一辈子什么都别做,要么只能听从对方的安排来宪兵当靶子。他是湖南人,隐忍的性格并不是他的真实一面,如同当初他先斩后奏通过邓悌弄到去德国做武官的名额一样,他再次决定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甄怀仁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话“这么说唐处长想要入伙?”
“我还有的选吗?”唐纵苦笑“我也打听了警务处的现状,袁科长,常科长自不必说,其他几位科长就算想要向我靠拢也要先看看我能不能站住脚。”
“唐处长半路入伙,按照规矩是需要投名状的。”甄怀仁并没有因为唐纵献策再加上几句恭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用什么让我相信你和邰蓑衣反目了?”说一千道一万,大家本来就都是干特务的,反间计,苦肉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倘若唐纵是个疯子或者狂人,没准甄怀仁就不用大费周章直接接纳对方了,可唐纵并没有疯也不狂,那甄怀仁就要仔细考虑了。
“父亲,母亲。”卢酩清激动的一边挥手一边向着站台不远处一对中年男女跑去。
“慢点。”郑伯鸣赶紧提醒,加快脚步追上对方,为对方保驾护航。
“囡囡。”一别将近半年,妇人最是激动和卢酩清相拥在一起。
郑伯鸣笑着对卢父卢道藩点头致敬“伯父好。”
“这位是?”卢道藩不动声色的看向卢酩清。
“这位是我朋友,郑伯鸣。”卢酩清羞赧的为双方介绍。
“伯父,伯母。”正说着,一名帅气的青年提着两个大行李箱走了过来。
“我来介绍。”卢道藩点点头“这位是夏守中,酩清的未婚夫。”他显然并不是一个含混的人,一开始就将彼此的关系明确。
郑伯鸣一愣,卢酩清同样不知所措,看都不看夏守中“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用和你商量。”卢道藩直接回了一句,卢母严婉仪不动声色的推推卢酩清。
卢酩清没有吭声,她明白母亲的意思,这是让她先暂避卢道藩的锋芒。
“伯父,伯母,先回家再说吧。”郑伯鸣并没有情绪激动,而是很绅士的提议。
“不用了。”卢道藩笑着说“有劳郑先生跑一趟,我们有车,就不用劳烦了。守中,走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守中应了一声,礼貌的向郑伯鸣和卢酩清点点头,提着箱子跟着卢道藩走了。
“伯鸣……”卢酩清想要劝解。
“没事。”郑伯鸣依旧保持风度,对不吭声的严婉仪说“伯母,这里人很多,咱们走吧。”
严婉仪对郑伯鸣的印象很好,颇为尴尬的点点头。要怪只能怪卢酩清自己。好端端的把自己二人骗去了西安,然后自己不声不响的留了下来,这可把向来娇宠卢酩清的卢道藩气到了。如此就算了,倘若卢酩清多和家里联系,卢道藩也不至于擅自决定婚事。可之后卢酩清将近五个月只给家里来了两封信,一下子促使卢道藩下了决心,将卢酩清嫁给家风颇正的夏家独孙。你不是说什么喜欢西安风土人情吗,那就一辈子住这吧。大不了卢道藩不要脸面,老了之后搬过来凑女儿这里。
尽管郑伯鸣唾面自干,厚着脸皮凑在卢家人身旁忙前忙后,帮着租车,搬行李,可是卢道藩除了感谢一句外再没有更多的表示。郑伯鸣并没有气馁,待卢家人的车子启动,立刻返回自己的车里,远远地跟在出租车后边,直到卢家人到达目的地才调头离开。
一下车,卢酩清根本没有理会对卢道藩大献殷勤的夏守中,拉着母亲上楼直接进了卧室。
自从卢酩清跟着易正伦北上之后,她就再没有返回过自己位于第四区的家,直到接到卢道藩的电报后,这几天才过来着手收拾。实在是她被易正伦的事整怕了,同时被甄怀仁吓住了。哪怕回来,也是拉着郑伯鸣一起,生怕不知道从哪冒出几个特务就把她抓了。好在郑伯鸣这段时间已经对业务熟稔,听了卢酩清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理由,哭笑不得的为她解释。卢酩清这才知道自己又被甄怀仁这个色棍骗了。
“我不愿意。”恢复了自信的卢酩清。坐在沙发上捂着耳朵“我都不认识他,况且我比他大三岁……”
“酩清。”严婉仪劝道“女大三抱金砖。况且守中也是上西学的,人家如今可是省警察厅最年轻的警官。”
“那他就应该去陕西继续秉公执法,而不是来这里。”卢酩清不满的站了起来“总之我不嫁。你们要逼我,我就还跑。就跟您当初一样。”
“你……”严婉仪一听,也恼了,起身走了出去。
卢酩清刚刚不过是口不择言,说出来就已经后悔了,想要道歉,又觉得没面子,只能默不作声。没来由的说了一句“都是那个混蛋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