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远处就是雪窦山,甄先生可以去散散心。”不久前拿着手电在花园里鬼鬼祟祟找东西的妇人此刻笑容满面的对甄怀仁建议“我家大小姐很熟悉的。”
雪窦山位于浙江省宁波市奉化县溪口镇西北,为四明山支脉的最高峰,海拔800米,有“海上蓬莱,陆上天台”之美誉。
甄怀仁如今所在地方就是光头佬的祖宅。他之所以扔下一切,从首都跑到这里就是奉命随同刚刚参加完公祭的光头佬夫妇回乡。探望故里是假,养伤是真,机密,机密。
他也才明白陈诚问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在下一定会去看看的。不过现在卑职职责所在,只能待有机会再说。多谢阿姐。”阿姐本名蔡祺贞,小蒋太太的梳头婆姨。阿姐已经四十多了,奈何一直没结婚留在小蒋太太身旁照顾对方。甄怀仁这个不顶用的少将处长,还真不敢得罪阿姐。
“甄先生说的自是没错。”阿姐虽然语气客气,可是这话明显就带着不满意“只是这里里外外全是人,真若是需要先生出面,恐怕也不顶用吧。”阿姐说完也不管甄怀仁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甄怀仁被抢白的哑口无言,只能悻悻然回到了自己房间。这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什么都没有,他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坐在椅子上,发愣。说实话,得知韦临桂和蒋婳秀有私情这让他很不舒服。
虽然现在看起来,他明明才是破坏二人感情的一方,可是现在他已经获得了光头佬夫妇的认可,未来泰水的认可,未来大嫂的认可。这就是名正言顺,你蒋婳秀这样就是不对。更重要的是,如今小有成就的他也有傲骨,你看不上就算了,反正你得作用已经完成了。甄怀仁打算这事就此打住,自己高攀不起,省的以后难堪。蒋婳秀真要是做出点什么,管又管不得,自己怎么收场?
他不是没有想过除掉韦临桂,可是眼见着中日就要开战,这个时候让桂系和中央生出间隙就太不应该了。可是为了国家,牺牲媳妇?这也不是他堂堂男儿做的出的,唯有敬而远之方为上策。
长叹一口气,甄怀仁拿出一根烟点上。胡思乱想一下午后,吃晚饭时,甄怀仁再一次见到了蒋婳秀。对方冷着脸把他当做路人,甄怀仁无奈,你不愿意说出来啊,干嘛朝我发脾气?此刻他已经忘了是自己把对方的所有路通通堵死。因此明明二人在一张餐桌用饭,却互不理睬。
这让时刻关注二人的阿姐十分不满意,因此晚饭后,找到甄怀仁“甄先生莫不是忘了自己身份?”
“阿姐冤枉卑职了。”甄怀仁赶紧说“卑职自从入住进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敢乱说一句,不敢乱动一下。”
阿姐撇撇嘴“甄先生是有学问的,我是说不过你的。可是我们家大小姐是什么身份,多少人走门把窗户要娶进门的。如今美人在前,甄先生却这般矫情。甄先生莫不是个假男人吧?”
甄怀仁心里咒骂,面上只能装作委屈“阿姐也看到了,非是在下自持身份,实在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甄先生也不要给我说这些戏文,我就知道是男人就应该拿出把力气。”阿姐鼓动道“难不成,你想看着我家大小姐花落别家?”
“卑职明白了。”甄怀仁无奈,赶紧答应下来,只求早点结束这次对话“卑职想要明天邀请大……婳秀去阿姐推荐的雪窦山游览。请阿姐代为转达。”
“知道了。”阿姐说完眉开眼笑“甄先生是听得住劝的。”
甄怀仁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甄先生早点休息吧。”阿姐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甄怀仁松了口气,简单收拾后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眼下这局面看来自己不娶蒋婳秀已经不成了。可是娶进来一个让他糟心的,也是难受。说不得,只能送送韦临桂了。当然还有一种更加柔和的办法,从蒋婳秀身边人入手。蒋婳秀和韦临桂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没有人牵线搭桥,怎么也不会有联系。只要找到这个人,再用些手段……他发现,自从‘一二一三事’后,他的脑子有些不会拐弯了,遇到事就想着直接给对方几刀,这不好。
遇到事要柔和一点,给中间人安一个什么罪名呢?原本cp这个是屡试不爽的法宝,奈何现在两边合作了,就算他敢提,也没有人会答应。那么是什么呢?思来想去,既然一致对外,共御外辱,那么干脆安一个日本间谍的罪名好了。证据要多少有多少,反町隆史不够的话,田耀华那里,朝鲜人那里应有尽有。至于原因?钱啊,有些人就是可恶,为了钱出卖了灵魂。那由谁出面呢?自己亲自来,物议太盛;邰蓑衣?不行,这是把柄;邓悌?不行,容易反噬。左思右想,直到睡着也没有一个合适人选。
“病了?”早晨起来,甄怀仁吃早饭简单收拾后就来到二门外接人。却不想阿姐带来消息,蒋婳秀病了。他不动声色的询问“严重吗?”
“这病哪有严不严重的?”阿姐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总之这几天大小姐是出不了门了。”
甄怀仁立刻装作失望的模样,以求这位阿姐嘴下留情。却不想终究还是没有逃过“难道甄先生不打算去探视一下?”
“自然是要的。”甄怀仁从善如流“请阿姐代为通传。”
阿姐这才转身进去,甄怀仁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口,想的却是小蒋太太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上个月如此可以说是局势所迫不得不为;可是现在光头佬已经回京,局势稳定大可不必如此。甚至全当上月说的都是梦话,他甄怀仁也不敢纠缠。那么这位图什么?
据他从大蒋太太、向富忱甚至孔令侃那里得来的消息,光头佬夫妇对蒋婳秀可是疼爱的很。明知道疼爱的侄女不喜欢,依旧如此安排,为了什么?
自己有什么,光头佬给不了她的……想哪去了,甄怀仁摇摇头清除杂念。突然他又想到孔令侃,一下子豁然开朗,钱。说详细点,就是赚钱的本事。
自己目前的战果惊人,如果孔令侃没有把二人真实意图说出来,那么此刻所有人都会被二十四景,电影,还有未来的股票等一系列的消息所迷惑。小蒋太太说到底不过是用权力来换钱,真实水平还不如自己,所以她想要自己给她赚钱,赚大钱。
有了这个发现,待甄怀仁见到躺在床上装病的蒋婳秀时就自信多了“婳秀不愿意陪我就算了,何苦为难自己。我这人肩膀窄,却言出必行,只要你自己能够让委座和夫人改变主意,我绝不强求。”
“真的?”蒋婳秀蹭的坐了起来,显然甄怀仁的态度的转变让她看到了希望。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甄怀仁余光看了眼窗边“不过我也请你尊重我。在我们没有断绝关系之前,不要闹出什么让在下难堪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蒋婳秀顿时不满起来“你在污蔑。”
“是吗?”甄怀仁不耐烦的质问“那韦临桂是怎么回事?”
蒋婳秀脸一下变得很难看“你跟踪我?”
“在下虽然出身不高,却还有些德行。”甄怀仁平静的说“是你们太高调了,他那款雪铁龙,整个首都就一辆,我想不知道都难。好聚好散,祝你幸福。”说着转身就走。
一出门果然看到措手不及,刚刚起身的阿姐“阿姐……”
“走吧。”却不想阿姐这次态度倒比之前好了不少“中午喜欢吃什么?厨房有冬笋,很爽口的。”
“先生若喜欢吃,下回我还做。”金碧辉笑着对易正伦说“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很多人都夸赞的。”
“那不如教教我啊。”易太太笑着插话。
“好啊,大姐要学,小妹自然不会藏私。”金碧辉同样笑脸相迎,回了一声。
易正伦一边用筷子夹菜,一边用脚轻碰易太太。
“那就说定了。”易太太却不理会,很没有吃相的端起碗干吃米饭。
金碧辉笑着说“大姐,我做了汤,暖胃的。稍等。”说着起身向外走去。她今天穿了女装,可是因为习惯了男装,所以走路姿态显得有些怪异。
易太太看的火大,一个不防,吃呛了。
易正伦叹口气,伸手轻拍易太太后背“慢点,慢点,不着急,又没人抢。”
“怎么没有。”易太太甩开易正伦胳膊“昨晚上我都没地了。”
易正伦更加无地自容,尴尬的轻咳一声。那晚自己被金碧辉下药做了荒唐事之后,幼兰并没有大哭大闹,反而大度的让自己纳金碧辉入门。易正伦哪里肯答应,却不知道幼兰和金碧辉怎么谈的,竟然擅自报给了他的母亲。
老人家虽然对易正伦的荒唐不满意,可也是要脸的,做主应了下来。如此事情才变成了这样。
“正伦,你教我日语吧。”易太太为易正伦又夹了菜“小妖精的那调调,我听着都心里痒痒的。我学会后,也喊给你听好不好?”她虽然是东北人,可是并不会日语。一切以易正伦的喜好为目标的她从不甘于人后。
易正伦脸色更加尴尬。再会伪装的人也无法抗拒生理反应。于是金碧辉的身份就被易正伦确认,易太太知道了。面对金碧辉给出的‘合理解释’,易正伦没有质疑,易太太也好像根本不在乎“你是当家太太。”
“我不,我就喊。”易太太看着端着汤去而复返的金碧辉,坚定的说。
金碧辉笑而不语,把汤放到桌上,开始为易正伦和易太太盛汤。
“甄北伐已经上钩了。”吃过饭后,易太太去后院陪着易母聊天,哪怕人家并不期待,易太太依旧雷打不动。只是易太太更擅长动手,因此这几天趁着易正伦去戏院,特意跟着去了几次,偷师学戏。易家没有败落之前,易母可是一个戏迷。然后回来就去易母那里献宝。这和易正伦用来对付甄北伐的法子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效果如何不好说,不过这两天后院偶尔又传来了以往经常听的练声倒是真的。
因此午后的这段时间就成了金碧辉和易正伦讨论工作的最佳时机“您看什么时候推进下一步?”
“不急。”易正伦敷衍一句。他都没想到,自己的胡说八道竟然会弄假成真。果然是父子,这爱好都一样。日本人精心挑选的范秀芝才几天,已经让甄老爷子有些朝思暮想的感觉了。只是这样就让他为难了,敌人想要的就是他反对的。他之所以推迟和易太太撤离,并且同意金碧辉留下就是为了进一步打探对方真实意图。日本人对甄怀仁如此上心,找不到机会给甄怀仁送,竟然拿给老爷子送女人,说不得有什么重大阴谋“甄家也算有些根底,几代为官,如今虽然家道中落,可是有些规矩还是不会变得。再等等。”
金碧辉面露不屑“那也叫规矩?”只是没有多说“先生总要给我个时间啊。我已经托朋友在关外运作,这里事情一了,我和姐姐就要跟着先生一起去赴任。表妹自小跟我最亲,总不能看她抱憾终身。”
“老杜还没有消息。”易正伦皱皱眉头“我若此时不告而别,岂不落人口实?”这就是让易正伦更加头疼的一件事。对方以杜海波失踪,易正伦在北平公安局没了依靠为由,要他事成之后,去关外走金碧辉亲戚的门路换份差事。易正伦哪里愿意,只能敷衍。
“我那舅父在关外可是个司令,先生过去,不说旁的,团长总是可以的。”金碧辉自然知道易正伦早就识破了她的借口,如今大家是故意模糊这一点装糊涂。说实话她和易正伦的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事后说不得对方就会跟之前的无数前例一般被她抛弃。
只是随着南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金碧辉发现易正伦的作用越来越大,舍不得丢弃这枚棋子了。倒不是她发现了甄怀仁和易正伦之前认识,而是陈鲲目前正在筹备的警官高等学校同学会。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肯定会按照远近亲疏安排故旧、同乡、同期入内供职。一事不烦二主,易正伦和甄怀仁是同乡又是同期,一旦投奔过去,再加上自己的支持将来他在警高同学会一定会有所作为。也就相当于为关东军加了双保险。
因此,她必须控制住易正伦。
而易正伦却显然对帝国不以为然,甚至已经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不过如今他已经一只脚下了水,只要自己再加把劲以后就由不得易正伦选择‘要’或者‘不要’,只能选择要什么了。
金钱?易正伦并不在意;女人?因为易太太的存在,易正伦也很有分寸;那么权利呢?
“再说吧。就算辞了北平差事,我也不想四处瞎跑了。我这么多年在外,如今父亲和母亲年事已高,怎么能撇下他们。”果然,易正伦的答复依旧在敷衍。
金碧辉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试探出了易正伦的真实想法。权利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亲情,有些事只管做就行了。既然易正伦想做孝子,那么只要把他的父母攥在手里,就不怕易正伦不下水。如此一来,那个狡猾的易太太就显得太碍眼了。金碧辉感觉自己那晚的反应很奇怪,却又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得也和那个女人有关“公事说完了,咱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再逛逛吧。”冯桂芝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旧书摊“卢太太从哪里打听来的,我都不知道首都竟然有专门卖孤本的书市。”
“我也是听‘人’说的。”霍正君说着指向旁边的书楼“这里吧,他家看起来地方大,咱们歇歇脚。”
冯桂芝自然不反对,在史卓的护卫下,跟着霍正君走进书摊。
南京,图书之府也。书府不会只有新书,旧书必然侧身其中。自南宋孝宗乾道四年始建科举考场贡院(当时称建康贡院,明改江南贡院),夫子庙地区的旧书业就逐渐兴盛起来。至朱元璋定都南京,书坊更是得到大发展。到清代,金陵书业更加繁荣,夫子庙一带的状元境、贡院西街成了书肆集中之地。夫子庙地区不仅在明清两代是南京书业的中心,在全国也是非常闻名。当年的夫子庙是书店云集,书商、读书人与考生往来不绝于途。
进入民国,夫子庙仍然是旧书业发达之地,图书销售依然火热。各种教科书与洋装书取代线装古籍,充斥大小书店。
除夫子庙外,与之靠近的太平南路杨公井也是旧书业发达之地。书店林立,新旧书杂陈,人称花牌楼书店街。
与这显名于外的新旧两座书市相比,夫子庙旁的三山街就显的不起眼了,不过这里才是真正孤本绝品的集散地。
今天霍正君特意去打头,果然又遇到了冯桂芝。两人谈性大发,不由说到了书上。得知霍正君发现了一个专卖孤本、善本、珍本和绝版的好地方,冯桂芝立刻央求霍正君带她先睹为快。
其实,不管是霍正君还是冯桂芝都是官宦女眷,平时哪里会抛头露面,所以这种小众之地,只有一些内行或者走街串巷之人才知道。甄怀仁之前也不过是在和霍正君闲聊时偶尔提过,却不想此刻成为了她的助力。而她之所以选择这家书楼就是因为甄怀仁告诉她,这里专门贩售历朝历代的‘好书和好画’。
“这本很不错的。”霍正君很快就在掌柜推荐的书目中找到了一本‘好书’。
“这本我看过。”冯桂芝看了眼名字“了无新意。”
霍正君心中一动,了无新意?这本书可是她费尽心思打听来的名字。这么说来,自己倒是小瞧了郑太太。她又试着推荐了两本据说也是不正经的书,果然,对方也都看过。这?难怪卢秋漪说郑若兰写小说都要郑太太掌眼,原来真的是博览‘群书’啊。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这家书楼在此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压箱底的东西。郑太太看实在没有钟意的就想走,掌柜的被郑瑾娜找来,再三确认两位真的有意购书后,拿出了一套名为《恶子夺珠》的三十册善本“两位太太请看,这套书是前明首辅郑直郑阁老晚年所着。印刷精美,雕工精湛,不论用纸,还是用墨都是佳品。这书匣上的卷名为前清议政大臣和珅所书,题跋为前明兵部尚书王守仁所做,书中不但有郑阁老的私章,还有前明隆庆帝、万历帝、泰昌帝、天启帝、崇祯帝的御押;前清顺治帝、康熙帝、雍正帝、乾隆帝、道光帝、咸丰帝的‘奉三无私’鉴藏玺;太平天国天王删书玺。至于剩下的什么严嵩、张居正、徐阶、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等等数不胜数。若不是辛亥年那会打满城也到不了小店手里。”
“掌柜倒是会说。”冯桂芝听着对方吹嘘的天花乱坠,拿起一册小心翻看,只是不愿意示弱“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部书?”上边的章千奇百怪,不过有几枚她确实在家中收藏的其他书中见过。
“这书原本不叫这名,而是《郑行俭年鉴》。郑阁老在世时权倾天下,妻妾成群,名声太盛。”掌柜指着书册封皮说“前清乾隆爷读后,给改了现在的名字。这也是为什么是前清的官来为前明的书录名的原因。”
霍正君和冯桂芝看向这些书册的封皮,果然在书名的地方都是重新装裱过。她们自然知道‘恶紫夺朱’的典故,也听说过关于这位郑阁老和弘治帝皇后、正德帝皇后、兴献帝皇后、嘉靖皇后‘二太二后’的情史。此刻再听这名字,颇有些污蔑前朝的意思,倒是认可了对方的解释。
冯桂芝原本就是书痴,如今有了郑若兰在经济上为她撑腰,自然不愿错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以三万五千块买下了这部百五十万字的书。
“郑太太也不再请些人掌掌眼,这郑直留下来的东西确实不多,很容易仿冒的。”冯桂芝买了书之后,就不愿意再逛了,霍正君有些失望。
“这套书是真的。”冯桂芝走出书楼,有些小得意“我许多年前见过它的几页手抄本。”
霍正君有些好奇“那也不能保证此书就不是仿制。”
“那掌柜只知道这纸是和墨都是精品,却不知道,这套书的纸都是用宣德贡笺本色纸,墨是龙香御墨,更不要说上边的历代帝王名臣印押。”冯桂芝真的捡到了宝,所以开心的解释“这些单独一样拿出来都是了不得的。”
霍正君能说什么,只好另做打算,不过有了这个好的开始,也算成了一半。大不了下次提前选好书目,什么《恶子夺珠》,还不如叫老鼠玩球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