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明白宁大人的意思。”邢召强做镇定地说道。
“我这次来是感受浙江的美景美食的,你说这个难道是想让老子给你们浙江赚钱吗!”宁羽说完之后一下就扑倒在桌子上了。
邢召听了宁羽的话,这才放心,还以为宁羽发现自己的企图了呢。
邢召短短的几句话其实是包藏祸心的,首先是强调宁羽的出身,一个从事商贾之事的人,最多也就是因为给朝廷赚了一些银钱,才得到这份殊荣。
其次,就是用这话把宁羽约束起来,你一个只会赚钱的平民,骤等高位,许多事最好还是不要太较真。
可是邢召想了一下,又有点郁闷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第二层意思宁羽收到了没有,不过看样子,就算宁羽能理解,现在这个状态的也是白搭了。
周琅赶紧命人将宁羽搀扶道后堂休息。
宁羽作为钦差大臣,原本是应该住在驿馆的,可是宁羽还有一层身份,他只总理浙江诸事。
既然是总理诸事,自然要办公,那办公他总不能让宁羽在驿馆将就,所以在接到宁羽要来的消息之后,周琅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官署给腾出来了。
宁羽回到后堂呼呼就直接倒在床榻之上,不过周琅给宁羽安排的侍女,全都被锦衣卫清出来了,而且在宁羽的卧房周围布满了锦衣卫。
“这位钦差还真是有意思!”邢召端着酒杯,看着被搀扶走的宁羽说道。
“有意思?我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杨泰一脸不屑地说道。
“二位还请慎言。”周琅虽然对宁羽也不是很喜欢,但是多年的经验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放松。
杨泰刚要讽刺周琅几句,却被邢召给拉住了。
“周大人所言极是,杨大人显然是有了几分醉意了。下官这就送他回去。”邢召说着,假装搀扶着杨泰走了。
剩下的官员也都纷纷行礼,然后走了,不过在路上,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流着对钦差的看法。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宁羽就像是他说的,是被朝廷退出来给士绅们出气的,不然就宁羽这样的别说什么总理浙江诸事了,就算是给他一个吏员都算是高看他了。
和邢召、杨泰比起来,周琅就有点凄惨了。
他并没有邢召他们那样的背景,自然消息也没有这两个人灵通。
他知道的宁羽,是一些同窗告诉他的,他一直对宁羽怀着很深的戒心,一个能在奉天殿上和文武百官互喷的人,难道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废物?
显然不是!
那宁羽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呢?
还有,宁羽这次来浙江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个个疑问萦绕在周琅脑海之中,他并没有跟着众人的离开,他坐在那,一杯一杯地喝着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梁振,我能相信你吗!”被众人以为已经烂醉如泥的宁羽,此时正精神矍铄地看着梁振说道。
“下官接到的命令是唯大人命是从!”梁振抱拳郑重地说道。
“好,这就够了,我也不需要你唯命是从,只要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天下苍生百姓就可以了,我现在需要你做几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把浙江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三个人的履历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他们成年之后的每一件事!
第二件事,你现在派人拿着我的亲笔信去找凉国公,他现在已经知道我来浙江了。告诉他,我现在很安全,让他做好准备,随时配合我。
第三件事,马上派人去联系衍圣公,让他抽个时间道杭州来一趟,记住,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第四件事,查一查这些年,尤其是邢召就任一来,浙江的大小案件,我就不相信,他一省的刑名会没有一点问题。
最后一件事,查一查浙江当地有威望,有名气的士绅,已经他们子弟外戚有什么人在京城为官,做的是什么官职。”宁羽一口气说了五条,梁振都听傻了。
他和宁羽接触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在来的路上,宁羽一直把自己关在船舱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到了杭州之后,宁羽的种种表现,让梁振有种所托非人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自己的义父,不然蒋瓛怎么会把自己发配到宁羽身边。
作为蒋瓛生死战友的遗孤,梁振从小就跟着蒋瓛长大,和蒋瓛的亲生子女没有什么区别。
这次蒋瓛特地给梁振安排了这么一个差事,而且非常郑重其事的告诉两证,一定要好好保护宁羽!
可是宁羽从下船开始,一路上的表现简直可以说是灾难级别,身为朝廷钦差,当众胡言乱语就算了,还不知道收敛,竟然在接风宴的时候喝的大醉。
他安排人将宁羽的卧房仔细检查一遍之后,留下护卫就准备在外间休息。
可是等周琅他们走了不久,原本已经不省人事的宁羽,突然醒过来,而且没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现在听到宁羽的这几件吩咐,梁振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年轻’。
竟然以貌取人,显然宁羽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表象,是他故意伪装出来的。
宁羽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好玩,也不是为了体验一下生活,他肯定有自己的计划。
梁振抱拳应允后,转身出去安排人手了。
宁羽再次倒在床上,这次他感觉有点天旋地转,果然身体还是没法承受这么多酒精,想当年,自己为了赢得一份合同,连干十八杯酒,最后成功那些合同。
最后还非常 贴心地把对方的人送回酒店,自己还能回家休息。
现在这才喝了多一点儿啊,而且还是类似于后世果酒的酒,最多也就是啤酒的度数,自己竟然感觉天旋地转。
就在这时,宁羽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一样,他一侧身,然后忍不住哇哇大吐起来。
外边的锦衣卫听到声音不对,赶紧冲进来,此时的宁羽已经吐无可吐了,他趴在床沿上,不断地干呕。
这些锦衣卫不仅身手了得,喝酒的经验也很丰富,看到宁羽这样,有人出去打水,有人去给宁羽准备蜂蜜茶。
这一晚上,宁羽这边几乎忙碌的一夜,而周琅则是在大堂之上做了一整夜。
邢召和杨泰两人从布政使司衙门出来之后,先是假装回家,然后两人却同时出现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