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首领。”唐悠悠微微颔首,语气不卑不亢。
拓跋首领身披兽皮,高大魁梧的身躯自带一股威慑力,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正在表演的唐朝艺人,最终落在唐悠悠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唐夫人,这就是你说的……大唐文化?”
唐悠悠没有被他的轻视所影响,她微笑着解释道:“正是,这些都是我大唐引以为傲的文化艺术,诗歌可以抒发情感,陶冶情操;书法则是心灵的写照,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哲理?情感?”拓跋首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仰天大笑起来,“唐夫人,我们草原上的儿郎只相信力量,只有手中的弯刀和胯下的骏马,才能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一个年轻的外族少女阿依娜立刻递上一把装饰华丽的弯刀。拓跋首领接过弯刀,高高举起,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只有强大的武力,才能保护我们的家园,让我们不受欺凌!你们汉人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
唐悠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还想再解释,却被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呼韩将军打断。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唐悠悠,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唐夫人,你给我们展示这些,是想告诉我们,你们大唐有多么的爱好和平吗?还是想说,你们已经软弱到只能依靠这些东西来自娱自乐了?”
他的话语尖锐刺耳,周围的外族民众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向唐悠悠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轻视和怀疑。站在唐悠悠身后的王进和李怀勇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想要反驳,却被唐悠悠一个眼神制止了。
唐悠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平静地看着呼韩将军,语气坚定地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我……”
“差矣?”呼韩将军冷笑一声,打断了唐悠悠的话,“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汉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拓跋首领一个眼神制止了。拓跋首领的目光在唐悠悠和呼韩将军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唐悠悠身上,缓缓开口说道:“唐夫人,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
“但是,我们草原儿女崇尚的是力量,是征服!”拓跋首领语气强硬,不容置疑,“你们的文化或许优雅,但于我们而言,实用性不高。”
呼韩将军轻蔑地哼了一声,环抱着双臂,斜睨着唐悠悠,似乎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唐悠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知道,面对文化差异带来的偏见,一味的争辩只会适得其反。
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阿依娜身上。阿依娜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怯生生地抬起头,对上唐悠悠的目光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低下头去。
唐悠悠注意到,阿依娜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绣着精美花纹的丝帕,那是之前唐悠悠送给她的礼物。看来,阿依娜并非对大唐文化毫无兴趣,只是碍于族中的压力,不敢表露出来。
“拓跋首领,”唐悠悠定了定神,语气恢复了平静,“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我想说的是,文化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各自民族在不同环境下形成的不同生存智慧的体现。就像草原上的雄鹰,展翅翱翔于天际,那是力量的象征;而我们汉人,更像是辛勤耕耘的农人,用智慧和汗水创造着属于自己的繁荣。”
“智慧和汗水?”呼韩将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你们汉人所谓的智慧,就是躲在高墙深院里吟诗作画,弹琴跳舞吗?你们的汗水,就是用来耕种那些无法带给你们力量的田地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周围的外族民众也跟着哄笑起来。唐悠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她仍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王进在一旁尽力地将双方的话翻译出来,但他能感觉到,误解非但没有消除,反而随着呼韩将军的挑衅越来越深。李怀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唐悠悠,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次的文化交流,恐怕要以失败告终了……
“呼韩将军,”唐悠悠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
“你对我们汉人的了解,太过片面了。”唐悠悠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亲眼见过我们耕种、纺织、铸造吗?你知道我们是如何开山造路,修建运河,建造起一座座雄伟的城池和宫殿吗?”
呼韩将军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的这个汉人女子。他看得出来,唐悠悠并非在虚张声势,她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那是源自于文化底蕴的自信。
王进尽力地将唐悠悠的话翻译成外族的语言,但他能感觉到,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很多词语和概念无法准确地传达,误解非但没有消除,反而随着唐悠悠的反驳更加深了。李怀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唐悠悠,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次的文化交流,恐怕要以失败告终了……
“呼韩将军,”唐悠悠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多差异,但我们也有一些共通之处。比如,我们都热爱自己的家园,都渴望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也都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够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唐悠悠的话让呼韩将军愣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看身后那些面带疑惑的族人,又看了看唐悠悠真诚的眼神,心中那堵无形的墙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
“拓跋首领,”唐悠悠决定改变策略,她想从外族的生活习惯入手,找到文化的共通点,但这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我能否冒昧地向您请教一些关于你们民族生活习俗的问题?我对你们的文化非常感兴趣,希望能有机会更加深入地了解。”
拓跋首领深深地看了唐悠悠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看到首领的首肯,唐悠悠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依娜突然站了出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不,不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阿依娜的身上,阿依娜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失言,惊慌地后退了一步,手中的丝帕飘落在地。
“阿依娜,”拓跋首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阿依娜咬了咬嘴唇,眼中充满了挣扎,她看了看唐悠悠,又看了看拓跋首领,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父亲,我……”
“父亲,我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阿依娜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敲击在在场所有人心头。拓跋首领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便被担忧取代。“阿依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退下!”
阿依娜没有动,她直视着拓跋首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恳求。“父亲,我知道您想与大唐交好,但他们……”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唐悠悠一行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带来的东西太危险了。”
唐悠悠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呼韩将军原本就充满敌意的眼神更加凌厉,而那些原本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外族人,此时也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
“危险?”拓跋首领重复着阿依娜的话,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他们能带来什么危险?”
“我不知道,”阿依娜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焦虑,“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首领打断了。
“够了!”拓跋首领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他转头看向唐悠悠,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让你们见笑了,我的女儿从小就被我们宠坏了,说话不知轻重,请不要放在心上。”
尽管拓跋首领极力想要掩饰,但唐悠悠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看来,我们的处境不太妙啊。”李怀勇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对唐悠悠说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唐悠悠点了点头,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安。她注意到,原本自由活动的范围被限制了,几名外族士兵默默地守在了他们周围,看似随意,却将他们牢牢地控制在视线之内。
入夜,唐悠悠躺在简陋的帐篷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帐篷外,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士兵们警惕的身影。她知道,想要化解这场文化误解,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或许就在阿依娜身上。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唐悠悠警觉地坐起身,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嘘——”来人正是阿依娜,她示意唐悠悠噤声,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跟我来,有人想要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