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身后的阴影处,李管家缓缓走出,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和愤怒:“夫人,他们太过分了!竟然想……”
“他们想做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唐悠悠语气平静,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不在意,“他们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公平。”
第二天一早,唐悠悠刚用过早膳,唐二爷就带着一众亲戚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她的院子。唐四婶走在最前面,尖锐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唐悠悠,你还有没有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唐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一张张贪婪的面孔,最后落在唐二爷身上:“二叔一大早就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里,所谓何事啊?”
“你别装傻了!”唐二爷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家族财产的事!”
“家族财产?”唐悠悠故作疑惑,“家族财产怎么了?”
“怎么了?!”唐四婶尖声说道,“这些年,你打着家族的名义在外面赚了不少钱吧?你做了那么多慈善,怎么不见你接济一下我们这些穷亲戚?!”
“就是!你把我们这些人都当成什么了?!”其他亲戚也纷纷附和道。
唐悠悠冷笑一声:“二叔,四婶,你们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当初父亲病重,是你们逼着我们母子四人搬出主房子的。这些年,我辛辛苦苦地把三个孩子拉扯大,为唐家还清了所有债务,重振家业,怎么不见你们说要来帮我一把?”
唐二爷被唐悠悠的话怼得哑口无言,他涨红了脸,指着唐悠悠的鼻子骂道:“你……你这个不孝女!你还有脸说?!”
“我为什么没脸说?”唐悠悠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为唐家所做的一切,大家有目共睹!倒是你们,这些年为唐家做过什么?除了好吃懒做,就是想着法子来占我的便宜!”
“你……”唐二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唐悠悠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直站在人群后方的唐三叔看不下去了,他站出来说道:“老二,你怎么能这么跟悠悠说话?!!”
“三哥,你别被她骗了!”唐四婶连忙说道,“我看她就是想独吞家产!她现在翅膀硬了,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就是!三叔,你可不能偏袒她!”其他亲戚也跟着起哄。
唐三叔脸色铁青,刚想开口训斥,却被唐二爷一把推开:“你别在这碍手碍脚的!今天这事,跟你没关系!”
说罢,他转头看向唐悠悠,语气森冷:“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要看到你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来!否则……”他猛地一挥手,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们立刻逼近了一步,唐悠悠院子里的花草,在他们的阴影下瑟瑟发抖,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唐三叔眼看这群人越来越不像话,怒火中烧,胡子都气得抖了起来:“老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悠悠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做了多少事,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当初要不是她……”
“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四婶尖声打断,一双三角眼射出精光,“合着我们都是瞎子,就你看得清楚?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被这丫头片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帮着她说话!”
“就是!三叔,你也太偏心了吧!”
“悠悠可是你的亲侄女,我们难道就不是你的亲人了?”
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像一群愤怒的乌鸦,将唐三叔团团围住,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唐三叔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直沉默的唐大远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推开围着唐三叔的人,指着唐二爷的鼻子骂道:“二哥!你还要点脸不!悠悠这些年为了这个家,连嫁人都耽误了,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来抢她的东西,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唐大远,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是唐二爷的媳妇,“我看你是想跟着唐悠悠一起占便宜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就是!我看他就是想攀高枝!”
“唐大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唐大远被他们说得面红耳赤,他指着那些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
“够了!”唐悠悠清冷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响起,她缓缓起身,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既然你们说我独吞家产,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些年,我到底为唐家做了什么……”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
唐悠悠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纸张,每一张都记录着唐家这些年的善举,从赈灾捐款到资助学堂,事无巨细。这些都是她一点一滴,用自己的方式在维护唐家的声誉,填补唐家这些年亏空的名声。
“这些年,我变卖了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你们谁过问过?”唐悠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开设作坊,雇佣族人,让大家有田可种,有工可做,你们谁看到过?”
她每说一句,就从那一沓纸中抽出一张,扔到众人面前,泛黄的纸张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如同利刃般,割开那些贪婪的嘴脸。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唐家!”唐悠悠猛地将最后几张纸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们现在却倒打一耙,说我独吞家产,你们的良心难道都不会痛吗?”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讥讽的笑声。
“谁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伪造的?”唐二爷的媳妇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想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们,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就是,这年头,编故事谁不会啊?”
“我看她就是心虚了,才故意弄出这些东西来博同情!”
亲戚们纷纷附和,贪婪的目光在那些记录着善举的纸张上扫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站在一旁的李管家急得满头大汗,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唐四婶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来。在这个家里,他只是一个下人,即使再忠心,也没有说话的份。
唐三叔看着眼前这群如同豺狼般贪婪的亲人,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他们,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大远想要站出来替唐悠悠说话,却被周围的人推搡着,根本无法靠近。
唐悠悠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嘴角的那抹嘲讽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她原本以为,拿出这些证据,就能让这些人明白她的苦心,却没想到,在贪婪的欲望面前,任何理智和良知都显得苍白无力。
“够了!”唐悠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一张张丑陋的嘴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她猛地转身,走向书桌后的暗格……
唐悠悠的手指触碰到暗格里的木盒,那是一块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楠木盒,里面珍藏着她最后的底牌。然而,就在她即将打开木盒的时候,她犹豫了。一旦打开这个木盒,就意味着彻底撕破脸,唐家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悠悠,别这样,他们只是一时糊涂……”唐大远挣扎着从人群中挤出来,想要阻止唐悠悠,却被唐二爷一把推开,“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就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唐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唐四婶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唐大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的鼻子,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嫂,你还是乖乖把家产交出来吧,免得大家伤了和气。”唐二爷一脸贪婪地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就是,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多家产,孤苦伶仃的。”唐四婶也跟着附和道。
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唐悠悠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这些人哪里是关心她,分明是贪图她的财产,想要将她榨干抹净!
唐悠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稳住这些人,至少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她。
“你们放心,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亏待了大家。”唐悠悠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只是,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总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如何分配才算公平公正。”
“这……”唐二爷和唐四婶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怀疑。他们原本以为,只要他们一起施压,唐悠悠就会乖乖就范,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难缠。
“三叔,您说句话吧。”唐悠悠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唐三叔,眼中带着一丝希冀。她知道,唐三叔虽然迂腐古板,但为人还算公正,只要他能站在她这边,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唐三叔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幕,又看了看唐悠悠那张疲惫的脸,心中不禁一阵感叹。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唐二爷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三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唐二爷压低声音,威胁道,“我们这么多人,可都指望着你呢!”
唐三叔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看了看唐悠悠,又看了看唐二爷,最终还是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说道:“悠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