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司竞走近了,我才发现他这会儿的模样有些吓人,手臂处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可流的血却几乎染红了半只袖子。
“傅学长,你……你没事儿吧?”
只不过,傅司竞这会儿像是没有听见我说话似得,他的视线将我头上到下扫了一遍,好大一会儿,我才察觉到他原本紧绷的身体缓缓地松弛了下来。
“傅少!”
而就在这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传了过来,“你说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只见林瑾虞医生站着医院门口,皱着眉头朝这边走来,“我刚要给你打电话说你战友已经没事了,你偏偏不接电话……”
“战友?”一旁的林曦满脸懵地眨了眨眼。
“嗯。”林瑾虞抬手碰了碰鼻梁,“他的战友突然出了点儿事,我前脚给他打完电话,他后脚就急匆匆地往这里赶……后来发现没事儿了,我还想给他打个电话保平安,结果这位大爷不接电话了。”
傅司竞抿了抿唇,沉声道,“出来的太急,手机摔了。”
林瑾虞挑眉,“胳膊呢?”
傅司竞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嗓音淡淡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林瑾虞直接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我跟林曦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绕,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也知道那个‘战友’应该对傅司竞而言很重要,否则,一贯镇定自若的他不会这般自乱阵脚。
“你的伤口没事儿吧?要不要我让小护士给你清理一下?”
傅司竞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伤口,“不用。”
原本我还以为傅司竞会跟着林瑾虞去探望一下他的战友,哪成想,听到战友没事儿后,他便离开了,直把我和林曦搞得满头雾水。
也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傅少今天有点儿反常啊。”回程的路上,林曦忍不住跟我分析,“你说他不在乎那个战友吧,他那一身狼狈可不是装的,可你若是说他在乎吧,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我跟着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些奇怪。”
林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我咧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你说那个战友该不会是傅少的相好吧?”
“……”
我一脸的哭笑不得,“你别胡说……”
可林曦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脸激动道,“我从来都没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倒是一直不缺男人……”
“这样一来可就合理了!”林曦越说越兴奋,“这傅少八成是喜欢男人。”
“……”
只不过,很快林曦的话题一转,“不对啊,这傅少不是喜欢你的吗?那应该不是gay啊,难不成是个双?”
“曦曦……”我真是服了林曦的脑洞了。
林曦冲着我咧嘴一笑,“怎么样?有没有开心一点儿?”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逗我开心。
“我没事儿。”我笑着看向林曦,“其实,我也不想流掉这个孩子。”
都说母子连心。
哪怕他就只在我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却已经让我对他的存在产生了羁绊……
又怎么可能轻易割舍?
林曦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宝宝放心,干妈会帮你照顾好你.妈妈的,你也要乖乖的哦!”
我笑了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生下宝宝。
现在、以后,都不会后悔。
……
或许是孕周大了的缘故,我变得尤其容易疲劳和嗜睡。
从医院到家的这点距离,我不知不觉地就睡了一觉,等到林曦喊我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是不是累了?好好回去睡一觉吧。”
“嗯。”我点了点头。
因为今天要去办离婚手续,所以我特意请了一天的假。
只是如今也才刚用了半天而已,剩下的半天正好拿来睡觉。
等送走林曦后,我便直接上了楼。
只是在准备开门的时候,对面的房门突然推开。
“傅学长?你……”
我正疑惑傅司竞怎么这个时间在家的时候,视线却不由得落在他的手臂的伤口上。
“你伤口没擦药吗?”我微微蹙了蹙眉,有些担忧道,“这样容易滋生细菌,伤口感染。”
傅司竞却全然不在乎地垂眸扫了一眼,“没事儿,小伤而已。”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想着上次傅司竞给我买的药还没有用完,当即开口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原本我以为傅司竞会不耐烦,可没想到等我拿着药箱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门口等着。
“那就麻烦小学妹了。”傅司竞微微勾了勾唇,然后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间,“不介意来我家处理吧。”
“好。”
原本我以为对面的两个户型会差不多,只是,等推门进了房间,我才发现傅司竞住的地方要比我的要大得多。
而且,客厅是那种整片的落地玻璃,从这里看过去是一大片湿地公园,不远处甚至还能看见京都第一高楼的标志性建筑。
四面的视野都是极好,如临云端。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往四周望去,竟恍惚地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虽然我之前就知道这个小区属于富人区,也觉得自己住的两百多平的面积已经够奢侈的了,却没想到傅司竞的房间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喝点儿水。”
就在这时,傅司竞给我倒了杯水放在了我面前。
我连忙道谢,见他也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这才抿了抿唇,“那我开始了?”
傅司竞挽了挽袖口,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以及胳膊上的伤口,然后就这样侧眸看着我。
我连忙从药箱中拿出消毒棉棒,然后沾了沾碘伏,开始给他手臂上的伤口消毒。
“上午去民政局办完离婚手续了吧?”
我下意识地抬眸,却一下子对上了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我连忙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嗯,都办完了,一个月之后,如果顾廷在这期间不撤销的话,离婚证就生效了。”
傅司竞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鼻腔随之哼出一声笑,轻柔又缱绻,偏生又带着几分慵懒随意,嗓音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那这样的话,是不是该轮到你报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