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族后续事宜有林将军处理,俞昭刚到西大陆不想立马返回,索性跟着安折夕去了司寇皇宫。
他也想知道西大陆为什么如此受外陆人青睐,实力差是一方面,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风险同样不小,还是有那么多势力趋之若鹜明显不正常。
羽姜前往被司寇洛占领的如疏郡,楚京墨负责说服银月族不发动对西大陆的战斗,其他人也都各有各自要前往的地方,回司寇皇城的居然只剩下安折夕扶崖外添一个俞昭,以及他的手下。
俞昭眉眼弯弯,“劳烦安姑娘了。”
“架都打过了,再装良善就不用了吧。”安折夕皮笑肉不笑,楼中阁把俞昭的危险系数调到最高级是有原因的,凭这个捉摸不透且毫不要脸的性格就能名列前茅。
说的跟他们两个关系多好似的。
“你这就没意思了。”俞昭跟没感受到她的情绪似的,神情依旧自在,“大敌当前,私人恩怨微不足道,我又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
安折夕:“……”呵,他要是把外陆势力当大敌,会现在才赶过来?不如直接说他不在意西大陆罢了,这些人的安危与他无关。
“这话骗骗别人就行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俞昭的手下听得心惊胆战,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他们少主脾性真的能用阴晴不定来形容,面上带着笑意就能把刀捅进对方胸膛,这样同他说话死于他手的亡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因为他们少主向来不屑出手,都是吩咐他们。
在一众紧张的视线中,俞昭并没有掏出刀,深邃的眼底笑意微浅,“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啊。”
安折夕白眼都懒得翻。
一路有惊无险,倒是遇到了不长眼的外陆人,俞族人率先出击,他们摸不准俞昭的心思,不能擅自护住安折夕,又不敢放任她自生自灭,纠结的心都打卷了。
好在他们没多久就发现对方实力不比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低,自保完全没问题,才免了继续心肌梗塞的纠结下去。
司寇繁负手站在皇宫前,一身明黄龙袍,威严稳重,短短时间就以强大的魄力掌控司寇,守门的士兵低头不敢直视龙颜,也就没看到对方一瞬间亮起的眼睛。
像是终于鲜活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这趟行程感觉如何?”时间并不长,形势恶劣,再见也如隔山水。
安折夕在他不远处站定,上下看着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恭喜,得偿所愿。”
那个位置,他终究还是走到了,司寇繁弯弯眼睛,“多谢。”
好像等了许久她这一声祝贺似的,说来也确实该等,否则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是谁还不一定,他兴许早就死在争权的这场洪流中了。
俞昭饶有兴致地眯了眯眼,西大陆的消息会定时送到他手上,两朝的变故他一清二楚,只是没有亲身体验,总有消息有些疏漏,例如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感,尤其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
“叙旧完了?”他声音带笑,不知道安折夕若是发觉,会怎么看待这位她亲自挑选出来的司寇守护者。
司寇繁换上无懈可击的帝王面具,“听闻楚少主同行,朕早就命人备好宫殿和上等膳食,这一路风波不断,楚少主可先行休息。”
“唔,当然好。”只要说出口,俞昭就不愁自己不知道。
御书房的门紧紧关上,里面侍奉的人一个没留,外面还有一队神衣卫守着。
“你……”司寇繁刚要说话,被安折夕制止,“等一下。”
一个圆球浮现在她手上,慢慢飘到空中,柔和的光将半个御书房笼罩在内。
“这是什么?”司寇繁不解。
“一个简单的小阵法。”普通阵法阻挡不了有心窥探的人,加上青雾之力就不一样了,或者说任何东西加上青雾之力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吧。”
远处的宫殿里,俞昭半靠在椅子上,轻啧了声。
“你还记得法战佛莲吗?”
当然不会忘,元气大伤后现在还半死不活地躺在青雾空间中,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当时我们都没有多想,父皇临终前才把真相告知于我。”
根本不是什么空间秘境,而是在一场旷世之战中,他们站对了方,获胜后被赠与的。
“没错,就是羲月大帝,对战的双方都是人族,我父皇至今也不知另一方是何人,但他告诉我琼渊意外卷进那场战斗中,损伤惨重人才凋零,为表歉意保证琼渊不被覆灭,羲月大帝留下过一笔惊人财富。”
安折夕慢慢站直身体,“位置呢?”
“不清楚。”司寇繁轻轻叹气,“连里面有什么父皇都不清楚,开启方法同样无从所知。”
这笔财富说大不大,毕竟不知道是什么就算打开可能也于现状无济于事,却是他们现在能抓住的为数不多的救命稻草。
安折夕太阳穴蹦了蹦,“你让我好好想想。”
留给琼渊的活路不多,这笔财富无疑是个契机,若是能利用好,说不定能柳暗花明。
这些日子司寇繁一直为这个烦心,若是未曾得知,穷途末路还能说是命数,有一线生机没有抓到是要悔恨终生的。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些是该他自己忧心的,“先去休息。”
他露出一个笑容,“被洪流挟裹至此,已是命运考验,纵使无力回天,过错也不在你。”可以在他,在司寇历任皇帝,唯独为此奔波竭虑的安折夕不该有压力。
司寇繁继位时间短,后宫空虚,大臣上谏扩充后宫均被驳回,先皇的妃子殉葬守陵,只有一小部分还留在宫内,一路走过去,十分空荡。
沈凭澜走在安折夕前面给她带路,神色平淡中带着忧色,“但凭西大陆的实力已无力回天,司寇未雨绸缪做的太差了。”
数万生命横在眼前,没人能不忧心忡忡。
交到司寇繁手上,已经风雨飘摇,甚至很早之前就已力不从心,却一直无法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