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苏颂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强劲有力，给人一种可以全身心依赖他的感觉。
短短三个字，却如千斤重的锤子一下一下敲击着宋景天的心脏。宋景天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值得被人如此对待的人，而苏颂的话，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颂哥，走吧。”宋景天笑着说，这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没有了刚刚的勉强。
苏颂看见他笑，自己也笑了起来，“好。”
两人顺着街道走下去，越靠近城主府的那片区域，苏颂看到被雾气笼罩的人就越多。
两人看了一圈周围，决定在一个茶楼的包间盯着城主府的动向，好巧不巧这个包间是方烨他们之前待的，这边的视野最清晰。
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林川百无聊赖的在房间内放空自己，“啧……连话本都没有的看，无聊到快发霉了……”林川“啧”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转念一想虽然无聊但是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啊，还管吃喝。这么一想林川又乐观了，趴在桌子无聊的拿手指画圈圈，转头看到了透着光亮的窗户。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林川的脑海里形成，“门开不了，那窗……”
林川是个行动派，当下就走到了窗边。伸手过去一拉，“开了！没想到啊，寂夜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林川当即就兴奋的爬上窗台翻了出去，还差点崴了脚，“这法力用久了，一时间居然还不习惯了。”林川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呢喃道。
出来之后的林川犯难了，他不认路啊。左右看了看决定往左边走，鬼鬼祟祟的走了一路都没发现有什么人走动，“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有人巡逻的吗？”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林川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快速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还听到了两人交谈的声音，“阵法完好，不过我们好像被正道的修仙者盯上了。
我出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应该是那天晚上闯城主府的那波人，要不要把他们都杀了？”
说话的正是方烨跟丢了的蒙面人。
“不用，只要他们没有威胁我们的计划就不用管。
只要再等二十天……这种日子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候你就自由了。”寂夜说道。
林川听到他们的谈话心惊了一瞬，缩在柱子后面不敢动弹，屏息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誓死追随您！”蒙面人掷地有声的说道。
“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离我越远越好。”寂夜望着凉亭外面的梨花树，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道。
“我不在意，命是您救的就当是报答您的恩情了。世上已无我牵挂之人，离开了您也不知还能去干什么了。”蒙面人说。
“王蒙，你可知我现在是在做什么？”寂夜问道。
“不知。”
”我与上古魔神做了一个交易，也就是你们现在所说的魔尊。我放他出来，他复活我弟弟。
我与弟弟原是上界的闲散仙者，但因为一些事情，我堕为了魔修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我还要把能毁天灭地的魔尊放出来，这样的人你还要跟吗？”寂夜给了他选择。
寂夜把这些说出来，是因为他不想王蒙做出错误的选择。不要因他之过而丧命，他手上的血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添更多。
“跟！我早就知道了您与我们这些魔修不一样，一般堕魔了的人是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生死的，但是您不一样。
您虽然堕魔了，但心却没有，您还是会在意他人的生死。
在魔修中可是独一份儿的！”王蒙笑道。
林川在柱子后面听得入神，心中对寂夜的看法悄然发生了变化。
寂夜听着他的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不过是我心里仅存的一些良善罢了，倒是被你说的像什么大善人一样。
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面具下的脸没什么表情，仿佛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王蒙却并不这么认为，虽然他堕魔了，但是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想救下这些人，这个地方的魔修哪个不是受了他的恩惠的。
他好像真的跟魔修搭不上边，行事仍然像个修仙者，“大人，只要我王蒙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一直追随您。”
寂夜沉默片刻，轻叹一声，“你既如此执着，我也不再劝你。但日后若有危险，你定要先保自己性命。”
寂夜还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堕魔之后他才发现许多魔修根本没有害过人，只不过是世道不公阴差阳错之下才成魔修的。
可一旦成为魔修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辩驳不了半句。
此时，躲在柱子后的林川心中思绪万千。他没想到寂夜竟有如此复杂的过程和目的。可是这也不是他残害那些无辜之人的理由，这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算他本性善良又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间的谈话早已结束。林川从一开始的靠在柱子后面到蹲着，脑子还在想着寂夜的事。
“偷听的如何？”忽然脑袋上方传来了寂夜的声音。
林川被吓了一跳，脑袋往后一靠撞到了柱子上，疼的他“嗷”了一声。内心在想这毫无防备的一撞怕是要轻微脑震荡了吧？
捂着脑袋抬头对上了寂夜的眼睛，讪讪道：“我……我说我刚来你信吗？”
“你猜我信不信？”寂夜就这么盯着他说道。
林川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揉了揉撞疼的脑袋，“好吧，我确实听完了。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呢？”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不是让你好好待在房间，你怎么出来的？”寂夜没什么表情的问道。
就仿佛毫不在意他为什么会偷跑出来，也不在意他听到了什么，好像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林川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从他被带到这里，再到现在寂夜的转变太快了，比多变的天气还难琢磨。
“你不想杀了我吗？我偷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唉。”林川疑惑的说道。
“你对我的计划构不成威胁，况且留着你或许还有用，你的师兄们现在正在到处找你呢。”寂夜说道。
林川现在这样根本逃不出去，也就影响不到他的要做的事。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见寂夜越过他往前走，林川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