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海蓝身上穿的,是顾明珠给她挑的白色流苏时尚连衣裙。
腰际半镂空设计,若隐若现的腰肢,恰到好处的性感。
景临深的手指,刚好落在那截镂空设计处。
大概是经常锻炼的缘故,他的指腹略显粗粝。
“小心点儿!”低沉的嗓音,带着揶揄意味,在她耳旁响起,温热的气息勾缠着,“这么大个人,走路还摔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投怀送抱!”
指腹带着灼热的温度,似漫不经意地划过细嫩的肌肤,引得鹿海蓝的神经忍不住轻颤。
像细微电流游走,一股从腰际往上窜,一股从耳侧往下游走,在她胸口处交汇,悄无声息地碰撞出火花,点燃加速了心跳速度。
明知是意外,可每次和景临深肢体接触,她都莫名慌乱失措。
勉强重新站稳的鹿海蓝,只觉得一颗心,几乎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她咬着唇,快速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和景临深的距离,声音淡淡的:“你别误会,就好了!”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过更加亲密的距离。
上一次,她虽喝醉记不清细节,可身体感觉却一直残存着记忆中。
怎么都驱散不尽。
脸颊滚烫,鹿海蓝莫名一阵心虚,却强迫自己保持淡定的模样。
“你去选房间,我先回房休息了!”
她扬眉扫了景临深一眼,声音清冷,漠然的转身,后背挺得笔直,转身上楼。
只是,手脚似不怎么听使唤,竟乱了节奏同手同脚,依稀间听到身后的景临深发出“嗤”的笑声,更是乱得差点儿绊倒自己。
回到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鹿海蓝却忍不住一阵懊恼。
明明是景临深吓到她,害她摔倒还占她便宜,可她这般落荒而逃,倒像是心虚一般。
难道,身体的本能反应,当真就这般无法自控?
转念想到奶奶住院,鹿海蓝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之前检查,医生就说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情绪稳定,万万受不得刺激。
景氏旁支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能把奶奶气到住院。
上次家宴,景临深对景远卓发难,鹿海蓝便猜到,景临深会有动作。
没想到,景临深这么快,不到十天就折了旁支大部分羽翼。
也不知除了明面上的,暗中还做了什么。
只是,没有一并除掉景远卓,以景远卓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旁支故意到景园闹事,把奶奶气到住院,只是开始。
从前的暗斗,如今摆到明面来。
景远卓背水一战,只会更加没了顾忌。
景临深不是善茬,也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应对。
想让奶奶安心修养,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鹿海蓝脑子乱糟糟的,翻来覆去好久,直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起床时,难免晚了些。
等她下楼时,顾明珠、顾瑾安和景临深已经坐在餐桌前。
大概是换了环境没休息好,起床气发作,景临深的脸色不大好看,周身一股子低气压,令人望而生畏。
这栋别墅,是顾瑾安临时从朋友处借来的。
别墅没有请佣人。
这几天的早餐,一直由唯一会做饭的鹿海蓝负责,午餐和晚餐都在外面解决。
看到餐桌上摆着烤好的吐司,煎得金黄的太阳蛋和牛奶,甚至还有洗好摆盘的水果时,鹿海蓝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毕竟,顾明珠和顾瑾安,是给水果削皮都会出意外的人。
至于景临深,更不可能。
他比顾瑾安更有纨绔公子哥气质,根本不像会下厨做早餐的人。
何况,这么多年,景临深十指不沾阳春水,鹿海蓝从没有见过他下厨。
大概,是暗卫帮忙做的早餐吧。
给景临深做暗卫,还得精通厨艺,也实属不易了些!
和顾明珠、顾瑾安打了声招呼,鹿海蓝顺便朝景临深点了点头,也不管他看没看见,抬步朝摆着早餐的空位走去。
顾明珠旁边,也在景临深对面。
担心对上景临深不善的脸会消化不良,鹿海蓝下意识错开视线。
看着她安静落座,准备用餐,顾明珠侧过头,一脸紧张地盯着她。
鹿海蓝不知所以然,低头咬了口鸡蛋,动作微顿,又若无其事地喝了口牛奶。
下一秒,她差点儿把牛奶喷了出去。
鸡蛋是甜的。
牛奶是咸的。
难怪顾明珠和顾瑾安面前的早餐,都没怎么动。
景临深面无表情地开口:“不好吃,就别吃了!”
鹿海蓝犹豫了下,不想浪费,也担心景临深为难可怜的暗卫,还是咬牙将风味独特的早餐,吃了下去。
一旁的顾明珠和顾瑾安见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着开动。
不知是不是错觉,待鹿海蓝吃完早餐,景临深周身骇人低气压,似缓解了许多。
吃完早餐,鹿海蓝一如既往,主动起身收拾餐具。
景临深打量着她熟悉而习惯自若的动作,眉心微皱,目光随即移到顾瑾安身上,目光幽暗,意味不明。
顾瑾安骤然像被人揪住了小辫子,头皮发麻,忙起身从鹿海蓝手里抢活:“我来吧。”
鹿海蓝想到第一天顾瑾安洗碗打碎盘碟,她和顾明珠不得不去找同款补回来,婉拒了他的好意。
“你昨晚喝多了,还是好好休息。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
顾瑾安知道鹿海蓝拒绝他的原因,心虚地说:“我会小心的。”
他反常的坚持,让鹿海蓝觉得不对劲。
这几天,顾瑾安对她做早餐、洗碗都习惯了,怎么会忽然和她抢,还这么坚持?
越想,她便越觉得不对。
几乎是下意识扭头看向景临深,却见他拿着财经报纸看新闻,似乎压根都没关注谁洗碗的问题。
“真的不用。”鹿海蓝压低声音,主动说,“你不如带明珠出去,好好谈谈!”
一早上,顾明珠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瑾安。
对他的态度,冷淡得堪比陌生人。
顾明珠性子大方,并不是爱计较的人。
想来,顾瑾安昨晚的举动,真正惹她生气了。
顾瑾安如释重负,和鹿海蓝道谢,也不管顾明珠愿不愿意,拉着她就出了门。
别墅里,就剩下鹿海蓝和景临深两个人。
鹿海蓝熟练地洗碗,顺带把厨房收拾干净,解开围裙转身,却发现景临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口。
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眼神复杂,欲言又止,让鹿海蓝看不懂,却直觉不安。
鹿海蓝避开他的目光,垂眸问:“今天,我要做什么?”
她的视线,不经意略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背。
景临深右手手背上,有几处泛红的可疑红点,像是下厨时被油渍烫到的痕迹。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倏然闯入脑海,鹿海蓝错愕抬头,惊诧地看向景临深。
早餐,莫不是他做的?
光是猜测,都让鹿海蓝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天下红雨。
可若非如此,他手上的伤,又从何而来?
景临深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目光中多了分审视的意味。
察觉到他眉头逐渐皱起,鹿海蓝也打量着自己。
天蓝衬衣搭配白色西裤,简单雅致,并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我的穿着,有问题?”
不知道景临深今天到底有什么安排,见他神情不对,鹿海蓝主动问。
景临深挑眉,似随意地开口:“这身,不适合参加晚宴。”
鹿海蓝反应过来,意外极了:“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参加晚宴?”
景临深没有否认,随意地问:“你有合适晚宴的礼服吗?”
鹿海蓝在脑子里把衣柜里的衣服过了一遍,随即摇头。
那些衣服,并没有适合晚宴穿的。
她果断地说:“我一会儿去买。”
景临深扫视着她,不容拒绝地开口:“我带你去。”
语气分明是不相信她的眼光,怕她挑的礼服不合适,丢了他的面子。
鹿海蓝咬唇,压下心底的不情愿,勉强应了声:“好。”
一切都是为了奶奶。
否则,她穿什么,才不要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