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请陛下,赐臣一纸休书!”
“休书?”乾帝疑惑。
“正是!”
萧云擎淡淡地说道:“臣请陛下赐书,休妻孙氏。”
好个无耻小儿!
朕才刚刚赐封镇国公,他便要休了发妻?
“你……”眸光冰冷地盯着萧云擎,乾帝不带半点感情地问道:“想休了自己的发妻?”
“不错,臣的发妻孙氏……”
“赵瑾!”
不等萧云擎说完,乾帝暴怒,起身拂袖:“带人将他给朕拖出去,朕不想再看到这等薄情寡义之徒!”
薄情寡义!?
难道……陛下并不知晓,那陈威求赐婚的对象就是孙婷婷?
赵瑾复杂地看了萧云擎一眼,摇头叹息:“国公爷,这次,你失言了。”
说着,示意左右禁军上前。
肩膀一抖,萧云擎挣开禁军束缚。
“放肆!”
赵瑾厉声怒叱:“萧家六郎,你敢抗旨,要造反吗!?”
乾帝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萧云擎。
“陛下!”
萧云擎朗声道:“您可知,您当初为那威远将军长子赐婚对象是何人?”
“你是在质问朕吗?”乾帝的声音冰冷似寒渊。
“臣不敢!”
萧云擎不卑不亢:“臣只是要告知陛下实情,若陛下在听完后仍认为臣有罪,臣愿舍弃一切封爵,自贬为庶民!”
庶民?
难道……这其中当真有什么朕所不知的隐情?
乾帝沉声:“讲!”
“陛下,您为威远将军长子所赐婚对象,正是臣的发妻,孙氏女!”
“现孙家人已应允了这门婚事,且此女整日与那陈威同进同出、行如一人,丝毫不避讳旁人行亲热之举。”
“此等不守妇德之人,臣欲休她,可有罪!?”
可有罪!
面对乾帝,萧云擎发出如此叱问,实乃大不敬。
乾帝面若寒霜,不发一言。
而萧云擎则昂首与乾帝对视,毫不退让。
沉闷的气氛笼罩在御书房内,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
乾帝不带半点感情地开口道:“这件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若属实,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臣,叩谢陛下!”
躬身拱手,萧云擎转身离去。
才来到宫门外,他就遇见了上报完公务的陈震。
这小儿,还在傻等?凭你区区一介平民,等到天黑又能如何!
心中冷笑,面上陈震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六郎,可还记得陈叔?”
这人……陈震?
见萧云擎不说话,陈震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强笑道:“六郎这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当年阴山一战,你父兄虽皆殒命,但他们也依靠自己的献身,为陈叔所部争取到足够时间,这才给了你陈叔大破北冥的机会。”
“念此情分,陈叔绝不会弃你于不顾,若有什么需要六郎大可直言,陈叔我……”
看着对方那如同陈威一般小人得志的嘴脸,萧云擎冷笑,理都不理他便抬步离去。
“好个狂妄小儿!”
被晾在原地,陈震下不来台,咬牙怒骂。
“人都说这萧家六郎痴傻,果真如此,竟连陈将军都不认得。”
“陈兄,此等不识好歹的小儿,不必与他一般计较,这萧家啊……算是完了!”
几名同僚上前,你一言我一语。
陈震随口附和,暗恨。
狂妄小儿,原本还打算只给你一个教训,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休要怪我陈震不念旧情了!
“几位,我这临时还有点事。”陈震拱手敷衍,辞别后登上马车。
“去孙家!”
马车摇摇晃晃起程,直奔孙府。
“陈将军!您怎么也不提前让人知会一声,我们夫妻……”
孙泰夫妇受宠若惊,谄媚无比地迎出了大门,好似仆人伺候着面色阴沉的陈震一路走入府中。
以客之身,陈震端坐主位倒也没感觉有丝毫不妥。
他乃堂堂正三品威远将军,如今圣眷正隆。
而主家孙泰不过区区六品,二者身份地位犹如云泥。
待几人落座。
陈震品了一口清茶,这才冷声道:“那萧家小儿出去了,你们二人可知?”
孙泰夫妻对视,面有尴尬:“这个,我们……”
“他去了皇宫!”
什么!?
见陈震这么说,孙泰险些跳起来。
他抬起半个屁股失声道:“将军大人,您是说,那小儿去了皇宫?他……他莫非要求见陛下!?”
孙夫人同样被吓坏了。
她面色苍白如纸,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萧云擎虽痴傻,但却是萧家唯一子嗣,若得见陛下,而陛下又念及萧家往昔功勋让他承袭了镇远侯之爵,那他的地位可就在咱们之上了!”
看着孙泰夫妻手足无措的样子,陈震不屑冷哼,闷声道:“他无品无爵,一直都被禁军阻拦在宫门外,老夫亲眼所见。”
虽是大喘气,但孙泰夫妻却不敢怪罪,反而是安心的拍了拍胸口长叹:“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那小儿痴傻症虽有缓解,但却不知尊卑礼法,区区平民还妄想入宫面圣?禁军就是太客气,就应该打断他一条腿,给他涨涨教训!”
孙夫人阴恻恻的诅咒,并未让陈震感到丝毫快慰。
冷哼一声,陈震道:“但他始终都是萧家唯一子嗣。”
“老夫虽已通报军部,且征得上官应允调他入玄甲军,但有这么一层身份在,始终都是个隐患。”
微微一顿,陈震抬首看向夫妻二人,阴戾地说道:“威儿与婷婷的婚事,暂且推迟……”
“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
孙夫人急了:“将军大人,婷婷现已怀有少将军骨肉,这肚子眼瞅着一天天就要大了起来,若婚期推延……”
“愚蠢!”
怒骂一声,陈震冷声道:“待那小儿回来,老夫便直接将他丢到玄甲军内,让他做最苦、最累的差事。”
“婷婷这边你们只管让她安心养胎,只待孩子降世,老夫便会想个办法让他横死在军营内。”
“只要他死了,那婷婷的孩子就是镇远侯府唯一血脉,这爵位自然也只能由这孩子来继承。”
“届时……”
话还没说完,一仆人来报。
“老爷、夫人,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