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红也出生在农村,比刘二彪所在的象牙山更偏僻。父亲病逝,家里没了顶梁柱,她在上学的年纪就辍学回家了,如今的家就剩下母亲一人。
躺在刘二彪怀里,苏玉红问:“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刘二彪抚摸着她光滑的肩说:“怎么可能,我还是个孤儿呢,父母双亡,没爹没娘的,你别多想。”
苏玉红又撒起娇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睡不着…”
“好吧,我也睡不着,从前呐,有个猪…”
嘴里讲着现编的故事,苏玉红却听的津津有味,她睡了,刘二彪自己也睡了。
腊月二十七,刘二彪给几个员工一人给了两百块钱的红包,然后算放假了,将宋晓峰送到他家门口,刘二彪拉着自己买来的年货回到村里。
到了村口,便已经能提前感受到过年的气氛。
天已经黑了,能看到远处稀稀疏疏的红灯笼,偶尔有调皮的孩子放个响炮,打破宁静的夜晚。
一个人的年也是年,也照样得过,而且要过的红红火火。为了过这个年,为了看春晚,刘二彪特意买了一台电视回来。
村里虽然通了网,可找不到能看电视的入口,网速慢的要死,不能看春晚的年还是年吗?
刘二彪将电视安装完毕,苏玉红又打来电话。
“哥,我们一起过年吧?”
孤孤零零的日子,确实应该有个人陪伴,可刘二彪还是拒绝了苏玉红的邀请。
“回家去吧,陪着我做什么?去陪陪你妈,她也是一个人,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准备好了年货等着你呢,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年,没事的。”
“可是哥我想陪你过年?”
“我也很想你,但我不能这么自私,你想过没有,你要是不回家,她该有多难过 。”
“可是哥…”
“别可是了,回家过年吧,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成,记得回去的时候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嗯。”
刘二彪挂了电话,继续看着电视里的广告,刘亚丽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说自己想要跟着刘二彪来象牙山玩,不出意外的还是被他拒绝了。
刘二彪在心里告诫自己:我是一个渣男!
明明是一个渣男,为什么偏偏会有人喜欢?
大年三十,刘二彪给自己家门口贴上了春联,将自己从二手市场上淘来的音响放在院子里响了一天,自从自己打了王长贵,香秀没有给自己好脸色,像是见了仇人一样,就连谢大脚也不是怎么欢迎自己。
“咋滴,大脚婶,我打了长贵你心疼了?”
“要买东西就买,不买就走!”
“你也别稀罕一个王长贵了,你给我一千块钱,我给你介绍个好的,比他长贵强上一千倍。”
刘二彪正说着,后面传来咳嗽声,刘二彪一回头,见王长贵就站在谢大脚门口干咳着。
他其实心里也有一点难受,今日齐三太又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将王大拿来象牙山投资的事落实一下。
王长贵是不希望王大拿来的,因为他看了出来,王长贵对谢大脚有意思,他刚刚摆平了李福,可不一定能摆平王大拿,虽然他和谢大脚已经鬼混到了一起,可俩人没名没分的,说不得着快炖烂的鸭子哪天也就飞了。他不想失去谢大脚,却又不得不重视齐三太给的压力。
因为齐三太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要是真招商不力,他这个村主任就别当了!
刘二彪拿了一个打火机,从谢大脚商店出来,香秀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又回到了自己的卫生室里面。
香秀已经放假了,她这个班上的挺自由的,不用签到,也不用打卡,就连放假都是自己看着安排。
刘二彪走过去,看着踮起脚尖站在椅子上的香秀,出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香秀扭头道:“谁稀罕你帮忙?”
“别这样噻,我不就是打了你爹吗?至于跟我发这么大的火吗?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打的又不是你,还跟我生什么气?下来,我帮你贴。”
“不需要!”
香秀说完,就看见刘二彪转身离去,香秀不由的开口说道:“切,还跟我生气了,小心眼。”
刘二彪走远,王长贵对谢大脚说:“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谢大脚说:“还能说啥,你不都听见了吗?”
“你还别说,我还真怕他给你找个对象回来。”
长贵有感而发,心思在谢大脚和工作之间徘徊。
谢大脚指了指不关心的卫生室说:“他刚刚去了卫生室,会不会对香秀做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干啥啊?信不信我把他送局子里去,哪天要不是齐三太,他早就进去了!”
谢大脚用脑袋指了指说:“他现在牛了,整那么大个音响,成天的放歌,得费多少电啊?哎,长贵,你到底买不买东西,不买东西我可就关门了,一会儿吃完饭我还的扭秧歌去呢!”
“还整啥饭啊,家里都做好了一起吃呗!吃完了一起去。”
谢大脚说:“那多不好意思?”
“啥呀,添双筷子的事!不过大脚啊,我还有件事得麻烦你一下。”
“啥事你说!”
长贵在地上走了两步,开口说道:“那啥,香秀的事,他这不已经跟永强分了吗?我想着你给她物色一个对象。”
“就有一个现成的,我那侄儿李大国,就刘一水厂里那个,城里人,条件还可以!”
长贵想到李大国,不由得开口问:“这人我见过,能行吗?长的跟茄子似的,就一个厂里送货的。”
谢大脚打了长贵一拳。
“哪有你这么埋汰人的,送货的咋了,人家城里有房,还有车,啥叫长的跟茄子似的,你会不会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