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也无晴,天阴沉沉的,乌云汇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象牙山也罕见的风平浪静了,一切仿佛又变得和谐起来。
刘二彪从镇上抱来一条土狗,取名旺财。巴掌大的土狗,全身乌黑,没有一丝杂毛。
他最近又招了两个人,将宋晓峰换了下来,这家伙实在不适合在城里混,因为他是个路痴,巴掌大的开原,找不到地址不说,还经常性的迷路。
连续找了他两次,刘二彪就彻底放弃了。
宋晓峰一脸委屈的跑回来,对着刘二彪倾诉:“老板,我被人欺负了!那…那谢小梅太欺负人啦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委屈,让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还是谢小梅干了什么惨绝人寰,壕无人性的事情?
刘二彪不想问,也懒得去问。
看着两手空空的宋晓峰问:“盆子呢?”
“被谢小梅扔了,嗯……呜……”
那谢小梅真的就不是个人了,那可是宋晓峰吃饭的家伙。
你看,把孩子委屈的。
“成,一会儿我去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宋晓峰蹲在地上哭着,地上的旺财也在呜咽,一人一狗就这么相互对峙。
刘二彪离了家,到了谢大脚商店。
“你怎么来了,要点啥?”
谢大脚很开心,因为刘二彪和谢小梅的事终于有了眉目,她刚刚打过电话,谢小梅父亲似乎很满意,刘二彪隔三差五的跑,让老两口已经认定了这个女婿。
“有碗吗?”
看着谢大脚茫然,刘二彪又补充道:“人吃饭的碗!”
“没有,你要买得到镇上去,我这就一食杂店。”
刘二彪来到刘一水养殖场,谢小梅问:“你来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当然是为我的员工讨个公道了,你说你还是不是人,把人家碗都丢了!”
谢小梅不服气的说:“嘿,我的奶就是不给他,你能怎么着?一个大男人还哭上了,还要脸吗?”
“人家只不过想在这儿买点你们养殖场的牛奶,你不卖也就罢了,那可是他吃饭的盆。你这么做对吗?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有本事你冲我来!咋了,理亏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
“我什么我?你欺负人还有理了?”
“你…”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逼?我告诉你,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
怼人这种事,首先要的就是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只有对方无法开口,才有一个稳定的输出环境。
“你…”
“我问你,看他软弱可欺就欺负他,你还要脸吗?”
谢小梅被怼的哑口无言,他被刘二彪彻底气哭了,因为刘二彪不给她丝毫说话的机会让她连辩驳都找不到机会。
她曾是一个多么高傲的女人啊!
谢小梅跑着回到养殖场,这让刘一水见了,她拉住谢小梅问了一句,谁料谢小梅剥开他就走。
刘二彪也未料到是这个结果。一个人站在养殖场的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没一会儿的功夫,谢小梅走出来,端着一个盆子,里面盛着半盆鲜牛奶,她把盆子硬塞到刘二彪手里,然后转身就走了。
刘二彪想说一句对不起的话,她也没有给予机会。
端着半盆的奶回到家,将其交给宋晓峰,宋晓峰已经吃过了饭,这半盆奶就是给那小土狗的。
宋晓峰和旺财很亲近,或许是因为他俩都是外乡人的缘故了,在这个象牙山举目无亲。
这里只有一间房子,刘二彪让给了宋晓峰和旺财,他自己无地可去,只能在厂房里支了一张床。
每当夜晚降临,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偌大的厂房里,电热毯也不输那么舒服了,总也会感到寂寞空虚和冷。
夜太过漫长,瞌睡就不够了,总是难以睡一个完完整整的觉,总是在天还未亮就起来。
刘二彪在车间忙着,机器的声音吵醒还在睡觉的宋晓峰他早起是第一件事就是喂狗,半盆奶,晚上喝一点,早上喝一点。等他将人和狗都喂完了,这才想着开门。
剩下的事情不用刘二彪了,年轻的小伙子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装车这种事情交给宋晓峰就行。
憋了两天的乌云终于忍不住了,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在空中摇曳着,落在田野落在山间,落在刚刚上冻的河面。
车轮碾碎了薄薄的冰面,留下清晰的车印,车上开着暖风,宋晓峰似乎昨夜睡得不好,正打着瞌睡。雪落地而化,在马路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刘二彪点了一支烟,他刚刚抽了两口,便接到了电话。
回了一句知道了,将半截烟头丢出窗外。
总以为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看来是想的太过天真。
车子驶进巷子,刘二彪看着自己的两个工人蹲在地上抽着烟。
库房的门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水洒了一地,这会儿还在往外面淌着,房子里几十个水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已经全部被毁掉,宋晓峰从睡梦中醒来,看着仓库里已经被毁掉的桶,大声嚷嚷着:“这谁干的,怎么这么缺德?”
“报警了没有?”
一个员工站出来说:“还没有,我们先给你家打了电话,等你来了在做处理。”
“嗯,先报警吧!一会儿我在这儿看着,你们把水卸到车上先去吧。”
刘二彪吩咐完,打了报警电话,出了这种事,报警是必要的。
过了一段时间,来了两个警察,拍了照片,了解了一下就走了,刘二彪让宋晓峰先看着,自己出去一趟。
中午的时候刘二彪约了李涛一起吃了个午饭,他把事儿给李涛说了一下,问他看有消息跟自己说一声。
“最大的可能还是同行,除了同行,我想不出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那你想怎么做?既然人没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就当破财免灾。”
“忍气吞声不是我的风格,再说,昨晚的人是带着刀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