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还在继续前行,刘二彪闲得无聊,便在包里取了一本书,书是上车前买的,里面讲述的都是无聊的故事,没什么营养,这还是刘二彪在一些成功秘籍的包围之下好不容易挑出来的。
车上是很无聊的,前后上下的四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各自睡着自己的觉。
天黑了,车窗外的灯火点点好似划过的流星,照的车厢里一闪一闪的,列车员过来收了垃圾,将窗帘拉上后扯着嗓子喊着让保管好自己的行李。刘二彪打开了床头灯,又看了一会儿书,不知道何时进入梦乡。待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是亮了的,车厢里又热闹了起来,对面下铺的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换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长的文文静静,身边还放着黑色一个小背包,包上挂着一串不知名的挂件,她抬头看了一眼刚刚睡醒的刘二彪,继续磕着她的瓜子。上铺的女人正坐在自己边上吃着早餐刘二彪往里面挪了一下,从女人身后钻出来低头寻找自己的鞋子,女人往靠窗挪了一下屁股,低头看着刘二彪从下面拉出一个包,拿出洗漱用的东西。
洗完脸,他才觉着自己精神好了许多,不似昨天那样迷迷糊糊的状态,从兜里摸出一支利群,点燃吸了一口。脸贴着车厢连接处的玻璃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色。
火车已经出了关,入眼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绿油油的苞米地,太阳升起,绿的发光,就在刘二彪看的出神的时候,手里的电话响了。刘二彪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这是一个极为熟悉的号,他闭着眼睛都能拨出来,四年的朝夕相处,又如何能变得陌生,只是手机已经没有了备注,只有一串光秃秃的数字。
刘二彪按下电话重新将手机装回兜里,刚刚弹掉烟灰,手机又响了。
“喂!”
“你就那么不想接我电话?”
那边说话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屏幕刘二彪依旧能听到她嘴里的寒意。
“不是分手了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是有钱人的大小姐,我是个啥?扶不上树的阿斗,门不当户不对的,配不上你啊!”
“你还在怨我了?我有错吗?让你留在魔都,你非的回你那穷乡僻壤去,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吃啥喝啥?我实在想不通那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求求你了!”
听着电话里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渐渐的化为哭声,刘二彪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的田野上,心硬如铁。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下午有个招聘会,你去看看!”
“对不起,我已经走了!”
刘二彪握着电话,那边的女人发了疯的骂道:“刘二彪你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
电话的声音很大,旁边的一对情侣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移过来,仿佛瞅着一个傻逼,女的甚至白了刘二彪一眼,好像她就是一个抛妻弃女的负心汉。
不是刘二彪王八蛋,而是有些想法太过天真,她是魔都土着,无法理解外地人在魔都的压力。天真的以为两个人相爱,一路的艰难险阻都会化作虚无。
回到铺位,那上铺的女人还没有走,她正翘起二郎腿拿着刘二彪的书看的津津有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只鞋挂在脚尖摇晃着。
感觉到刘二彪进来,女人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好像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合上书将屁股往里面挪了一下。
“你到哪里下?”
女人问。
“铁岭。你呢?”
“这么巧?我也是,我开原的。”
“那真是巧了,我象牙山的。”
“象牙山?在哪里?”
“松山!你没听说过?”
女人笑着说:“松山我知道,象牙山就不知道了,好像听说过这个地方。你是大学生?”
“是啊,刚刚毕业,姐你呢,出来玩的还是?”
“老公出轨离婚了,搁单位请了个假,出来散散心!”
真他妈巧了,老子怎么遇到的都是离了婚的女人。
“谁眼睛这么瞎啊?放着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要,还去外面鬼混。”
“哼,男人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女人瞪了刘二彪一眼刘二彪笑着道:“姐你瞪我干啥,我说的都是实话!”
“人老珠黄啦,哪比得过外面的小姑娘听话啊!”
女人叹息一声,又问道:“人家大学生毕业都往外面跑,你怎么回来了,家里给你安排好工作了?”
“没有!外面的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啊,与其给人做牛做马,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女人又瞪了刘二彪一眼,嫌弃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就你这态度,估计连媳妇都照不到。”
“这有啥的?大不了找个富婆,或者离异丧偶单身的。”
看着身边女人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刘二彪立马改口道:“姐,我这不是在说你啊!就一句玩笑话,你可千万别当真。”
女人冷哼一声,将挂在脚尖的鞋子踢在地上,抬腿作势欲踢,刘二彪一躲,女人将腿收了回来问道:“胆小鬼,放心吧,姐姐就是再找,也不会找你这样没出息的。”
她重新用脚尖勾回鞋子,好奇的问道:“你这大学四年,真没处一个?”
“分手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因为快到目的地了,女人也没有回上铺的意思,她直接起身将上铺的包拿了下来。
她拿起刘二彪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等包里电话响起,她迅速挂断,并在刘二彪手机里输上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她叫刘亚丽,一个极为普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