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跟前就大喊,
“你是谁家小孩,敢在这里打人?”
三妹哼哼两声,大人她照样可以打的。
棉娘反问:
“这些小混混是你们的孩子?刚才他们辱骂围攻我们两人,你们怎么不阻止?”
其中一个大婶大声道:
“刚才我们没看见!这大过年的,你们就打人,这是要欺负人吗?”
棉娘冷声道:
“你的意思是,你没看见,就表示没发生,是吧?”
大婶语塞,另一个妇人接口道:
“不管怎么样,这还在过年呢,你们不该打人。他们都是孩子,就算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也不应该就直接打人吧?”
棉娘面无表情,
“他们说话太难听,让人无法忍受。”
妇人不乐意道:
“一群孩子,说话怎么难听了?难听到要打人?你们这么点气量都没有吗?”
棉娘差点气乐,
“你的意思是说,你大度,你可以忍受是吧?好!他们说的是,要扒了我们的衣服,不然就要抢钱!听清楚了吧?好,只要你不介意这句话,你现在脱掉衣服,我可以任你们打回去。”
这群人愕然,看向他们的孩子,就见这些人垂头耷脑,一句不吭,知道对方没说假话。
棉娘又加上一句,
“如你们所说,看在过年的份上,我们留手了,要不然,就他们那副身板,缺胳膊断腿是必然的!你们有跟我吵嘴的功夫,不如多教教孩子!”
这些人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了,拉起自家孩子,有的还揍了几下,骂了几句,然后匆匆离去。
这些人都是张成龙唆使的,大过年的,棉娘也不想继续为难他们了。
张成龙也想偷偷离去,被棉娘一把揪住耳朵,再次摔在地上,厉声道:
“你知不知道,抢劫犯法?”
张成龙怒道:
“你敢打我,我告诉娘去!”
“看把你能的!”棉娘冷哼一声,一掌掴在他脸上,“你反正要告状么,那就再加几掌,你一起去告好了!小小年纪,就想抢劫,你是嫌自己命长吧?”
张成龙犟着脖子,
“你不是我娘的女儿吗,这不算抢劫!”
棉娘差点气笑,
“行!你有种,专挑自己人抢是吧?三妹,他还想挨揍,你来成全他吧!”
“哈哈!好勒!”
三妹快乐一蹦,一步就窜到跟前,揪起张成龙,
“小子,刚才没打好,咱们继续吧!”
说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一拳头照着面门揍了下去。
张成龙被揍得眼冒金花,怒了,
“你以为老子真怕你啊!”
怒气值充满,顾不上疼痛了,也不讲章法了,开始乱打乱踢。
三妹也怒,
“你敢在我面前充老子,我打不死你!”
两人很快厮打成一团,不过很显然,这是单方面的殴打。
张成龙鼻青脸肿,气喘吁吁,三妹才住了手,叉着腰,道:
“没用的东西!服气了不?”
张成龙哼了一声,“我没练好,等我练好了,绝对能打败你!”
小子还有点倔。
棉娘冷笑道:
“你的对手会乖乖等着你,等你练好了再打?你想什么呢?你脸大些啊?一点本事没有,还想要做坏事,还交了一些狐朋狗友,也就是我,换作别人,把你腿打断,跟你爹一样,一辈子躺在床上!”
张成龙一甩手,怒道:
“你还提我爹!我爹的腿不就是你们打断的吗?”
棉娘嗤笑一声,
“你爹的腿,不是我们打断的,那算他自己倒霉!再说了,我就算打断你爹的腿,那一点不过分!你爹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断了腿吗?”
张成龙沉默了一下,他爹断了腿,他听过好几种说法,但除了他本人的说法外,其它说法好像都不光彩。
他不想继续纠结这件事,便喝骂道:
“你们滚!不肯给钱就快点滚,我家也没饭给你们吃!”
棉娘的怒气再次上涌。
这特么都快成老混子了啊!
左说不通,右说不通,就是要混账到底。
三妹也气,再次给了他几脚。
“从今天开始,我们只要有空,就会来你家!但凡见到或者听到你还是这么混账,就打!”
棉娘咬牙切齿,这不看紧点,这小子真要变坏了,长大了不知会怎么作恶。
张成龙一惊,撒腿就跑。
“滚,你们滚!不准上我家!”
棉娘和三妹齐声叹气,摇头。
……
游方元回到酒肆,发现宋兴宁不在桌前,刚想去问店小二,宋兴宁从酒肆后门进来了。
“宋兄,你刚才去哪儿了?”游方元问。
宋兴宁笑了笑,
“一时内急,去了趟茅房。游兄,刚才见到谁了?”
游方元有些疑惑,之前看向窗外时,宋兴宁明明也看了的,他应该认识棉娘,可这会怎么又这么问呢?
他哪里知道,宋兴宁不久前还在盛家挨了一脚,根本不想再与盛家的人发生任何交集。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要显得自己光明磊落。要不然,游方元匆匆跑出去一趟,自己却不闻不问,那也太不合情理了。
“是盛家的棉娘和佳慧。游兄认识吗?”游方元故意问了一句。
宋兴宁神色如常,慢慢说道:
“自然认识的。你不是曾说过,棉娘救过你嘛。不过,盛家在我们附近,日子是过得最好的,她们难免心气稍高,对在下这等穷酸,一向是没好话的。游兄若是听到她们编排在下,也不足为奇。”
这句话,他说的很慢,仔细在脑子里斟酌了一番,才讲出来。他既要证明自己无辜,又要打压盛家人的声誉,还要注意不过分不刻意,还要不引起游方元的怀疑。因为棉娘和盛三妹可能会说一些对他不利的话,他得提前打个预防。
游方元何等阅历,听出了他话中的谨慎。
心中微沉。
你是不知道,对方不是编排你,那是直接揭你的老底啊!
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哪个说得是真。
但他倾向于棉娘一些,不是因为棉娘救醒过他,而是因为他与棉娘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纠葛。
而他与宋兴宁呢?
就很难说……
“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聊了几句家常,嗬嗬,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