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爬虫吱吱叫了几声,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爬出来。
[你身上的气息和那位好像……]
苏愉卿眸光微动,走到小爬虫面前蹲下,猝不及防瞧见它下意识地便想要往墙缝儿里钻,却不曾想一头撞在坚硬的墙面,小身子啪叽一下四脚朝天。
“噗嗤~”苏愉卿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小虫子实在是太呆了。
[太靠近了!不是像,就是!你是那位的血脉……]
[怎么又来了……好不容易能够让我们消停消停……]
[哎~你随我来吧。]
小爬虫无奈了好一会儿,认命般将身子翻了一面,朝一个方向爬去。
苏愉卿发散的思绪迅速回拢,牵过临溟川的手便跟上小爬虫。
临溟川眼神温柔,晓得定是这小爬虫又与她说了些什么。他的阿卿身体里有一半的月族血脉,月族一些子弟生来便能识兽语或读人心。
也难怪宫里头的那几个毛团子一直粘着她。
而这另一半血脉竟是辛朝皇族血脉。
辛朝皇族都是炼蛊的高手,这好似是从血脉里存留下来的,一代接着一代。虽说如此,但辛朝皇族的躯体也是最适合被炼制成蛊王的“上好材料”。
电光雷闪之间——
临溟川蓦然想起鹤安体内线蛊迅速消失的画面,那不可置信的想法令他内心波涛翻涌。
灭蛊,有两种法子,一是将之引诱逼出;二是取蛊王之血服之……而他的阿卿取的是血!!
不会!不会!兴许是特殊也未可知……
临溟川握了握苏愉卿的手,稳住心神穿过富丽堂皇且独具特色的地下宫殿。
小爬虫在一个巨大的石门前停下,转过身去朝苏愉卿叫了几声。
[就是这里了,他说了只有拥有他血脉的人可以进这个暗室。]
苏愉卿收回打量石门的目光,闻言,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笑话,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莫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东西在里边?
“只有我一人能进这暗室?”
“一个破暗室罢了,我还不屑进,容执,我们走。”
说着,苏愉卿脸上浮现一丝薄怒,拉过临溟川转身便走。
小爬虫一见人要走,心中顿时焦急起来,它用尽全力,努力地鸣叫着。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和渴望,它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充满了期待和祈求。
[你、你不许走,他,他进去也没什么。你一定要进去!]
[否则你定会后悔!]
苏愉卿眸色微沉,微微侧过身子,如血的眸子锐利地射向那道紧闭的石门。
到底里面有什么东西,这小爬虫,不对,或者说究竟是什么人就非要她进这个暗室不可!
随着一阵“嗡嗡”声响起,整个地下密室里藏匿起来的虫子倾巢而出!
它们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墙壁、地面和天花板,形成了一道黑色的虫潮,向着密室出口的方向涌去。
这些虫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危险,或者受到了某种命令驱使,它们毫不犹豫地抛弃原本藏匿之地,以惊人的速度向出口前进。
那爬行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令人心生恐惧。
它们的行动如此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犹豫或混乱,都是一致地爬往密室入口。
苏愉卿眸光微动,心中暗道不妙,蛊虫倾巢而出,必有蛊王号令!
“阿卿,你待在这儿,容我出去探探——”
“闭嘴,这些蛊虫若听人号令,它们能将你啃噬而死!”
苏愉卿横了临溟川一眼,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道石门,目光移向地上的小爬虫。
“带我们去密室出口,否则你们将再无栖身之地。”
小爬虫打不过,只好妥协。
萧府,奴仆房舍旁的水井边的一块土突然开始松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紧接着,那块土不断地往上拱起。
哐——
临溟川率先从密道里出来,又给苏愉卿搭了把手。
“你去救人。”
“我去会会那个号令蛊虫的家伙!”
苏愉卿拍了拍手上的土渣,晦暗的眸子望向不远处。
“阿卿,不可!”临溟川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地吼道。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苏愉卿,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赞同。他伸出一只手,用力扣住苏愉卿纤细的手腕,试图阻止她接下来的举动。
苏愉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临溟川,眼神坚定而决绝:“不能再有下一个辛朝!”她轻轻挣脱开临溟川的手,运起轻功飞身离去。
苏愉卿探查周遭的情况,惊奇地发现,那些蛊虫竟然都朝那位太后娘娘的院子爬去。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同这位太后娘娘云雨的家伙不会是个蛊王吧,真是没见过这么找死的,就不怕被当成养虫的器具?
吱——
一道尖利仿佛能够刺穿耳膜的诡异叫声自屋子里传出。
然,苏愉卿很清楚地感受到这叫声里所蕴含的恐惧。
这屋子里的东西在怕她。
苏愉卿足尖轻点,稳稳落于地面,那原本覆盖在路上的蛊虫自发而恭敬地让出一条路来。
她拍手轻轻推开门,抬眸看去,那位太后娘娘正乖乖地昏睡在那位蛊王怀里。
那位蛊王瞧见苏愉卿面容地那一刻,眸中掠过一丝惊愕。随即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好,对着苏愉卿单膝下跪。
嗓音嘶哑,态度无半分不敬,“恭迎……莫桑吾主……”
莫桑主……
苏愉卿眼前突然一黑,顿时失去所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