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愉卿如约前往云间小院,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位厚脸皮的神秘人竟亲自于门前等候她。
“公子——”临二抬脚便欲将身子挡在苏愉卿面前,但接到她的眼神示意后又退了回去。
站在苏愉卿肩上地小宝琥珀色的眸子打量起站在门前的男子——怀中的白色毛球。
[娘亲!他怀里的大毛球是猫还是什么,长得也太胖了叭!]
小宝语气十分天真无辜,压根儿不晓得自己直率的话引起了两只小可爱的怒火。
原本在苏愉卿斗篷里熟睡地画团立时钻出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对着小宝便是一顿超强输出。
而男子怀里的“白色毛球”唰的抬起头,一双狐狸眼杀气腾腾地剜着小宝,发出一道尖细的叫声。
[头脑简单的杂毛鸡。]
小宝没听出狐狸的嘲讽,反而还一本正经地纠正。
[不对不对!小宝才不是什么杂毛鸡呢,小宝可是凶猛的金雕!]
[还有,你是狐狸叭?居然能吃这么的胖哎,真的很像一个大毛球!]
狐狸龇牙,这杂毛鸡完了,居然敢说它胖?!
“好了,莫要胡闹!”苏愉卿脸上划过无奈,她清了清嗓子,低斥一声。
[好的,娘亲,小宝知错了。]小宝乖巧点头。
“去给人家道歉。”
[好。]
小宝最听苏愉卿的话了,叫做什么便做什么。
小狐狸傲娇地扭过头,看在苏愉卿的面子上便原谅它了。
她是除了主人之外,它唯一想要亲近之人。
男人嘴唇抿出一丝笑意,轻抚着怀里的白毛狐狸,缓缓走近,“苏公子肯来,真真儿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宴已备下,苏公子,请!”
苏愉卿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在腹诽:看他想要搞什么名堂,我见招拆招就好!
要是他真想对我不利,这附近的动物不少,怎么说都能把他这庄园整得一团乱糟!
如此一想,苏愉卿心情颇为美妙。
男子嘴角笑意加深,抱着狐狸在前边引路。
一入庄园,苏愉卿便觉浑身舒畅,好似来到一个安乐窝,她一脸陶醉地深吸一口那清冽素雅的幽香。
这地方,好舒服啊!这香味也熟悉得很!
跟着男子踏过一道石拱桥,放眼看去,一大片醒目的冰蓝色花朵直直撞入她的眼帘——这一刹那,仿佛天地万物都隐匿了一般,只余她与这片花海。
苏愉卿几乎不用去怀疑,这绝对是那传说中的莫桑花。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莫桑花,辛朝的国花,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庄园的主人肯定和辛朝有什么关系。
“苏公子,你觉得这莫桑花如何?”男子的话唤回了出神的苏愉卿。
苏愉卿先是诧异地挑眉,继而激动地快步上前几步,“这便是传说中的莫桑花?如今一见着实开了眼,花朵纯洁与妖冶交织,一旁还伴生着一株碧绿色的草,倒是奇特得紧。”
“这花香虽香气扑鼻却清冽素雅,怎么闻都不腻。”
“不错,这莫桑花做成香囊平日佩戴着。或制成香,夜间焚上一些,可助人安眠。”
“酿成酒,闲来小酌几杯,对身子也大有益处。”男子顺着话茬接上。
苏愉卿眸子微亮,“莫桑酒?”
“不错,瞧着庄园里的莫桑酒也可以开坛了,苏公子可赏脸一尝?”男子未被面具遮挡的双眸里流露出几分期待。
苏愉卿矜持地点点头。
意外突生!
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双手死死抱着苏愉卿的大腿,嘴里痴痴地呢喃着,“殿下……殿下……您终于来了……”
“老奴……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哈哈哈……”
“殿下,没死……殿下没死!!我朝未亡啊……”
老乞丐的神情一会儿狂喜,一会儿悲凄,来回转换不定。
男子眸光忽地冷了下去,瞥了一旁的侍从一眼,侍从一脸懊悔,抬脚便要上前将老乞丐带走。
“慢着,公子自有定夺。”临二面无表情地挡住侍从。
“老人家,你先起来。有什么事,与我慢慢说来,可好?”苏愉卿语气柔和地劝说着,手下扶人的动作亦是轻柔。
老乞丐胡乱地点头,佝偻着身子颤悠悠地起身。
“老奴、谢过殿下……”
老乞丐的声音嘶哑难听,一双浑浊的眼睛不敢再直视苏愉卿的面容,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之意。
下一瞬,老乞丐警惕而忌惮的目光射向男子,蛰伏已久的杀意蔓延开来。
这人是否该替殿下除去,以绝后顾之忧!
“老人家,不若换个地方想谈,您说,可好?”男子收敛起眸中冷色,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
老乞丐并未理会他,而是等苏愉卿定夺。
苏愉卿思索片刻,侧过身子,歉意一笑,“不蛮庄主,在下与这位老人家乃旧识,如今机缘下相遇。不知……在下能否将他带走?”
“算是在下欠庄主的一个人情。”
见男子不语,苏愉卿抿抿唇带着几分试探开口。
“哎~苏公子不必唤我庄主,这倒显生分了。在下姓黎,名冀,字期予。”
“苏公子唤我黎冀便好。”
“至于这位老人家,尽可带走便是了。”
“多谢。”
“临二,你将人带回小院盥洗换身衣服,再上些吃食。我赴完宴便回去。”苏愉卿转头便对临二吩咐。
临二点头。
小插曲一过,苏愉卿随着黎冀来到一古色古香的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