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处理政务的缘故,临溟川不得不先行离开承安殿。
事实上,他恨不得把奏折通通搬来这儿。
“贵妃娘娘的头疼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吧。”玉子倾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锐利。
苏愉卿微怔,无奈一笑。
的确不是。
是因为原主对未婚夫的执念。
她到死都没能见到他一面,宋宁宴,那个温文尔雅到了骨子里的男子。
但是这样一个男子,真的会做出那种事么?
“无论如何,您已经成为了陛下的贵妃。那人的确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但贵妃娘娘与他已经回不去。”
“陛下再心悦您,也不能容忍您与他之外的男人亲近。陛下是天下之主,想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您若想保那人一命,就试着去心悦陛下吧,这样对你们都好。”
“子倾言尽于此,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晓子倾的话中之意。”
话落,玉子倾就离开了承安殿。
苏愉卿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揉了揉那酸胀的太阳穴。
哎,原主缺失的一些记忆倒是在见到宋宁宴之后补全了。
宋府
俊雅的男子坐在一堆杂乱的书画之中,指尖轻抚着画上倾国倾城的女子,嘴角噙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他的卿儿长大了,好似天上的神仙。
可他的卿儿竟成了陛下的妃子,莞儿竟骗了他……
宋宁宴抓着画的手指尖泛白,怒气盛满了向来柔和得眸子。
苏意莞,竟如此欺骗于他!
什么外出游玩,归期不定都是假的!
他们竟下得了这样的狠心让卿儿扮作男子入宫为妃?!那吃人的皇宫,卿儿她天真单纯怎么受得了!
都怪他,若不是他这般相信苏意莞的话,他的卿儿绝不会进皇宫。
他要做官!
他要去参加今年的科考,他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去找父亲,父亲定然有法子!
宋宁宴眸子染上一抹狂喜,起身就迈着大步子赶往书房。
“父亲,父亲!”
在书房练字的宋父手下一抖,这“遥”字毁得一塌糊涂。
宋父:“……”他好不容易写好的字啊!臭小子一叫唤全给他毁了!
“父亲!”宋宁宴太过兴奋并未察觉自家父亲那略微难看的神色,行了一礼,“父亲,孩儿要参加科考,做官!”
咔嚓!
宋父手中的毛笔被他用力折断,瞳孔骤缩,“你说你要做什么?”
宋宁宴勾唇一笑,“父亲,孩儿要科考,要做官。”
宋父眼神古怪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这个向来只喜欢吟诗作对的儿子。
精神气色。
极好!
无内力。
无人假扮。
怎么突然想要做官了?
“你小子跟为父说说,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宋父板着一张脸。
宋宁宴眨眨眼,微微一笑,“孩子想成为像父亲一样心系天下百姓的好官!”
宋父没好气嗤了声,眼眸里却流露出几分笑意。
“果真要参加科考,不是你随口一说,诓为父的?”
宋宁宴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神色严肃郑重,“父亲,孩儿说的话句句真心实意,绝没有丝毫欺瞒。”
宋父朗声大笑,右手摸上下巴的胡子,满脸的欣慰,“好好好,为父这便为你安排。”
宋宁宴心下一喜,“孩儿多谢父亲。”
“说好了,为父只负责安排,至于你能否考上那便要看你自己了。”
“自然,父亲,保不准孩儿给你拿个状元回来呢~”
“臭小子,想的倒美,科考可是汇聚天下才子,想拿状元可没这么容易。”
“不试试看又如何知晓。父亲,孩儿与您打个赌如何?孩儿若凭真才实学得了状元,您就将您收藏的那副《春嬉千里图》给孩儿。反之,孩儿将那副《竹林听雨图》给您。你觉得怎么样?”
“行,到时可莫要反悔啊。”
此时的苏愉卿还不知道有人要为了她参加科考。
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旌旗对着她卖萌。
“苏哥,真的不行么?就一次就一次就好了嘛~苏哥~”萧旌旗抓着她的袖子摇来摇去。
“苏哥,看在我们大学四年都一致选到了四门体育选修课的缘分儿上。你就帮帮我吧,兄弟我难得对一个人动心,难道你忍心让兄弟我孤老终生么?”萧旌旗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深情凝望着苏愉卿。
苏愉卿嘴角抽了抽,想要扯回自己的袖子。
扯一下。
不动。
再用力扯一下。
还是不动。
苏愉卿放弃了。
“苏哥~”萧旌旗可怜巴巴眨了眨眼。
苏愉卿绷不住了,连忙开口,“打住打住,你先说要我帮什么忙。”
萧旌旗一听,有戏。
“苏哥,你不是会做轮滑鞋么?过几天有个赏花会,要表演才艺的。你能不能替我做一双啊,我想要送给她。”
苏愉卿挑了挑眉,没有立即答应。
在赏花会上表演才艺,若是出彩的,可以得到皇帝的赏赐,甚至是可能得到皇帝的宠幸都是有可能的。
萧小胖这小子不会是被人利用了吧。
啧,这皇宫可不是他们现代的家,她得好好护着这天真单纯的小子才行,免得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人家数钱。
“送人?”
“男的女的?”
“侍卫?奴婢?妃子?”
萧旌旗努了努嘴,“那肯定是女的啊。”
他心虚地挠了挠脸颊,“不是奴婢,是妃子。”
苏愉卿瞪大眼睛:“!!!”
嚯!
萧小胖胆子够大的啊!
皇帝的妃子也敢觊觎,是脑袋在脖子上待久了觉得不舒服,想到被砍一砍?
咳!皇帝的男妃和女妃……搅和在一块儿。
啧啧啧,临溟川要是知道不得气得脸黑几个度?
“你牛!”苏愉卿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苏哥你帮不帮嘛?”萧旌旗硬着头皮问道。
“呵呵。”苏愉卿给他脑袋来了一记,冷笑,“你是记吃不记打是吧,大二那会儿那学姐的事儿你忘了?”
大二那会儿萧旌旗天天乐呵呵在宿舍炫耀他脱单了,整得宿舍的其他六人都想套他麻袋。
结果突然有一天,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瘫坐在在床上,哭得震天动地。
问他怎么了,他就哽咽着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人家学姐只将他当做一个工具人,利用完就甩了。
听完,宿舍几人立即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
萧旌旗秒变苦瓜脸,还想要再挣扎挣扎,“不会吧,苏哥。我不至于这么倒霉吧,一件事还经历两次!”
苏愉卿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先说好啊,我可以帮你做,但是要是真的,你可别来我这儿号啕大哭啊。”
萧旌旗咬了咬牙,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苏哥,我决定了——”
“这回我听你的。”萧旌旗一把抱住苏愉卿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