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生家没待多长时间,孙文就催他去师傅家,师傅家好几位老人,去晚了不礼貌。
平安在孙家被几个老人围了一个时辰,大有继续说下去的可能,孙思成实在看不下去了。
“平安,别人的礼物都给了,阿妩还在等着呢,自己去吧。”
平安这才抽身去了阿妩的小院门口。
孙一南白了儿子一眼:“平安日后陪阿妩的日子多着呢,现在陪我们几个老人家说说话怎么啦?着急忙慌地就叫走?”
“爹,你们那是一会?一个时辰都有了,下午平安还得去他亲爹家。”
吴氏到:‘思成,亲家他们来了,我们就定在他们家宴后的第三日请他们全家上门做客,你看可行?”
孙思成点头:“如此就好,到时候就请孙文一家。”
张瑾平他们家就不方便请了,依他说真没什么,都在京城,日后见面的次数还不一定少。
孙思源两口子抱着小儿子进来。
一家人自然而然又议起了三个孩子的婚事,一个个头疼不已。
这边平安第一次进了阿妩的院子,他坐在撒满阳光的院子里,打量着四周,不得不说孙家是真有钱,小姑娘的院子简直美轮美奂。
“你看什么?”阿妩看着桌边的少年,怎么可以长的如此高,又如此俊,当年救她的时候才八九岁,并不比她高多少。
平安唇角微勾:“我看你院子里都这样好看,我家装饰还是太粗糙了,阿妩,等你日后过门自己看着整吧,我对这些不行。”
阿妩羞红了脸:“你说什么呀?爹娘还要留我两年呢。”
一旁的小丫头捂着嘴笑,把手里的大包裹放在桌上人就退下了,大小姐就快跟姑爷成亲了,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没什么的。
“平安哥哥,这里是我给你做的衣服和大氅,回去试试看可合身,不合身就拿过来我帮你改。”
此前十八年,平安极少把心用在男女感情上,今日看着面前美丽的小姑娘,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他突然就有些心动了,想此生好好爱一次。
“要不我现在试试?”
阿妩一手按住包裹,有些羞恼:“这里怎么试?你不知道回家试么?”
“行,行,行,我回家再试,阿妩,这些是给你带的礼物,你可以在这里看。”
阿妩扭扭捏捏打开包裹,里面是个不小的盒子,她再打开:“你怎么买这么多?这么多如何戴的完?”
满满一大盒各种珍珠首饰,还有一些亮晶晶的饰品。
“这些样式是我亲自画的,然后找人做出来的,你换着戴,慢慢戴,你看这些小小的、亮晶晶的,则是外族的钻,很难见的,比精铁还硬,寓意情比钻坚。”
阿妩脸更红了,只听说过情比金坚,哪里有什么情比钻坚,不过还真的挺好看的。
“平安少爷,大公子让你去午餐了。”
平安摇摇头站起来,师傅还是小气了点,阳光下的院子里,他能做什么?
他提起大包裹,抬脚就往外走:“阿妩,我走了。”
丫头过来,欲接过包裹,阿妩拒了:“这个我自己来。”
平安到了前院,小武已经过来了。
“少爷,常大人说他午后就回去,下午请假了。”
“知道了,吃过饭我们就去常家。”亲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孙思成道:“那你吃好午食就去吧,礼物可带了?”
“带了,都在车上呢,师傅,我明日就搬家了,不然到那天来不及的。”
“搬也行,你的人多,再说也没什么好搬的,主要就是人搬过去住,你爹年后再安排到百草堂做事,你叔爷爷就看他自己了,去也行,不去在家享清福也行,累了一辈子了。”
“我估计叔爷爷也不想做事了,他这两年就在教我妹妹学医,曦儿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
“平安,到了京城,两边的弟妹面子上要过得去,不能让人说嘴,心里跟哪边亲些又是一回事。”
“知道,常家弟弟妹妹跟我不怎么亲,当然我们本就见面机会少,师父,京城女学不知道我妹妹能不能进?”
京城除了皇族女学外,只一家朝阳女学,虽然说普通人都能进,但京城这么大,女学收的人就那么多,想进去还是很难的。
“你妹妹如果想进,我是能想法子的,每年正月十六就开学,年纪控制在八到十六岁,阿妩开春就不去了。”
“行,我回去跟爹娘商量商量。”
张瑾玉看相公心急火燎地往家赶。
“相公,今日怎么午后就回来了?”
“我请假了,平安一会就来,我都三四年没见他了。”
“哦?平安回来了?也是,都快腊月中了,是该回来了,他那边爹娘都跟着一起来了吗?听说那边也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常春风突然心里就很有些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感慨万千,命运这东西,真是说也说不清。
曾经新婚时哪里想过此生会分开,会各自再有家庭再有儿女?
可怜他家平安。
张瑾玉看常春风不说话了,心里又是气又是无语,只做了两年夫妻,有这样想不开吗?
“我去书房,一会平安来了就叫我。”
到了书房,常春风自嘲起来,有什么难面对的,当初人家是你妻时,你也没好好待人家,如今只要知道她活的好好的,那就挺好了。
“娘,你心里难过吗?”
张瑾玉吓了一大跳,“锦儿,你何时来这里的?”
常锦撇撇嘴:“娘不是让丫头叫我过来试衣服的吗?那个平安一回来,我爹就跟丢了魂一样。”
“锦儿,说什么呢?这是你一个妹妹该说的?”
常锦红了眼:“为什么不能说?有这样一个大哥,这边有弟弟妹妹共一个父亲的,那边有弟弟妹妹共一个母亲的,我明年不要去女学,丢面。
当初就不应该认那个平安,如此也不会难堪的,我回房间去了,一会别叫我。”
常锦气呼呼地跑了。
张瑾玉明知道此事怪不得平安,却心里暗暗恼起来。
如果相公是自己的原配,没有什么前面的儿子,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该是多还?
要不那女人就安安静静待在永安府,为什么也要跑到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