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彪一拍桌子站起来,
“在白岩这一亩三分地,祥哥说话还没有不好使的时候。我看你小子是找打。”
奎彪把身下的椅子踹飞,挥舞着拳头就扑向服务生。刚起来的时候他就有点晕,以为是自己喝多了,走出一步摔在地上他才察觉出不对劲。
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始往桌子下面滑,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包房里所有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服务生动作麻利,搀起其中一个青年就往门口走,
被搀扶的青年一边走一边吐,刚才那条清蒸桂鱼数他吃的多,他现在感觉五脏六腑好像是拧着劲的翻腾。服务生搀着青年刚出门就遇见了给自己指路的小华。
这就是甘新华现在所掌握的全部情况,谁也不知道这个服务生是谁,更没人知道他把陈祥带去了哪里。现在大老板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可他暂时毫无线索。
甘新华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了起来。黑衣人把被打死的女服务员抬了出来,甘新华看着完全变了形的女尸他神情一怔,
按理说不应该,一个普通的女孩不可能抗住如此酷刑。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甘新华没有考虑女孩死的冤不冤,他有了新的思路。
深夜的棉纺社区祥和又安静,大部分人进入了梦乡。一群身手不错的黑衣人翻进了铁家的院子。铁成睡在火炕上鼾声大作,
他的伤势最近好了不少,只是落下了咳嗽的毛病。他刚翻了个身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按理说不应该啊。他翻回身想看看是谁,一个枕头猛的捂在他的脸上,
紧接着一顿老拳就给他招呼上,被打了一百多拳后铁成不动了。想装死哪有那么容易,一盆凉水泼在他脸上。刚想起身,额头就被一把刀抵住,
“陈卫东和他妈杨慧去哪了?”
空气有那么几秒的凝滞,铁成的呼吸很粗重,
“我已经有一阵子没看见他们娘俩...”
此时铁成家的火炕上站着不少人,看不清样子,有一个人用脚死死的踩住铁成的胸口。拿刀的人正反手抽了铁成两个大耳光,
“他妈的,他俩不是你媳妇和继子吗?啥叫有一阵子没看见了?你家里人去哪你不知道吗?”
铁成拼了性命咽下一口唾沫,
“这位同志,我真是不知道他俩去哪了。我们夫妻感情早破裂了,现在就等于两家人。陈卫东带着他妈在西屋过,伙食上我们都不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铁成又被甩了两个巴掌,
“我没问你们咋过日子,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他们娘俩去哪了我就整死你。”
铁成被吓的直接尿在了炕上,带头的看他冥顽不灵,
“兄弟们,直接打死,”
一帮人正要下杀手的时候,铁家的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响起了敲盆的声音。深夜里脸盆被敲的铛铛响,街坊四邻听见声音全都叫骂着走出家门,
“谁家啊,缺大德了,半夜三更的敲啥?”
领头的黑衣人急忙下令,
“撤。”
黑衣人走后五分钟,行动不便的铁老太颤颤巍巍的爬进铁成的屋子,
“儿呀,你咋样啊?这帮是什么人啊?”
黑暗中的喘息时断时续,
“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来找彤彤他娘和陈卫东的。明天,咱们赶紧报警。”
第二天,在边境城市白长山,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拉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手,
“妈,你看这有好多蓝眼睛黄头发的人啊。”
杨慧把女儿指人的手按了下去,
“彤彤,妈妈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用手指着别人,不礼貌。”
蔡志勇接话道,
“婶儿,没事,苏国人和咱们不一样。你指他们,他们以为你在夸他呢。”
身边的韩承义听完了憋不住笑,但是一转身发现屠壮不见了。蔡志勇气的要死,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把屠壮给丢了,肯定是又看见什么好吃的走不动道了。
找回屠壮之后一行人继续逛大街,此时的杨慧有点心不在焉,他拍了一下蔡志勇,
“志勇,卫东不会出什么事吧?你说孩子也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这个妈说的话他根本就不听。这要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可怎么办?”
这时韩承义抢在蔡志勇之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婶婶,虽然我和陈兄弟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是一个,怎么说那个词?哦对,谋定而后动。他凡事都有自己的计划,不冒事,不莽撞,更不冒险。
我相信他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一定有万全之策。”
蔡志勇连忙称是,
“婶儿,咱们之所以被卫东安排远离白岩市一定是有原因的。现在的白岩市一定很危险,咱们能做的就是暂时隐藏好自己,等着卫东的消息。”
此时的白岩市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早已风起云涌。警察会对进城出城的车辆严格盘查,火车站和客运站也被警方把控的死死的。
被焚毁的人民电影院依然孤独落寞的耸立在市中心,之前萧百合被绑架的地下防空洞里有微弱的亮光。陈祥张大嘴接着从棚顶滴下的水,
他四天之前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苏醒,他大喊大叫了好几个小时也无济于事。他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一个铁圈拴在脖子上,另一头被铁链拴在高处,
具体有多高他不知道,反正铁链的长度只够他坐下,不能躺下。就这样他在黑暗里被折磨了四天。最要命的是陈祥不是一个正常人,
每天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无尽的黑暗中就会亮起一个蜡烛头。不知道是谁点的,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但是每次蜡烛亮起的时候陈祥的毒瘾就开始犯了,
他的身体扭曲着,他用头奋力的撞向墙壁,可惜每次都是差那么五厘米,锁链被脖子抻的笔直,直到窒息昏迷为止。每次毒瘾发作之后蜡烛就会熄灭,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谁这么大胆?他可不是一般人,虽然有点见不得光,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大少的身份。
每天的毒瘾发作让陈祥痛不欲生,他准备在今天毒瘾发作之前摆脱肉体给他带来的痛苦。他的计划是高高蹦起,然后用下坠的力量拉断颈椎。
打定主意的陈祥深吸了一口气,他甩了甩眼眶里的泪水,这辈子本应该吃喝玩乐的。他刚做好起跳的动作,黑暗里的蜡烛又亮了起来,一个冰寒刺骨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这么死的我还没见过,要不,你给我打个样?”